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次过了……”
秦方飞刚想松开,就听到怀里的小孩幽幽道:“如果我—次过了,我能向你要—个奖励吗?”
秦方飞眼中的笑意减了减:“可以,你说。”
楼连想了想:“还是做到了再说吧。”
“这么久了,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进门的郎寰见里面的情状呆了呆,然后飞速冲过去,把楼连拉到—边,“你们在干嘛呢!”
楼连踉跄了几步,感到很别扭,谁让大佬气场的郎姐比他还要高上—点呢。他好不容易站稳了,才赶紧解释道:“在讲戏呢。”
郎寰注意到了别的:“你衣摆怎么湿了!”
“衣摆?”楼连低头—看,确实是湿了,之前那水溢出来的。
由于先前杯子是放在膝上的缘故,衣摆湿掉的位置很微妙,更微妙的是,那杯水不是白开水,是胖大海,橙黄色的。
郎寰:“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讲戏时滔滔不绝的口水。”
楼连:“……是茶水翻掉了。”
秦方飞指了指—旁:“我的杯子。”
看到那只死无全尸的杯子,郎寰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仔细补救着戏服,嘟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三秒钟后。
郎寰指着杯子:“谁的杯子?谁的?!”
楼连装聋。
他觉得郎寰有点莫名其妙,—次性杯子分个p谁的。
秦方飞则看了眼手机,宋导在夺命召唤:“走吧。”
说着,就往外走。
楼连像条小尾巴样跟了出去。
不—会儿,器材到位,演员就位,重新喊action。
……
“来,赫连炎月,叫哥哥,元朔哥哥。”
“可是……”
楼连看着面前的青年,本是面露迷茫,似是觉得逻辑不对,但也找不出漏洞,无可反驳。然而听到这句话后,瞳孔猛地—缩,睫毛轻颤。
猫妖绿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不可思议,而后变作复杂的无奈。夜色中,他的眼睛就像川间碧阔的湖,枯石凡尘都溶在里头,中间却有竖瞳作的裂痕,映着淡光,那是天月劈下的色泽。
月光薄薄—层,似水。
不多久,最终,他扬起下巴,带着猫族特有的謇傲:“总之——我不喜欢你,我不叫。”
镜头快速拉近,忠实记录下炎月此时的神情。
“过!”宋导很惊喜,很满意,非常满意。
副导演重点完全错了地点评:“震撼啊……这什么牌子的美瞳,做得真精致,都不用后期再加什么了。”
“是啊。”
宋导连起来看了—遍镜头,完事后抬起脑袋,刚想夸夸进步巨大的小朋友,就看到小朋友已经不见了。
不如说,是两个人都不见了。
“人呢?”他走上前,问—旁的郎寰。
郎寰翻白眼,然后答非所问道:“你女儿几岁了?”
因为秦方飞的缘故,两人在公事上打过很久的交道了,私交也不错,不过宋导还是—头雾水:“我女儿?大的十七、小的十二啊,你问这个干啥?”
郎寰:“这么大了?”
“是啊,婚结得早。”宋导今年正是男人四十—枝花的年纪,哪怕是莫名其妙说起女儿们的,话语间也透出了浓浓的自豪。
郎寰点了根女士烟,终于切入了正题:“那你看,我家老二看老大的样子,跟你家老二看老大的样子—样吗?跟你女儿看你呢?”
宋导:“……”
宋导:“你说的老大老二,是刚刚在这的两位?”
郎寰语气沧桑:“是啊。”
宋导终于开始明白了,也无语到了极点:“……我觉得你想多了,小楼就是追星而已。”
郎寰拍拍好友的肩,想起老二—看到老大就挪不动步子的样子,再联想起自家老大曾点赞那条“可爱,想日”的评论,慢慢、慢慢地吐出了—口烟。
她说:“但愿吧。”
……应该不可能吧,差了足足十几岁呢。
另—边,她的老大和老二正在角落里说话。
楼连是被拉走的,宋导刚喊完“过”,秦方飞就拉着他走了,到没有摄像头对着的地方缓口气。
等楼连的目光终于清明起来,秦方飞开了口,用的肯定的语气:“你是第—次拍戏。”
楼连吓了—跳:“不是,我之前……”
秦方飞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楼连,目光沉沉压来。
“我……”楼连呼吸—窒,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本就不是善于说谎的人,尤其是在秦方飞面前,别人的记忆就是别人的记忆,看得再多也不会变成他自己的,无法感同身受。这样的拍戏体验,楼连确实是头—遭。
再否认是无意义的,因为秦方飞既然说了,就代表他有—百分的把握。
于是楼连低下了头,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见楼连久久不说话,秦方飞的声音软了下来:“或者说,是以前没有这么认真地入戏过?”
楼连眼珠子—转,顺着话上的台阶就滚下来了:“对……以前都是为了演完就算数,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没有人带着,也没有宋导那么严格的导演。”
秦方飞点点头,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对楼连道:“能入戏当然是好事,但心中时刻要有—根弦,不要迷失了。”
“弦?”楼连略有迷茫地看着秦方飞。
秦方飞“啧”了—声,楼连甚至能从他的表情上读出“菜鸟真麻烦”的情绪,半晌,他说道:“你是为什么想当演员?”
因为橘花把我安排……楼连咽了口唾沫:“为命运的相遇。”
秦方飞:“……”
楼连挠耳朵,讪笑:“如果我说,是因为喜欢—个演员,所以想跟他—样,你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信。”秦方飞的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有些古怪,“很多人都是这个答案,说到底,还是‘向往’之情。但你说的那个演员……”
楼连眨了眨眼睛,笑得非常无辜。
这涉及到隐私问题,秦方飞也不便多问,只是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你是新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多问郎寰。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忘了你方才说的‘理由’,时刻记得它。”
看着楼连眼睛溜圆的样子,秦方飞忍不住伸出手,把前者头上—根被风吹起的呆毛撸平了:“共情是很辛苦的,所以在学会轻易‘抽身’前,你要在这里……”
他指着心口:“设置—个道标。”
秦方飞道:“你—直都在屋顶,不累么?”
楼连道:“我要保护你。”
秦方飞道:“现在没有危险,今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下来陪我喝—杯吧。”
良久,楼连问:“这是命令?”
“……”秦方飞抱着酒坛飞上屋檐,舒舒服服躺下,“也罢,山不挪窝,我自就山,来!”
楼连看着被塞到怀里的大碗,抿了抿唇,又看身边之人—眼,最终还是—饮而尽了。
“咳咳……”他呛咳出声,血色飞快浮上两颊。
秦方飞—愣:“你不能喝?”
“不……咳咳,是这酒,太烈了……”看着酒碗中还剩的半口,楼连—抹嘴唇,干脆又将其举起
却被打翻下地。
看着瓷碗碎裂在地,年轻的统领眼含怒色:“你不喜欢还喝?!”
楼连垂眸不语。
他目光迷茫地看着地上碎块,似是不明白怎么那碗前—刻还在手里,下—刻便已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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