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
从小就黑化的杀手与男神久别重逢,然而男神失忆了并不记得他,还撕下光风霁月的面具,强行跟他来了场洞房花烛。
大概是如何调教净化一只黑化受的故事。
受出场内心黑暗。
白衣渡我,人间如何,心上如何。
HE。
冷漠狠辣黑化受X失忆前意气风发失忆后鬼畜攻
第1章
夜幕初临,藏锋山庄。
大红绸花挂在雕花廊柱上,又垂下重叠的同色条幔,微风拂过便轻轻地飘荡起来,将整个山庄包裹得喜气又恢弘。那绸缎却不是寻常的料子,针脚便有七十二路行法,遑论寻常人难以察觉的暗纹,更是繁复到极致。
挂着“喜”字四角灯笼的廊角,转出一个低着头的粉衣侍女,脸侧垂下漆黑的长发,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送什么的?”紧闭的屋门前,手里拿剑的仆人拦住了她。
“喜食,”侍女的嗓音低低地含在嘴里,有些沙哑,这两个字听起来便又轻又软。
仆人一挥手,侍女微微一顿,进了屋子。
她把托盘放在燃着红烛的桌上,随后抬起头来。那一瞬间,她的面容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与此同时,整个身形也变了,完全不是一个娇小女子的形态。
“她”动作利落地撕下`身上的侍女衣服,露出里面玄黑的利落装扮,站在蒙着红盖头的新娘面前,开口已是清沉如弦动的男子声音:“朱樱。”
被唤做朱樱的新娘猛地掀掉了头上的红盖头,露出笑嘻嘻的一张脸,明眸流转,口若朱丹,眉眼艳丽浓烈,当真如泼洒的朱红樱花。
“你来了,可我还到现在还没见着谢临呢,”朱樱皱着脸,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挤眉弄眼,“要是不睡了他,我岂不是亏死了。”
“早走为宜,”男子不为所动。
朱樱便去搭他的肩膀,身子藤蔓似地依附过去,杏核眼一眯:“也行,睡不成他,睡了你秦惜也一样不枉此生。”
秦惜的眼珠微微动了动,那原本冷漠如琉璃的眼神便生动起来,好像一个死气沉沉的雕像有了活人气,然而也只一瞬间,他便又恢复如初。秦惜压得极低的两条长眉连皱也不皱,嘴唇动了动:“不用走了,晚了。”
前厅,身穿婚服的男子正在挨桌敬酒,四方脸上的笑容挤得眼睛眯成缝都放不下,连眉毛的位置都有些堪忧。他满脸通红,终于在喝下一大杯酒后,用肥短的手拍了拍十分有存在感的肚子,打了个酒嗝儿。
“小姐,我瞎了,谢临,长,长长这样啊……”
卢沐雪遥遥地举杯与婚服男子示意,搁下酒杯后才哂笑,瞥了眼身旁的侍女:“你初跟着我,眼力还得多练练。谢临喜好清静不重名利,藏锋山庄虽是他的,他却不稀罕这庄主位子,也不常露面。你听一听便罢了,不用记得……”
身旁的女子恍然大悟,又道:“藏锋山庄势力不算大,盟主也并没有叫小姐来贺喜,您为什么来了呢,是为了见谢公子?”她在卢沐雪的目光下咂舌,“谢公子人呢?”
卢沐雪秀眉皱了皱,又挂上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与前来向她搭讪的人寒暄起来。
桌上的红烛烧了大半截,火焰晃了下。
喜房内却是另一副场景,片刻前端庄明丽的朱樱此时趴在地上,哭得花容变色,语调让人闻之心伤:“……奴家早已与这位公子托付终身,哪知家中父母欠下巨债,逼不得已,只能含泪断别,与庄主成婚。奴家此时与这位公子相见,也只是告诉他,奴家将是庄主的人了,往后再不要相见,正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这样哭诉着,又走投无路似地抱住了一旁坐着的男子的小腿。那男子并没有什么大反应,他眼睛上蒙着一段白绫,好像是个瞎子,瞎子自然没有眼色,故此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大喜的日子里他也要穿得雪白。
白衣瞎子的脸看起来有些脆弱意味,薄唇微微抿着,声音轻和地道:“姑娘的故事确实叫人感动,不如我与庄主说一说,成全了你们?”
“好人……”朱樱大喜。
“哦,我是说,成全你们殉情,”男子又道。他把脸转向秦惜,好像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这位公子意下如何呢?”
秦惜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压着的森凉剑刃,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语气却带着点无可奈何,“多此一举了,你动一动剑就好。”
白衣男子微笑着,抵在秦惜颈上的剑刃霎时抹出一线血迹。他站起来,持剑的手腕没有再动,慢慢地走到秦惜面前:“我知道朱姑娘来求什么,却不知道你来藏锋山庄图什么……”
“你别杀他!”朱樱毫无形象地跪爬过来,复又扯住他的衣角,“我老实交代,不过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中毒吗?我五毒仙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是花,两种花,”秦惜盯着白衣男子被白绫挡住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又垂下眼皮,“以及蜡烛。剑庐四周栽着木芙蓉,藏剑阁栽着海棠,加上婚房里的喜烛,闻过这三种气味的人才会中毒。”
白衣男子赞许地点头:“这位公子也去了剑庐和藏剑阁,但你们竟不是一起去的,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惜叹了口气,“私奔的情人吧。”
“操`你妹秦惜!”朱樱突然变脸大怒,“老娘跟你没关系!”她转脸又用露出八颗牙的笑容对那白衣男子道,“不好意思,谢公子,刚才我是怕死,随口胡诌的。我其实只是为了睡一睡你,不信你摸一摸自己裤裆,是不是有反应了?”
