“笑话,就你那点东西,我会嫉妒?少在这给我装大头蒜,我告诉你,我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朝堂一片乌烟瘴气,文臣都大打出手,皇上反倒特别祥和宽容,很是坐得住,安抚了这边又体恤另一边,两碗水没谁比他端的更平。
邾晏这边,一直盯着各处消息,已经很控制了,还是没忍住从牙齿缝蹦出两个字:“蠢货。”
温阮因为好奇邾晏做过的事,已经让他进屋睡觉,闻言笑出声:“所以简王殿下要不要发发善心,指点指点某些人?”
“再等等,会有人按捺不住的。”
邾晏将温阮抱到膝上:“我若出手太早,会被发现的。”
温阮挣扎着要下去。
邾晏没让,抱的更紧:“嗯?”
温阮:“……你先把你自己按下去再说!”
邾晏低眸看了一眼,笑了:“只要阿阮乖乖的,别乱动——”
温阮信他个狗,还是不让抱。
邾晏只得抱紧了,提起别的话题:“有人见了丰溢。”
温阮注意力果然被调开:“谁?”
邾晏:“阿阮猜猜?”
“这还用猜?”温阮抬眸,“必然是娘娘教的人!救他出去了?”
“还没有,”邾晏摇了摇头,“可能还不是时候。”
温阮:“那说了什么,交接了什么事?”
邾晏:“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温阮:“嗯?”
邾晏:“你的夫君受了伤,需要王妃好生抚慰才能好起来。”
温阮:……
你要不要脸?
“阿阮若是疼疼我,我不但告诉你他们说了什么,还告诉你——”
邾晏唇角微勾:“这次的刺杀是谁干的。”
温阮意外:“难道不是娘娘教?”
是你以自己为诱饵,勾来了刺客,又甩了出去,不是娘娘教是谁?
“一部分是,”邾晏声音微低,“比如三皇子那边,他是我提前得知他行动,并顺势准备好的脱钩陷阱。”
温阮眨眨眼:“所以二皇子不是?”
邾晏:“不是。”
温阮:“那是谁?”
邾晏倾身,唇覆过去:“阿阮努努力,再猜一猜?”
温阮呼吸被夺去,大脑一片混沌,良久良久,终于有新鲜空气得以进来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了:“难道是……是……”
声音绵软,失去力度,气息弱的不像话,他只能勉强抬起手指,往上指了指。
邾晏眸色微深,再次倾身过去——
“阿阮怎么这么聪明。”
皇宫,太元帝寝宫。
药碗药瓶子碎了一地,到处是溅开的瓷片,危险且锋利。
太元帝揉着额角,双目赤红:“这些都不管用,给朕拿新的药来!”
“可太医开的药只有这些……”跪在地上的老太监瑟瑟发抖。
“朕说的是太医开的么?”太元帝盯着他,“朕身边没多少信任的人了,别逼朕杀你。”
老太监头磕在地上:“皇上三思啊,那些药也未必能……”
太元帝:“怎么,你也觉得朕快死了?”
老太监一个劲磕头,不敢说话。
“朕死不了!朕当年能从众皇子中杀出来承继帝位,能不让越发笼络人心的皇后把持权势,连最心爱的太子都舍了,这次怎么可能扛不过来!”
太元帝将龙案上的折子悉数扫下,冷笑:“朕的位置,不允许任何人抢!药!给朕拿过来! ”
老太监仰起脸,额头一片青肿:“可是皇上,那是虎狼之药啊!”
太元帝:“怕什么!朕是天子,天赐鸿福,遇难呈祥!朕只要活着,就能一直活下去!任何胆敢觊觎朕位置的,都该死!”
第88章 二皇子很委屈
竟然是皇上想杀子……
二皇子遇刺, 竟然不是三皇子干的,也不是后宫最会装傻白甜,实则心最狠的柔妃手笔!
珍妃察觉到这个事实后, 险些晕过去, 硬生生把掌心掐出血, 咬牙扛住了。
她没同任何人说, 也没立刻召儿子过来见面, 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认认真真捋了下自己的逻辑线索, 并不认为自己猜错了,但还是非常谨慎的,小心派了人,出去悄悄查探。
她要确定一些想知道的事,确定自己方向没有错。
消息回来的也很快。
比如她要的宫人相关。她并不知道皇上的药换了,皇上对身边事一向把的很严,御前伺候的宫人但凡有一点不忠错漏,活不过第二日,这种消息不可能透出来, 但她现在知道,御前内官死了一大批, 几乎是换了个新的班底,尤其侍奉汤药的小太监,御药房小太监,全死了,换上的全部是新面孔。
所以不用往深里多打听, 她也能知道,皇上的病又重了, 估计很厉害,换了不能广而告之的,可能效果比较奇特的药。
比如宫防方面。她并不知道殿前司轮值调动细则,这不是她一个后妃应该知道的事,但她现在知道了,随着内侍们的死生更换,宫禁护卫更加严密,不允许外人窥探分毫,而且……二皇子遇刺那天,不是宫防大换调动的日子,宫禁却调动频繁,尤其皇上的心腹史务,当时一反常态,并没在皇宫,皇上身边,而是有半天不见踪影。
“是真的……”
皇上真的想杀了二皇子!
珍妃再次确定这个事实后,无力瘫跌在矮椅。
可是为什么呢?
她知道,皇上对儿子们并没有多喜欢,什么父慈疼爱,完全不存在,一手养大,日日亲睦的太子都能随随便便诛杀,何况别人?遂她早早就只教儿子适当亲近皇上,功利为上,敬畏为上,天家父子非寻常人家父子,是先论君臣,再论父子,一二孺慕是可以的,但很多事上都不能报以太大希望……便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受伤。
至于那个位置,争可以,但不能跳的太高,只要稳住一个阵型,能对抗别人攻击就可以了,其它的慢慢筹谋,交给时间,她和二皇子在这一点上看法相同,做出来的计划对策,行动目标,显然皇上也并没有很忌惮,甚至有些纵容,算是支持……可为什么突然起了杀心?
“娘娘!外面殿前司史务的人在查,昨日谁在蒙露殿前经过过!”心腹嬷嬷有些紧张的跑进来,面色微紧,话都不敢大声。
珍妃立刻明白,自己终是大意了,悄悄查探的事怕是露了些马脚。
同时也立刻想到,莫非她儿子被皇上私下以行刺方法处理……也是犯了同样的错漏?这孩子,干过那么大的事,知道那么多,为什么不同她商量!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迅速站起,抚了抚发鬓,电光火石间已经想好一切,眼色示意嬷嬷去殿内,处理点东西,她则昂首挺胸往大殿门口走。
两人在这深宫之中扶持几十年,心腹嬷嬷根本不需要她说明白,一个眼色,一个方向指示,已然明白怎么做,并未耽搁,转身就往殿内走。
“搞什么,大晚上的觉都不叫人睡,是哪个野狸子又作妖了?”
珍妃仍然是以往颐指气使,明艳张扬的样子,没半点心虚,还夹枪带棒讽刺人,这后宫里头,夜里闹妖的能是什么东西?她向来强横霸道,今天一如既往盛气凌人,反倒让来查的殿前司不敢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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