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侄儿有点撩[重生](43)
不过这一点杜言疏早就察觉了,引之在他面前和在外人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意识到此,心下还是十分欢喜的。
他撒娇耍赖流眼泪的模样,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嗯,还有动情的模样……
心里欢喜,面上却故作清冷:“你作的孽,你负责养好。”
此言一出,杜言疏自个儿都羞得面上一片绯红。
天青的眸子眨了眨,显然没回过味儿来,半晌,喃喃开口道:“所以,以后……小叔还肯让我……睡?”
空气瞬间凝固了,片刻,杜言疏猛的一转身,朝对方脑门狠狠一记拍下去,过于激烈的动作牵扯到腿间的伤口,他面上肌肉疼得一抽,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俏皮的眼眸,杜言疏算是明白了,这鱼儿哪里是诚心与他道歉,分明是逼他松口承认以后常干那事儿!
真是作孽,没办法了。
……
因身上那点不可言说的伤,叔侄两在莫渊山又耽搁了一日,最后杜言疏顾虑兄长担心自己,才勉强让引之抱下了山……
至于为什么是抱不是背,嗯,自然是伤的部位比较特殊……
这两日引之一直未合眼,一来因为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叔的滋味,心里欢喜得了无睡意;二来担心小叔那里的伤感染引起热症,无时无刻不提着心吊着胆,目光片刻也不肯从小叔身上移开……
杜言疏提醒了几次,觉着对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看得更坦荡荡,炙热的视线似能将人灼伤。晓得这鱼儿的性子,也懒得再说,权当过眼云烟。
下了山,路过城镇街市,杜引之格外留意各处药铺里愈伤的偏方,也特别关注书画铺子里那些活色生香的图册……
杜言疏瞧在眼里,一言难尽的臊:“赶路要紧,旁的……之后再说。”
“侄儿明白。”引之嘴上答得乖巧,行动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养好’小叔更重要,不对,当务之急,是成亲,毕竟聘礼都收了……
“……嗯”杜言疏嘴上不说破,实则无奈之极,思及兄长已知他无事,且自己身上有恙,倒不催着赶着。
这几个月,引之没将他俩在莫渊山的事告知兄长,除了独占欲作祟外,也是担心一场欢喜一场空,毕竟自己能清醒过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即使有血绊在……
思及此,杜言疏心中涌起阵阵钝痛,就似有人拿锉刀一下下戳他心窝。柏旭之事,他至今不敢细思,也不知该用何种情绪思念他,重活一世,柏旭在设计陷害引之、背叛自己之后,却依旧落得和上辈子一样的结局,为救自己而死。
背叛也好陷害也罢,终究是自己欠他的太多,事到如今,欠不欠的,又有什么重要呢,人已经不在了,想要偿还也无处可偿。
除了背负这份愧疚自责活下去,别无他法。
至于那层血缘关系,他曾经一度真心将柏旭当做亲兄长看待,只是没亲口唤出兄长二字罢了。只有一点让他心生芥蒂,当年,爹到底清不清楚柏旭的身世,如若清楚,又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与考量让他们彼此结下血绊?
真的是担心柏旭有一日背叛杜家,夺取家主之位,所以设下的牵绊么……
不敢想,不能想。
引之暗暗瞧了眼小叔晦暗的神色,晓得他又在愧疚柏旭之事,撇了撇嘴道:“小叔,如若魂契还在,我也会做此抉择的。”
杜言疏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言语,他自然晓得引之会毫不犹豫地救他,就似他不惜神魂燃尽救引之一般,这些举动看似英雄壮烈,扒开华丽的外皮,不过是懦弱者在逃避罢了,害怕剩下来的人是自己,害怕那种避无可避无孔不入的孤独与悔恨。
半晌,他轻笑一声道:“那我不是白救了你?”
