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子(71)
他可是万人敬仰的太子啊!
等了很久,阿福回来了。
孟初霁连忙起身往他身后看,阿福摊手说:“少爷,殿下说他想在慈仁宫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回来。”
孟初霁颓然跌回座位,一颗心跌落谷底。
裴璟竟然没回来。
他怎么可以不回来。
想了想,孟初霁匆匆起身,从筐箩里拿了懿旨揣到袖子里,踏出房门。
阿福紧跟在他身后道:“少爷,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秋瑜。”
孟初霁头也不回地说。
阿福急了:“不行啊少爷,宫禁了。”
孟初霁步伐骤然一停,回身厉然问道:“不是亥时末宫禁吗?”
阿福挠了挠头:“殿下说,这几日宫里的人都辛苦了,提前宫禁,除了巡逻的侍卫,守门的都睡了。”
孟初霁的表情愈发难看。
宫禁了,宫里宫外禁止往来,除非发生天大的事,不然不许进宫出宫。
守门的都睡了,那他岂不是见不了裴璟了。
“少爷,您还是安心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对太子殿下说吧。”阿福硬着头皮劝。
孟初霁只得转身又回屋里去。
他忍着那灵魂置于烈火上炙烤的焦灼,默默安慰自己:就一晚,明天就告诉裴璟,不会出什么事的,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次日清早,琼华殿。
“公主,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向来贴身服侍阿娇的侍女疑惑开口问,她了解阿娇的习性,平日与阿娇很是亲热。
阿娇将素色的绢花戴在头上,闷闷不乐地说:“我要去慈仁宫看看太子皇兄,太子皇兄和皇奶奶感情深,他一定很难过,我要去安慰他。”
侍女伺候阿娇漱了口,将一小碗枣粥端过来,先给她垫垫肚子。
昨夜就没吃什么东西,琼华殿与慈仁宫又离得那么远,等跑过去一定饿坏了。
阿娇将粥接来,两三口喝完,锦帕拭了唇,就往外走。
侍女默然跟上,除此之外,另还有几个宫女簇拥在身后。
只是前去慈仁宫的路上,阿娇远远看到一道碍眼的人影杵在前头,冷冷撇开了脸,装要视若无睹的从她身前走过去,那人影却迎了上来,笑着打招呼:
“表妹。”
阿娇到底年轻性子直,一听便“呸”了一声:“少喊得这么亲热,谁是你表妹?”
上官婷又走近了一步,伸手去拉她的手:“我们从前感情很好的,你怎么突然不喜欢我了呢?”
阿娇手一缩,躲过:“你天天凑在母后跟前,打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嫂嫂没嫁来,我觉得没什么,现在嫂嫂嫁来了,太子皇兄有家室,你想插足死不要脸,就别怪我给你难堪。”
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痛点,上官婷变了脸色,不再伪装,将手收回去,凉凉道:“你倒是向着孟初雪,可你知不知孟初雪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嫂嫂不会再是你嫂嫂,我将会变成你嫂嫂。”
阿娇杏眸一瞪,怒火燃烧:“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太子府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官婷抛下这句话,扭身就走。
阿娇看她说得信誓旦旦,心头揪起,暗想:难道是孟初霁想走的事被裴璟知道了?怪不得裴璟昨晚要住慈仁宫。
毫不犹豫地,对身边侍女道:“不去慈仁宫了,走!去太子府。”
侍女立刻给阿娇备马车,阿娇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盼着早点到太子府,谁知马车骤然一停,阿娇恼火掀帘道:“怎么了?”
坐在车夫旁边的侍女道:“公主,太子妃娘娘的马车刚才驶过去了。”
阿娇急道:“快赶上去。”
车夫忙驱车返身,紧追着前头的马车。
孟初霁坐在马车上,一心想要入宫见裴璟,谁知车夫说了一声:“娘娘,好像有人在背后追我们。”
孟初霁霍然抬眸,“是谁?”
“好像是玉潇公主的马车。”
孟初霁脸色微变。
这么一大早阿娇跑出宫来追他的马车,难道……她知道了?
该来的躲不掉,孟初霁道:“那停一停,等等阿娇。”
车夫将马车停下,孟初霁从马车中出去,后头的马车飞快赶上,阿娇从车上跳下来,就往他怀里扑。
“嫂嫂。”
“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
孟初霁故作淡定。
阿娇上下扫量着他,一派担心:“嫂嫂你没事吧?”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孟初霁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了?”
阿娇张口欲要说话,突然浅吟一声咬住了红唇,孟初霁扶着她,低头关切问:“阿娇,你怎么了?”
阿娇紧紧攀住他的手,口中说出的话难成句子:“我……我没……”
“阿娇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初霁着急无措。
阿娇再抬首,眸中含着盈盈水光,面色发红,呼吸急促,难以忍耐道:“嫂嫂,我好难受。嫂嫂,你救救我。”
孟初霁当机立断将阿娇扶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快,回太子府。”
离皇宫还有十万八千里,她这么难受,得赶紧回太子府找刘大夫看看。
☆、106.掉马(一更)
路上阿娇极不安分,刚开始还能忍, 抓着孟初霁的手, 圆润的指甲掐在他的掌心里,慢慢的她开始扯衣服, 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饶是孟初霁不懂半点药理,也明白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她被下药了。
花院中为了助兴客人常常下给姑娘的。
怎么会这样呢……
深宫里这种下三滥的药该禁了才是, 她又是大绥最尊贵的公主, 饮食起居由熟人看照, 怎么会被人下药。
“阿娇, 你忍一下, 你再忍一下, 马上就回府了,咱们找大夫看。”
孟初霁按着她的手, 不让她再扯自己的衣服。
他虽扮作女人, 到底是个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 日后他的身份被拆穿,她还怎么做人?
