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子(80)
上官婷眼皮一跳,急急解释:“是我不小心偷听到的,匀王殿下欲对孟初雪不轨,我本想救她,谁知……谁知她是个男人,于是我立刻告知表哥,表哥却说他知道了,让我不要声张。”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皇后拂了拂那手边帐幔,问得不痛不痒。
“表哥让我不要说出去,婷儿爱慕表哥,自然……自然依从表哥。”上官婷又上前,“姑妈,婷儿知道错了,就是因为来不及告诉姑妈才差点酿成这等大祸,您罚婷儿吧!”
皇后一笑:“是该罚,这么重要的事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了,璟儿他今日就不会回不了头了。”
上官婷只是随口一说,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接了她的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退了两步就想逃,谁知背后脖颈一勒,将她拖了回去。
“姑妈,姑妈……”
双脚在地上蹬着,她艰难大喊着,却听皇后淡淡道:“捂住她的口鼻。”
嬷嬷上前将她的嘴巴捂住,不让她叫出声。
皇后用力将帐幔拉紧,缠着殿柱,几乎不用废什么力气。
上官婷的声音越来越窒息,皇后忍不住又开始骂:“不省心的儿子,喜欢这么个人,不晓得给我分忧,还要让我给他善后。”
嬷嬷不解道:“娘娘,郡主死了镇南王府那边恐怕不会善了。”
虽说这个女儿倒追男人荒唐了些,镇南王却只有她这么一位宝贝女儿。
皇后满不在乎道:“我堂堂一国之后还怕一个异姓王?死了扔到镇南王府门口去,他不会教的闺女我替她教了。”
嬷嬷低眉顺眼应喏,心里唏嘘不已。
绥帝这个丈夫不顶用,皇后最看中的就是膝下这对儿女,上官婷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要打裴璟和阿娇的主意,起先对她这么好,不过是念着她对裴璟一片真心着实难得,平时耍些手段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往心里去,但是触及到她的底线,那可真真是找死了。
这上官婷说聪明也聪明,说蠢也蠢,还敢躲到宫里来,真相浮出水面,第一个想弄死她的就是皇后了。
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唔唔”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等到殿中恢复寂静,毫无响动,皇后松开了帐幔,捶了捶自己的肩。
“老了,干不动了。”
上官婷倒在地上,眼珠子凸出来异常恐怖。
大概她这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疼爱她的姑妈手上
嬷嬷拂了她眼睛一把,让她将眼睛闭上,解了帐幔将她全身一裹,招外头的宫婢进来抬人。
皇后喝着茶,漫不经心道:“清河郡主与人发生口角争执,一气之下撞柱而亡,尸体送到镇南王府去,让镇南王节哀顺变。”
宫婢们齐齐应:“是。”
没人敢多发出一个声音。
皇后擦了手,想起来还是气,道:“造孽啊,生了这么个儿子。”
嬷嬷拂她的背给她消火:“娘娘别气了。”
……
造孽生出来的儿子回到了太子府进了房,就看到桌上放了一个大锦盒,锦盒旁边孟初霁抖着二郎腿在看话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裴璟上去将锦盒打开,看到那图册的封面,轻笑道:“买回来的时候看了么?”
“没,我不爱看书。”孟初霁从善如流地答,“反正我给你买回来了,荷包的事一笔勾销了吧?”
☆、121.钉窗
“当然。”裴璟手指抚过封面上的鸳鸳, “说话算话, 一笔勾销。”
孟初霁点头:“行,那你把这东西拿去吧,不要在一边影响我看话本。”
裴璟将锦盒关上,唤人将锦盒抱了起来, 然后对孟初霁道:“我去书房了。”
不知道图册里画的是什么也好,免得他羞得慌。
他自己去书房研究,晚上再好好尝试。
孟初霁云淡风轻地应:“嗯, 去吧。”
裴璟在他颊边亲了一下, 施然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 后一脚孟初霁就把手里的话本扔了。
“阿福!阿——福——”
“少、少爷?”
阿福匆忙从隔壁过来。
孟初霁急声道:“快快快,找把锤子来,把窗户钉上, 钉严实了,还有门, 加两道闩,今晚裴璟休想进我房门。”
阿福“啊”地张大了嘴巴, 一脸懵逼, 孟初霁推搡着他,催促道:“快去啊!”
“哦哦哦。”
阿福立马就去了。
孟初霁指挥着阿福给窗户钉了好几块厚实的木板,防止着夜晚裴璟敲不开门, 破窗而入, 门上了两道闩, 怕裴璟一怒之下把门板踹坏了, 孟初霁又把衣橱移了过去,顶着门,如此裴璟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阿福被站在门口,挠了挠后脑勺,隔着门问:“少爷,那你今晚的饭怎么送进来啊?”
孟初霁一噎,看桌子的碟盘中还有几个水果,于是道:“不吃了。”
“哦。”
门外没音了。
孟初霁拾起话本,躺在床上,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看裴璟还怎么进得来,哼!
还敢让他给他买那种书,不治治他,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夫纲。
一想到他晚上待在门外又束手无策的场景,孟初霁不禁笑了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夜晚降临,太子府中四处都亮了灯。
书房中一片痛彻,裴璟放下毛笔,合上折子,目光望向了身边的锦盒。
《采阳风雅册》他起初有过一套,是一名不正经的官员见他洁身自好以为他癖好为男,胆大包天送给他的,当时他看了一眼就让人将之给烧了,还将那官员不留情面的怒斥了一番,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重新去买来。
开了锦盒,拿出第一册,手上无故黏黏的,像是胶水,裴璟剑眉微蹙,感觉一阵不对劲,将第一页翻开,发现赫然又是一个封面,只不过这个封面上写着《道德经》。
三个大字闪瞎人眼,裴璟脸色一变,哑然了一阵,然后气笑了。
好呀,竟然糊弄他!