引之笑:“我救了小叔,自己自然也会想办法活下去,毕竟我不在的话,小叔被人惦记怎么办。”
“……”
“况且,我不在,小叔会惦记我的。”天青的眸子好看的弯了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俏皮的倜傥。
杜言疏怔了怔,融融暖意漫过心头,末了只云淡风轻道:“好大的口气。”
“小叔承认不承认,你会惦记我?”杜引之不依不挠笑着追问。
杜言疏但笑不语,片刻才淡淡道:“我认了。”
声音很轻,却丝毫不含糊,认栽了。
……
两人虽然停歇了数次,可速度也决算不上慢,饶是如此,抵达北垣境内也是三日后了,可想而知当时引之是怎样不要命的疯赶到须臾之境的。
进入北垣地界,杜引之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又变回宋离的模样,坦荡荡走在小叔身边,路上遇到不少宽袍广袖的修士,无一不对消失了三个多月又骤然出现的两人面露诧异之色,因晓得其中一人是鬼族圣君,也不敢上前寒暄,只暗暗指点唏嘘。
两人对外界的骚动混不理会,杜言疏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而杜引之则满面春风得意牵着小叔的手,一副抱得美人归的欣喜模样。
“小叔,你是如何与二叔说我们的事儿的?”引之只晓得小叔让二叔准备了提亲的聘礼,具体如何说,他一直没仔细问过。
杜言疏淡然道:“没仔细说,提亲聘礼之事只一笔带过。”
他没有撒谎,在给兄长的信中,他既没说将娶之人是个男子,也没提那人是鬼族圣君,更没说对方正是自己的侄儿……
一时间……开不了口……
及至两人御剑抵达观津城,杜言疏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绷到极限,近乡情怯,何况是带着男媳妇见兄长……
“小叔,你说我是现在这副样子好呢,还是变回原本的样子见二叔?”
杜言疏愣怔了片刻,恍恍惚惚道:“随你欢喜。”
杜引之调皮地扬了扬嘴角:“那我就先以‘宋离‘的模样见二叔,之后的事再一点点告诉他?”
杜言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寻思着先让兄长接受他娶了个男子,跨过这道障碍,再跟他挑明此人正是侄儿引之,一点点攻陷,不至于劈头盖脸信息量太大,让兄长接受无能。
剑速渐渐缓了下来,透过云层依稀可见杜家庄门前站满了人,众人中衣袂飘飘缓带轻扬的杜言明格外打眼。
杜言疏终身一跃下剑,就被兄长抱了个满怀,杜言明将牵肠挂肚的弟弟紧紧揣在怀里,失而复得,情绪激荡,身子不住细细哆嗦。
被勒得喘不过气,杜言疏却也不挣扎,任兄长像对小孩般拍了拍他脑袋,声音颤抖却故作淡然:“怎不早些回家呢。”
极平常的话语,却让杜言疏鼻间微微发酸,他将脸埋在兄长的肩窝里,声音极轻:“让兄长担心了。”
顿了顿,又喃喃道:“兄长瘦了许多。”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为兄担心,真是的……”杜言明又恢复了寻常笑微微的模样,依旧抱着弟弟不肯放。
看弟弟全须全尾的回来,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将这场兄弟久别重逢的画面看在眼里,杜引之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即使晓得自己这般小气不对,却控制不住心中泛酸,空气里弥漫着不合时宜的醋意。
与此同时,杜言明终于从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来,越过言疏的肩膀,与‘宋离‘四目相对。
“久闻圣君大名,今日得见,杜某幸甚。”放开言疏,杜言明朝对方拱了拱手,面上笑容和煦,一双眼睛却似利剑要将人看穿。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小叔觉得我……技巧如何?
小叔:……马虎
引之:哦,侄儿愚笨,只能多下些功夫了
小叔:???
引之:还需要小叔配合哟
小叔:……?
引之:要不现在就开始练习吧
小叔:哦
小叔:……不对!
……
☆、最终章
杜引之面上是恭恭敬敬的笑意:“晚辈宋离, 今日唐突来访,还望杜前辈见谅。”
杜言疏站在一旁, 将两人的一言一语瞧在眼里, 总觉得不大对劲……
侧立在杜言明身侧的裴匀早已按耐不住左右顾盼, 早两日就听师尊说,此番三哥哥不仅没事, 还给杜家带了媳妇回来, 可今儿非但没瞧见俏姑娘,反而看到了传言中的鬼族圣君,故而咧嘴玩笑道:“三哥哥, 我嫂嫂在哪?你要娶之人, 难不成是这位公子?”
