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回去,你要是不走就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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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外面的罗杰见到的就是一个冷着脸气势可怕的林泉,他握住方向盘,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心里流着宽面条泪,林泉和兰斯的气场完全不相上下,他是有多惨一下就遇到了两个。
上车后林泉从愤怒的情绪中慢慢脱出,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和兰斯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闹到不欢而散的境地。
原以为坚贞不渝的爱,似乎在兰斯那变得极其可笑。
他眉目间的冷漠,言语中的不耐烦,把他直接从重逢的欢喜中打入了冰冷的地狱。
心脏破了几个孔洞,呜呜的叫着,就像在哭。
林泉将靠背打倒,戴上眼罩,盖住酸涩无比的眼。
车子高速行进了三四个小时,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星际飞船,这是一艘货船,也是少数可以往返于联盟和星盗内的飞船之一。
离开之前,他已经写了信托人转给比尔和柳老板了,算是对这段时间他们的照顾表达感谢,雷欧那里他也托人捎了封信,不过是写给乔治的,就是不知道雷欧会不会替他转,毕竟他们的这次交易算是失败了。
下车后,罗杰打开后备箱取出易容的装备,却发现旁边的林泉一动不动。
“不换就来不及了,”罗杰催促道。
林泉看了眼面前巨大的星际飞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说,“我不回去了,你把车钥匙给我。”
“喂,你真的不走了,这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啊!”罗杰抱住一箩筐易容物朝林泉大喊,林泉却早已一脚油门将车开的老远。
林清之想他,因为他是儿子。
小鱼想他,因为他是爸爸。
杰西想他,因为他是朋友。
那兰斯呢,身为他的伴侣、他的爱人、和他灵魂相融的存在,就不会想他、盼他、思念他吗?
不甘心的林泉在离开七个小时后,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门。
房间内一片黑暗,空中只有一点火星的红光。
“咳、咳,”骤然被呛人的烟雾包围,林泉难受的咳了两声。
兰斯夹住香烟的手指微不可察的一颤,嗓音磁性嘶哑,“有东西忘拿了?”
“是啊,”林泉沉下心,隔着无尽的黑暗注视着他,“我弄丢了一个混蛋。”
兰斯将烟直接掐灭在烟灰缸内,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推开飘窗。
清凉的冷风缓慢带走房内迷眼呛鼻的烟雾,清冷银质的月光倾洒而下,桌上烟灰缸内堆成小山的烟嘴清楚可见,林泉清晰的记得临走之前那个烟灰缸还是空空如也。
老天!他到底抽了多少根烟!
“货船一年只有这一趟,你运气好正好能赶上,”兰斯的脸藏在暗处看不真切。
“运气好?你只是希望我回联盟是吗?”林泉提高声音,“哪怕我原本过一两个月才出现,都不如直接明年的这个时候出现运气好是吗?”
兰斯没有动作,亦没有说话。
林泉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兰斯的右手,拇指在他惯拿烟草的食指右侧轻轻磨蹭,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身上的烟味抹去。
兰斯偏过头,却没有躲开。
“他们想我、念我,难道你就不想我、念我吗?”
林泉轻轻地说。
“前八年,我一个人生活在原始山林里,每当夜晚降临,万籁俱静之时,无尽的思念几乎可以将我的心智折磨的一干二净,我常常抬头看向月亮,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我在看月亮想你的时候,你也会透过窗外的月亮想起了我。”
被林泉抓住的手细微的颤抖。
“兰斯,”林泉抬起头,深深的望进他的眼里。
“我们分开了将近十年,互相思念了将近十年,为什么刚刚重逢就要把我赶走?”
兰斯避过他的眼神,语气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
“货船的截止时间是晚上两点,你现在收好东西去完全来得及。”
“兰斯!”见他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林泉大声吼道。
“爸爸也好,小鱼也罢,他们都是我放在心上的人,可还有一个人,被我放在心尖上,那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牵挂的人,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
像是被突然刺激到,兰斯甩开他的手,神情激动,愤怒的指向窗外。
“就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你十年前死在了奥帕星上!”
“因为我爱你,两天前你差点被我在角斗场上直接打死!”
“这就是爱啊,是我对你的爱啊!你还有几条命可以被我爱下去!啊!”
兰斯双眼通红,像一个被逼入绝境的斗兽,嘶吼咆哮。
林泉震惊的看向绝望痛苦的兰斯,心口被猛地牵拉出一大片的疼痛。
他冲上前,一把狠狠地抱住兰斯,“没有死,兰斯,我一点事都没有,真的,你摸摸我。”
林泉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看,我是温暖的,会动的,有呼吸的,我怎么可能会死呢,要走也一定是我们一起走,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
被他紧紧抱住的兰斯,双手颤抖的抚在他的脸上,认真而仔细的用手描绘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像是为了确认一样的一遍又一遍的摸着。
也许是十遍,也许是一百遍,兰斯的手小心翼翼的从颏下缓慢滑至颈间,厚实的拇指轻轻悬搭在他颈动脉搏动点上,生怕用力过猛破碎了这个梦境,如同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一下、两下、三下……二十、三十、四十,搏动有力的心跳声如同天籁之音,打开了兰斯坚硬封闭的内心,他将头缓缓的埋在他的肩上,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林泉。”
“恩。”
“我好想你。”
“我也是。”
“林泉。”
“林泉。”
……
林泉伸出手插在他的发间,低下头吻上他冰冷的耳垂,轻轻的安抚。
恐怕谁也想不到,外界暴戾冷血的死神,此刻在他的怀里,竟脆弱的像个孩子。
第71章 拜尔德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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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如圣光普照,驱散了一夜的黑暗,凉爽的晨风吹过,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落,滴落在草地上,滋润一方。
林泉睁眼时,兰斯还没有睡醒,像一个大型树袋熊紧紧抱住他,呼吸均匀绵长。两个人昨晚折腾太久,心潮起伏、思绪万千的,比打架还累。
睡意朦胧,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的林泉,余光突然瞄到兰斯肩上刺眼的绷带,上面渗出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出血的地方竟然还和前几天林泉看到的一模一样!
该死的,他不会这几天都没换绷带吧?
林泉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掀开被子,横在他小腹上的健硕手臂猛然收紧,将他死死的抱住。
“你去哪?”兰斯睡眼惺忪,声音是还没清醒的嘶哑。
“我去拿剪刀和绷带给你换药。”
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兰斯的眼睛半阖,手臂上的力道却不减分毫。
“我拿了就马上回来,不出房间,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察觉到他的不安,林泉抓住他的手臂轻声抚摸安慰。
过了好一会,兰斯才像是反应迟钝一样,慢腾腾的把手从他身前拿开。
林泉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急救包回到床边,也许是怕暴露身份,兰斯带的急救包里连治疗液都没有,只有一些常规的伤药。
他拿出剪刀,小心翼翼的将绷带层层剪开,兰斯像一只大型犬类,乖巧的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等伤口重新暴露于空气中时林泉才发现有多严重,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最里面长了一层薄薄的肉芽组织,细小的血珠不断渗出,最外面一圈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甚至还出现了感染坏死。
林泉的眉头紧锁,拿过酒精棉球将整个伤口重新消毒,再拆开一次性刀片,小心翼翼的把最外层坏死的组织削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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