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靠在门框的柳老板后知后觉的自己摸了下额头,虚弱的笑了笑,“好像是有点,吃点药就好了。”
他背过身,单脚一步一步跳到房内,他右脚的裤腿下空荡荡的,似乎是从大腿处截断的,还没穿上的假肢斜放在墙边。
“饭热好了,虽然不是我做的,但辛苦费还是要给的,诶?人呢?”
系了围裙端着热腾腾的拌饭出来的比尔,只看见空无一人的前台,他绕过吧台,一眼就看见休息室外的林泉,以及休息室内传出的灯光。
“柳老板醒来了?”比尔诧异的说。
林泉点头,“他生……”
生病两个字还没说完,休息室内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林泉一个箭步冲进去,扶起摔在地上的柳老板。
“谢谢,”窘迫不已的柳老板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我扶你到床上去,”林泉看出他的体力不支。
“柳老板!你没事吧!”晚一步反应过来的比尔连忙焦急的跑进来,看见明显病态的柳老板,咋咋呼呼道,“药呢?吃药了吗?”
“吃了,吃了,”像受不了他一惊一乍的模样,柳老板无奈的说。
“吃药没用,你现在最好去医院看看,”林泉不赞同的说,刚刚扶住他时,隔了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嘁,去医院有用的话,我们也不会备这么多药了,”比尔不屑的说。
柳老板也同意比尔,声音虚弱而坚定,“不用去医院,吃个药睡一会就好了。”
“你这样脑子会烧坏的!”见他面色潮红,呼吸也变得深快,林泉眉头紧锁,不理解的问,“是医院不给看吗?”
“看是能看,但像我们这种没身份的,药都能开上天价了,”比尔嘟囔道。
“我有钱。”
“比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柳老板尴尬的躲过他的视线,“真的不用去医院,只是个小病,我自己清楚。”
“你真有钱?”比尔临阵倒戈,问林泉。
“你去联系一辆车,我马上带柳老板出来,”林泉指挥比尔道。
“比尔!”柳老板恼羞成怒的大喊,只是虚弱的嗓音显得很无力。
“我觉得白水说的对,你是要去医院看看,反正有人花钱你怕什么!”比尔边说边一阵风似的跑向外面。
只剩两人,柳老板垂下眼,嗫嚅道,“比尔胡言乱语的,你不要在意,钱就在床下面。”
林泉没管床下,蹲下身将柳老板整个人直接背在背上,叹了口气,“等你烧退了再说这个,现在先去医院要紧。”
看见面色苍白身体羸弱的柳老板,林泉总是会联想到远在千里的林清之,都是这样的倔强。
不知道林清之现在怎么样了。
林泉背靠在诊疗室外,心中涌上一丝惆怅。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他的视野。
雷欧?
他怎么在这?
林泉下意识的躲进旁边的快速通道内,自动门慢慢合上,雷欧的背影从门缝外一闪而过,并没有发现藏在门后的林泉。
等他离开后,林泉才从门后出来,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也不妨碍林泉看到雷欧手上拎的白色纸袋,白色纸袋外印有医院的标志,难道雷欧生病了?
不应该啊。
他如果生病的话,恐怕就没谁敢说自己是健康人了。
林泉回想起今天白天两个人对练的场景。
早上他例行晨练回酒店,开门的一瞬遭到雷欧的突袭,要不是反应迅速,恐怕当场就要被自己手中的热豆浆从头淋到脚。
虽然最后等两人终于停下手时整个套房内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刚开始雷欧只是抱着试他一下的心态,没想到后来倒收不住手了。
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不仅是雷欧,林泉心中也是同样的感觉。
除了兰斯,这是第二个人可以让他体会到这种毫不顾忌、酣畅淋漓的对决感受。
是一种难言的默契,两个人似乎都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如电闪与雷鸣,外人看来凶残暴力的武力对决,于他们两人而言却是意外的和谐。
只是身边的物品都遭了殃。
套房客厅内的面积不小,但也容不下两个成年男人的尽情厮打,质量上乘的皮质沙发被一拳豁开了个口子,露出下面棕色的内芯,玻璃茶几碎落一地,掉了一半的落地窗帘摇摇欲坠,地上翻倒的水壶餐碟到处都是,整个套房内就像是被狂风肆虐过境。
回过神后的林泉抓了抓头发,头痛的说,“你要负责赔钱。”
雷欧无所谓的耸耸肩,低声一笑,“希望你能顺利拿下胜场。”
“你放心,”林泉自信的斜了他一眼。
**
从白天的回忆中醒过神来,林泉的神情并不轻松,之前交手时还没发现,重新回想时才感到一丝奇怪。
两个人打的忘乎所以,短短几秒就能过招数十次,不分胜负的十几分钟下来几乎是把全身的看家本领都掏了个遍。
刚开始林泉很多的招数走的都是声东击西的套路,类似于举起右手出的可能是左手,上踢左腿回的可能是右腿的这种。近身格斗不给人思考的时间,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完成的,对手除非是非常熟练这种动作套路,不然就只能根据运气预判。
雷欧大部分都“猜”中了。
之前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想,在这“大部分”里,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当年在学校里学过的格斗技巧。
在林泉的习惯中,他会优先使用动作规范、经过无数训练修正的格斗技巧,只有当这些都没用的前提下,才会将它们丢到一边,完全随心出击。
兰斯曾经也和他说过,学院里学的,都是一些大类框架。
前有古人开创,后有现人研究,错是绝对不会错,但经过数百年的修正计算,这套必学的格斗技巧已经丧失了它最初的血性,变得中规中矩,被框架条令的限制,出招不再灵活。初学受益良多,但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它的短板与不足。
雷欧,能一眼识破他动作里的漏洞,到底是他运气好,还是眼神真的如此毒辣,还是因为,他曾经也这么深刻的学习过?
林泉想到那张被他收起来的画纸,一盏只会存在于军区的路灯,为何雷欧可以这么仔细的画了下来,甚至一个细节都不错?
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城的城主吗?
越想越深的林泉,浓眉紧锁,眼中一片复杂。
“白水?”诊疗室的门打开,比尔探出头来。
因为去缴费而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去,林泉回过神,走了过来,“医生怎么说?”
比尔撇了撇嘴,说,“旧病复发。”
第九城内的医疗费用虽然贵出天价,但不可否认水平完全不亚于第一主城,就连当时初到七城时的林泉都久仰它的大名。
坐在病床上吊水的柳老板看起来面色好了很多。
“你感觉怎么样了?”林泉走进来问。
“好多了,让你破费了,”柳老板诚心道谢。
“没什么的,”林泉不在意的说,对于他来讲索尔币不管多少,等回到联盟后都是一堆废铜烂铁,还不如尽早花完。
柳老板给门口的比尔递了个眼色,等检查的医生离开后,比尔将诊疗室的门重新关上。
意识到他这是有话要说的林泉静静的没有说话。
确保没外人后,柳老板低声问,“你是想要哪件拍卖品?”通过前几次接触,他大概也看出林泉不是单纯过来九城游玩的。
“第六天的夜场,”没有隐瞒,林泉直接告诉他。
闻言,柳老板清秀的眉毛皱在一起,“那个破盒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的,”林泉笑着耸耸肩,“我不知道,但我要的就是它。”
他也想不通雷欧为什么会非得要那件拍卖品。
那天拿到册子后他第一时间就翻到了第六天的拍卖品,压轴夜场的是一个纯黑的匣子,除了大小和图片外再没有别的描述,只说材料坚硬,非外力破坏不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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