杜言疏眼风淡淡一扫,声音轻而笃定:“正是。”
空气瞬间凝固了, 杜言疏暗暗瞧了眼兄长,只见他面无表情眸色微暗,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不甚意外,倒是裴匀很诚实的露出了惊讶之色,嘴角抽了抽, 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三哥哥真会说笑。”
“不是说笑。”杜言疏面上无波无澜,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足以让裴匀吓得合不拢嘴的话。
“……”
杜言明敛了笑意, 深深地看了杜引之:“杜家的聘礼已经备好了,就是不晓得合不合圣君的心意。”
“言疏的聘礼我已收下,满意之极,不必再费心了。”杜引之温和的笑着, 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杜言疏脚底一滑,嘴角抽了抽,他两口中的聘礼,所指之意自然不同……这发展显然不在他的预料内。
裴匀依旧愣愣的,如被五雷轰顶面色一言难尽,半晌,嘴唇颤了颤,面露恍悟之色,拍了拍脑袋道:“那只血明鸟,是……宋公子的罢?”
“正是在下的。”杜引之笑得眉眼弯弯,欣然承认。
裴匀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易开窍,为了缓解局促的氛围笑嘻嘻道:“果然……只有圣君才能降服那庞然大鸟。”
“裴公子谬赞了。”
裴匀是自来熟,看鬼族圣君并非传言那般冰冷凶残,且思及今后他也是三哥哥的‘妻子’,遂渐渐放松了下来:“三哥哥,可否偷偷告诉我,你送的聘礼到底是什么?”
闻言,杜言疏面上刹时红得透透的,眼神闪烁支支吾吾:“我已经托兄长准备了,兄长比较清楚……”
聘礼就是那场毫无节制的云雨这种事,换做谁都无法启齿啊……
“不是说已经送过了……”
杜言明似明白了什么,面上也跟着红了起来,轻咳了一声道:“择思,不要多言。”
“……哦。”裴匀一脸迷茫,完全摸不着头脑。
眼见杜引之嘴唇动了动,杜言疏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引之笑笑,便不再言语了。
沉默片刻,杜言明神色莫测对杜引之道:“你既嫁与言疏,理应在杜家庄长住,只时间仓促,新房尚未布置妥当,委屈你在客房暂住几日。”
他这话还有一层意思,这圣君要是想带言疏回鬼域长住,那是不可能的。
“兄长,让宋公子住进随室便好,不用如此麻烦了。”他斟酌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在外人面前唤他一声宋公子。
此言一出,杜言明向来从容温煦的脸瞬间青了,随室一向是杜家庄的禁忌之地,自从引之离开后,除了言疏外没人能踏足一步,包括他这个做兄长的。
可如今,言疏却情愿让这个宋离住进去……
“随室的话,恐怕不妥。”杜言明面上再无笑容,眉头深锁。
杜言疏摇了摇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无妨,此事容我日后再同兄长解释。”
连杜言疏都这般说,众人再不敢自讨没趣开口相劝了,只各自暗暗心惊,这位鬼族圣君宋离在他们家三公子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原本有流言说三公子乃被迫缔结的婚契关系,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
仙家与寻常人家不同,随性自在惯了,并不按照繁琐的三书六礼流程走,结为道侣的两人穿上簇新的红衣,与家族长辈奉茶敬酒吃顿热闹饭,夫妻两人御剑同游一番,就算圆满了。
如若遇上不怕麻烦的,聘礼嫁妆准备些仙器灵石,已经算很能折腾的了。
杜言明正发愁,聘礼他不是给不起,而是弟弟都将人往家里带了,这聘礼该往何处送……
而且这两日杜家庄外魑魅魍魉络绎不绝,皆是来送鬼域宝器特产的,从法器灵药到寻常吃食,眼花缭乱应有尽有,‘宋离’笑说,这是他的嫁妆。
至此,杜家庄的藏宝阁厨房都被堆得满满当当落不下脚,连大大小小的院落挤挤攘攘皆是各色宝物,杜言疏扶额,引之这是要把整个鬼域往杜家庄里挪呢……
“引之,你差不多得了……”杜言疏看着忙做一团的灵奴,心中涌起一种无奈的欢喜,他怎不知,引之这样大动静送嫁妆,还不是为了让全天下人晓得,如今他杜三公子已是鬼族圣君的人了。
引之笑微微地看着他,露出了小虎牙:“侄儿担心嫁妆太寒碜,以后小叔嫌弃我。”
杜言疏嘴角抽了抽,冷冷看了他一眼:“嫌弃得还少么。”
顿了顿,又喃喃补充道:“况且,你的我的有何区别,瞎折腾。”言下之意,你的就是我的,何苦耗费这精力搬来搬去。
闻言,引之心中乐开了花,凑近一把将小叔揽入怀中,湿热的气息吹拂耳际:“为小叔,侄儿乐意折腾。”
抱得小叔归,他自然乐意显摆炫耀。
杜言疏拍掉他的手,故作沉冷:“被外人瞧见像什么话……”
引之不依不饶黏了上来:“小叔都敢娶鬼族圣君了,还怕别人闲话不成?”