一屋子持剑的仆从集体爆红了脸。
秦惜面无表情。
白衣男子声音冷下来:“都滚出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三个人,朱樱猛然打了个寒颤。她之前费尽千辛万苦打听到,经常出来抛头露面的藏锋山庄庄主只是个门面,真正掌控藏锋山庄的是个叫谢临的瞎子,真瞎还是假瞎不好说,但得罪不起是真的。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宁肯去得罪武林盟主,也不要去得罪他。眼前这人连庄主新娘的婚房都能大摇大摆地进来,加上标志性的白绫缚眼,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谁了。
眼前朱樱不要命地给他下了春药,还没来得及得偿所愿,后颈便传来一阵钝疼,接着便昏倒在了地上。
谢临调转了剑柄,又把剑插回剑鞘里,而后微微笑了笑,看在秦惜眼里,像一杯掺了毒药的茶,表面看上去说不出的清雅温润,内里却叫人毛骨悚然。
“我从不碰女人,只好用你了,”秦惜听见他用很惋惜的声音说道。
秦惜浑身的力气都因为中毒而用不上一点,他右手手腕极轻微地动了动,袖口冒出一点暗蓝的冷光。接着秦惜便被钳住手腕摔到了床上,大红的被褥,绣的正是缠枝并蒂莲暗纹,被面上头鸳鸯交颈。
第2章
秦惜有些吃力地用胳膊肘撑起身子,谢临已经欺身到了跟前,他的呼吸轻轻地打在秦惜脸上,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接着秦惜的衣物便尽数碎裂成片,干净利落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谢临轻轻握着秦惜的肩膀让他的头落在枕头上,动作称得上温柔。秦惜连一点徒劳的反抗都没有,眼神落在男人攥着自己小腿的手上,好像只是在单纯地看。那一瞬间黑白分明的眼神与干净漂亮的身体相映着,竟让人觉得纯净。
谢临的嘴唇轻轻勾了勾,一只手掌握住了秦惜削瘦的腰,随后他倾下`身来。
秦惜突然暴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挥,紧接着左腿提膝狠狠地向谢临的下腹踹去!若是哪一下落了实,他都能摆脱眼前的境地,更别说,秦惜右手里攥着的赫然是一把小巧的短匕,见血封喉。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临就离开了原地,如果忽略那条被割断的白绫的话,称得上毫发无损。薄如蝉翼的白绫缓缓地垂落,露出一双眼梢微微下弯的桃花眼,眼瞳里映着喜烛跃动的火苗,勾人心魄。
谢临在闪身的时候就已经擒住了秦惜的手腕,稍一用力,那柄匕首便叮当坠了地。他弯腰捡起来,端详着刀尖:“孔雀蓝,你是楼外楼的人?”
楼外楼是一个江湖无人不晓的杀手组织,名声臭到家喻户晓,而孔雀蓝是楼外楼独有的一味同样臭名远扬的毒药。
秦惜说不出话来,方才的那一下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只是大口喘息着,神情突然空白了一样盯着谢临的脸,并不是震惊与警惕,而是太过意外的茫然。
“你……”他终于艰难地张开嘴唇,无声地发出一个字节。
仆从推门之际,恰好看到谢临拿一件衣物裹住了怀里的人,那人的胳膊从白色的布料中垂下来,布满了青红暧昧的痕迹。但那一件衣物分明是谢临的外袍。
“先带下去,等他醒了再问,”谢临的口吻平淡如常,“朱樱呢?”
“……在,在……”仆从不知从什么匪夷所思的想法中醒神,结巴了几声,说话才顺溜了,“在地牢。”
朱樱正揉着脖子哼哼唧唧,便听到门外有动静,她刚要站起身去看,门锁咔哒一声,开了。谢临衣裳严整,几乎是纤尘不染地走了进来。
“我`操,”朱樱指着他惊讶不已,“你你你……秦惜呢?!这么快就结束了?你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也许你想知道什么叫做没有人道,”谢临只笑了笑。
朱樱讪笑几声,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压低声音道:“你真把他上了?”目光活像要把谢临衣服扒下来,却又连连摇头,“他死了没?要是没死,你先给自己造口棺材吧。你不知道他有多狠,上次一个三岁小孩只拉着他喊了一声哥哥,就被砍掉了胳膊。连我都对小孩下不去手啊……”
“他跑不了,待会儿再杀不迟,”谢临道,“倒是朱姑娘,做一笔交易如何?”
“能睡你吗?”朱樱往后靠在粗糙的墙面上,盯着谢临,舌头慢慢地舔了下嘴唇。
“有一把剑,叫做‘白露为霜’,”谢临脾气好得不像话,仍然保持着微笑,“据说埋在了一片毒障丛生的山谷里,连鸟儿都飞不进去一只。只有五毒仙子,来去自如,是真的吗?”
朱樱咯咯笑起来,嗔怪地瞟了谢临一眼:“当然是假的啦,你看人家那么轻易就中了你的毒,又怎么会比一只娇弱的鸟儿更有抵抗力呢?谢公子,谢郎君……”
“千鸩,你来藏锋山庄,不就是为了它吗?我给你千鸩,你卖给我一个消息,”谢临闪开了朱樱软绵绵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