岂料,孟初霁按住她的手, 阿娇触及那微凉的体温,就缠着他的手臂往上靠, 她倒在他身上, 胡乱蹭着, 眼神迷离:“嫂嫂,你让我抱一会儿,我好难受。”
“不可以。”孟初霁想也不想地拒绝,将她往外推,“你这样只会越来越难受,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阿娇勉强听进去了一点,抱着双膝,整个身体发颤,身体之中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孟初霁掀帘焦心得很,这段路怎么那么长,这么久了还没到。
“快点,再跑快点。”
车夫狠狠扬鞭,驱车行得更快。
一刻钟后,太子府终于到了。
孟初霁欣喜若狂,回头道:“阿娇,到了,快下车。”
阿娇从膝盖中抬起脸,脸颊鲜红欲滴,唇色更是染上了靡丽的颜色,她难耐的咬着下唇,水灵清亮的杏眸痛苦而茫然,直到孟初霁伸手去牵她,她的身体顿时宛如火里浇了一盆油,轰然爆炸。
再顾不得什么公主仪态,她勾着孟初霁的脖子,投身到他怀里,扒着他死不撒手。
“嫂嫂,嫂嫂。”
她一声一声地喊着,试图抓紧他这根救命稻草。
孟初霁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什么男女之防的时候,顺势抱着她下了马车,急匆匆进了太子府。
“请大夫,快请大夫!”
孟初霁抱着阿娇一边跑,一边囔囔。
赶巧总管在训斥打杂下人,余光一扫,扫到孟初霁怀里的阿娇,眼皮子一跳,二话不说让人去召大夫过来。
当孟初霁将阿娇放到床上时,太子府的大夫后一脚赶来,孟初霁回头急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给公主看看。”
大夫们一拥而上,团团围住阿娇,欲要给她把脉,阿娇突然尖叫道:“别过来,都别过来,滚开!”
大夫全是男子,男性的气息一合拢,那蠢蠢欲动的烈毒火山喷发似的滚滚成灾,要不是孟初霁身上的冷香让她还残留一丝理智,她只怕要当众出丑。
“阿娇,让他们给你看看,看看就好了,好不好?”
孟初霁按着她不让她乱动,言语诱哄着,然后朝大夫们使了个颜色,其他大夫退下,一个大夫上前,按在阿娇一只手的手腕上。
“嫂嫂,嫂嫂……”
阿娇已是快要忍不住了。
孟初霁再哄:“乖,一会儿就好了。”哄完,着急看向大夫,“怎么样,能不能解,什么时候能解,她很难受。”
大夫沉吟道:“娘娘,公主殿下中了惊情,惊情是宫中首禁药,此药发作起来……”
话未完,孟初霁一股脑打断:“别那么多废话,到底能不能解?”
阿娇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俨然快要变成一条蚯蚓了。
大夫惭愧低头:“此药非太医院首席太医不能解。”
孟初霁神情霎时很是难看,皇宫离太子府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平常马车慢悠悠的跑过去,不过小半个时辰,眼下阿娇难受成这样,小半个时辰一趟,来回一个多时辰,岂不是要了阿娇的命?
“没有别的法子了?”
“无。”
孟初霁心头一阵绝望,咬牙道:“那快去,去宫里把首席太医请过来,顺便将殿下再叫回来,跟他说公主出事了,让他快回来。”
大夫们纷纷退下。
站在门边的总管上前劝道:“娘娘,您别急,公主一定不会有事的。”
孟初霁来不及答总管的话,怀里的阿娇被他抱着不满足,扯了自己的衣服又开始扯他的衣服了,孟初霁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衣服拢起来,阿娇意乱情迷,理智全无,凑到他的下巴上亲。
孟初霁不想让总管目睹阿娇的狼狈,吩咐了一声:“我知道,你先出去。”
总管自知待得不合时宜,低眉不多看半眼,离开房间。
孟初霁这才能招阿福来,让阿福去找刘大夫,阿福愣愣道:“哦哦哦。”
人一溜烟没影儿了。
当刘大夫和阿福一同过来时,只见孟初霁的衣裳被阿娇扯开了大半,衣带不整,而阿娇缠在他身上,宛如一条美女蛇,场景十分香艳。
刘大夫傻眼了,返身就要走,孟初霁一眼看到他,气急败坏道:“回来,阿娇中了媚毒,快给她看看。”
刘大夫鼻子一闻,方才嗅到空气之中浮着甜腻的香味,那香味自阿娇身上散发,越来越浓。
“惊情?”
“你知道?”孟初霁半刻不得闲,实在被阿娇磨得没有办法,他又不能将她到地上去,哪怕扔到地上,她也会再缠上来,这会儿听刘大夫脱口而出,心中升起莫大的希望,“怎么解?”
“解法很难,其中药材多达四十余味,老朽尽力而为。”
刘大夫面色凝肃,郑重开口。
孟初霁连连点头:“好好好,那你快去。”
“祖上研究过此药,药方详尽,应该能快些。”
刘大夫说着转身要走。
阿娇袭上孟初霁的脸庞,抱着他的头,辗转亲吻,孟初霁跟刘大夫说话一个不防被她得了逞,头痛至极,干脆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挡回去,然后急忙喊道:“等等刘大夫,她都这样了,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镇.压一下。”
刘大夫叹气摇头:“中了惊情的人,越是将药性往下压越是反弹得厉害,而且有那个意志压着药性,对身体也大大不利,下此毒者用心险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