道德经……骂他不正经?
裴璟将《道德经》拿起来,吹了书房的灯,去找孟初霁算账。
来到孟初霁的房前,发现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
像孟初霁这种不玩到半夜不熄灯的人,早早就熄灯,倒是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啊!
裴璟上去推门,没推开,敲了敲,喊:“卿卿。”
孟初霁假装没听见。
裴璟又喊了声:“阿霁。”
孟初霁继续装死。
裴璟又好气又好笑,做贼心虚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拦在外面,不想让他进房睡觉,是怕他找他算账么?
只是他确定这样就能拦住他么?
裴璟招来了附近的侍卫,拔了他腰间的佩剑,伸进门缝里,然而剑刚进去一个尖,就被什么给抵住了,更别想用剑挑开门闩了。
不进去裴璟也知道一定是孟初霁搬了柜子衣橱之类的顶住了房门。
行!
厉害。
裴璟将剑还给侍卫,挥手让他下去。
房中,孟初霁听裴璟在外头鼓捣了一阵,起初还有点紧张,怕裴璟真的想出办法摸进来了,可是仅一阵,门外的声响就消失了,他的紧张又化作了得意,低低哼着小曲儿高兴万分的将双手抄在脑后。
怎么可能进得来?
他可是处处加密,贼都进不来,除非从天而降。
但是破瓦下来是不现实的,大冷天的房顶没了今晚就不用睡了,裴璟再过分也做不出这样的事,他相信这一点。
如此一想,简直安然。
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美美的睡觉,突然,黑暗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孟初霁心里“咯噔”一声响,噌地坐起来,起身就要去点灯,但是腰间被人一环,他被扑倒在床上,双腿被制住,他气急败坏地喊:
“裴璟!”
身侧便传来低沉的笑音,“我都没恼,你恼什么?”
果然是裴璟。
孟初霁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是怎么进来的?”
裴璟屈指弹了下他脑门,“忘了卧房后面连着冷池?冷池那儿是一面矮墙,一飞就飞进来了。”
孟初霁顿时懊恼不已。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平日里通入浴池后面那扇门是关着的,他也没多注意,真是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
知道是自己的失误,孟初霁嘴上不肯承认,不客气地损他道:“你堂堂一介太子殿下,竟然翻墙做贼,羞不羞得慌?”
裴璟的薄唇贴近他的耳畔,呼吸洒落在他脸庞上:“偷偷的,刺激。”
孟初霁一噎,脸上臊红,推了推他,认输道:“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拦在外头,既然你进来了,那我们就睡觉吧,我好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此话一出,明摆着耍赖皮,裴璟停了一下,竟还真从他身上起来。
孟初霁心间一松,以为裴璟好脾气此事就此揭过,万没想到一室透亮,裴璟把灯给点着了。
“大晚上的,点灯干嘛?”
裴璟俊美的容颜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妖冶,他望着他,眼眶中含着笑意,道:“给个好东西你看看。”
孟初霁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看。”
他说的好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八成要脱裤子给他看宝贝,不看不看,坚决不看。
谁知裴璟从身后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他,孟初霁没接,只是瞅了一眼,不正是他白天黏在风雅册里头的《道德经》?
头皮一阵发麻,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孟初霁往后挪了挪,防备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裴璟扬眉道:“念给我听。”
☆、122.别停
孟初霁满脸狐疑:“就念念?”
“嗯。”
裴璟肯定点头。
孟初霁眼珠子转着, 心想裴璟闯进了房逮着他少不了一顿罚, 竟然只让他念念道德经,这行啊!
念能念得了多久,总不能念一晚上不睡觉吧。
孟初霁将《道德经》接过来,道:“那我们说好, 我念了,你就不能再计较荷包的事,也不能让我去给你买新的《采阳风雅册》, 当然你自己也不准买。”
他不过是看了小半篇《狐狸报恩》, 就能要了他的命, 还买那种书回来看,岂不是让他魂都没了?
“可以。”
裴璟答应得爽快。
孟初霁仍是不放心,怕他反悔, 道:“金口玉言。”
裴璟道:“绝不更改。”
孟初霁便念了,他用指尖沾了点口水, 翻开了第一页,念道:“道可道也, 非恒道也;名可名也, 非恒名也……”
裴璟站在他面前开始解衣裳。
孟初霁眼珠子一瞪,停了下来:“你干什么?”
裴璟头也不抬:“继续念,别停。”
孟初霁一边念一边盯紧了裴璟的一举一动, 生怕他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来, 比如在他念书的时候自渎, 这样那样扰乱他的视线。
但是显然他想错了裴璟, 裴璟脱了衣裳,健美的身躯让孟初霁呼吸一乱,孟初霁忙低头往书上的字儿看,紧接着他身上一凉,裴璟开始解他的衣裳了。
“诶诶诶……”
孟初霁抬手就要挡,试图阻止他的动作,裴璟按下他的手去,道:“别停。”
孟初霁可算明白裴璟想干什么了,将书砸在他的脸上,“我腰还没好呢,你能不能节制点,纵欲伤身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