眸色一暗,杜言疏面色沉了下来:“引之——”
瞧这气氛不对,杜引之敛了面上的笑,摆出一副正经面孔等小叔吩咐。
浓长的睫毛低垂着,杜言疏声音压得低低的:“现在退婚,还来得及么?”
空气静默片刻——
“小叔后悔了?”
“……嗯”
“这样啊……”
“……”杜言疏一颗心渐渐往上提,手心里满是冷汗。
“当真?”
“……”他自然是说笑的,可引之突然摆出一副正经的面孔,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迟了。”天青的眸子闪过一簇蓝色的火焰。
“……?”还未等杜言疏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跃而起扑倒在地,滚做一团。
“聘礼侄儿都收下了,很满意,才不会退呢。”
四目相对,危险的火苗在跳动。
“小叔,我有点想……”
杜言疏此刻正以双腿分开的姿态被引之压着,明晰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赤*裸裸的蠢蠢欲动……
“不行——”杜言疏斩钉截铁道,光天化日,没羞没臊,再加上现在身处家中,心境不似在外边那么随意,总觉得青天白日干那事儿特别羞耻禁忌。
天青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失落,脱口而出:“为什么……”
“这事儿是能常干的么?”
“为什么不能?”
“……”
“侄儿无用,上次没把小叔伺候好。”引之眨了眨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形容。
杜言疏又是无语又是疼惜,顿时软下心来,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不是。”
引之的双眼亮了亮:“那就是伺候好了?”
怔了怔,杜言疏才恍悟,自己上当了,面上刷的一下红得透透的:“没羞没臊。”
引之笑:“我只对小叔没羞没臊。”
“……”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脖子上,似蛇信子嘶嘶游曳,危险又旖旎。
“小叔,侄儿忍不住了。”滚烫的嘴唇贴着耳垂,舌尖调皮的勾勒着耳部的轮廓。
杜言疏身上一哆嗦,呼吸也渐渐热了起来,喉结滑了滑,瓷白的皮肤染了层薄红,正是一副情动却又隐忍不言的形容,禁欲到极致的撩拨。
“小叔,好不好?”
浓长的睫毛簌簌垂下,染了桃色的眼尾微微上挑,嫣红的嘴唇动了动,杜引之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分明听到三个字——
“节制点……”
火焰在天青的眸子里熊熊燃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侄儿明白。”
如此说着,一把将小叔从地上捞起,火急火燎地推到了软榻上。
这还是回家后的第一次呢,格外有种虔诚的仪式感。
“引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都可以回家的。”
“我在家里等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杜家庄全员发来贺电
戚月宫全员发来贺电
唐家庄不是很想发贺电
棺材板下的柏旭、冷郁寄了刀片
引之:突然有点期待二叔知道真相了呢
小叔:好,明天番外见
……
鞠躬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大天使,谢谢你萌陪小叔小鱼儿走到现在。
这文从中秋连载到深冬,期间因三次元的变故一度写得很艰难,不过还好小鱼儿小叔还有你萌暖到了我,可以说这段抑郁的日子就靠这点暖意活了,诶能遇上你萌好幸运~然后现在有了转机,新年也要到了,一定会慢慢变好,你萌也一样。
今天是平安夜呢,感谢相遇,感谢陪伴,先提前祝你萌新年快乐吧~新文《主角忘了他是受》也是叔侄年下,一个穿书拯救被虐受君反被哔——的故事,有兴趣的可以先收藏,对的我就是一个嗑侄儿小奶狗无法自拔的人设……不过开文的话估计得等过年了(春节),有缝衔接,缝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