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对女孩意图不轨,女孩反抗挣扎之下被杀了。所以女人就把畜生杀了。
因为如果女孩没事,女人完全可以将杀了的畜生扔进海里。她不可能抱着活着的女儿跳海。一个人可能会想不开。可母女俩在一起的话,畜生死了对于她们而言反而是新生。
所以,这木筏上一个人都没有,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切信息都串联起来了,黎韩非面前的不仅仅是凶案现场,更是赤·裸的人心。
二人出了帐篷,看着地上的死人。黎韩非沉默些许,有些自欺欺人地道:“其实这也是咱们的猜想,也许还有别的可能。也许那两个人昨天上岸了,或是登上了别人船。”
越城没说话。
黎韩非又想一想,走到尸体前,握住了刀柄。踩着其胸口,用力将卡在他肋骨的刀子拔了出来。
这是一把相当锋利的杀猪刀,远不是黎韩非的那把小破水果刀能相提并论的。
血已经凝固了,所以并没有血溅出来。随后黎韩非一只手扯着尸体一口气拖到木筏边,一脚给踢下去了。
黎韩非回头,见越城正在看他。
黎韩非勾起唇角:“咱们地盘扩张了。”
这里面发生了一场让人毛骨悚然的悲剧,不过黎韩非是个无神论者,并不会觉得多么不吉利。虽然不会住进这个凶杀现场,但将里面的东西拆下来洗一洗晾干后,自己搭建个能容身的窝还是不错的。
问题还是在隔水上头。
像昨晚那样的大风大浪,除非是像塑料球那样的密闭空间,否则想要完全防水是相当困难的。
再有,筏子平时就是在水里沉浮的,脚踩上去都会弄湿鞋子,上面的帐篷是肯定会有水的,雨天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想要隔绝下面的水,这个“窝”就要搭建在半空中。
那这工程量可就大了,需要的材料也更多。尤其是用于支撑的东西,如果不够结实,住两天就散架了。这出工出力的也不值得。
二人将帐篷拆了,直接用海水洗。黎韩非的手提箱里带了两块肥皂,省着点用够用很长时间的。
越城看出了他略有所思,问他在想什么,黎韩非就将自己想的说了。
越城直接一指木筏:“把那个拆了就有了。”
黎韩非眼前一亮,对啊,这个木筏可不小,两个筏子绑在一起,虽说空间多了,可他们不见得真需要这么大的空间。太大反而是累赘。
如果拆了的话,他们不仅会丰富材料,而且会多出来很多的燃料,估计半个月都用不完。
这不就是平地一声雷斗然而富吗?
黎韩非越想越是佩服越城的脑子,天才就是天才,这么轻易地就想了个这么周全的方法。
其实后来黎韩非才知道,这时候的越城想法相当简单。只是因为之前黎韩非跟他说过木头能烧,所以他看到木筏的那一刻脑海里就觉得这是一个大号的可燃物。所以是肯定要拆的。拆下来烧火的烧火,搭架子的搭架子,是自然而然的。
说干就干,将拆下来的东西清洗干净,有的沾血的地方洗不干净了,就切下去扔了。
随后将木筏上的架子都搬到了竹筏上。二人做好了万全准备,用刀子割开木筏上绑着的绳子,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拆开。
忙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直到竹筏上多了个木头堆成的小山。
此时已经下午了。越城从材料里挑选东西和绳子。黎韩非看他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他应该想到了什么,便不做打搅,自己回头,用那边帐篷拆下来的碎布做火绒,点燃了一个蜂窝煤。正好用上了之前在海下沉船里提上来的炉子。这炉子只能烧煤球,烧别的虽然勉强能用,但会很麻烦。而这种半密封的炉子能够大大延长蜂窝煤燃烧的时间,就在船里生着火,火上架着开水,最上面挂着斜放的伞。这样能尽可能地收集一些蒸馏水,有一点算一点。
今天这顿饭是注定不一样的。那帐篷里的鱼肉被泡过了不能吃,但有两包挂面,这可是珍贵的碳水主食。
黎韩非决定只煮一小把两人分着吃,因为是两个人第一顿主食,黎韩非是相当看重的。
他们还剩最后一个罐头,包装上看不出是什么罐头了,黎韩非本着开盲盒的心态打开,是一罐午餐肉。
算不上失望,却也不是很惊喜。黎韩非用小刀将其切割成三分,决定分三次吃完。
将今日份的午餐肉切片扔进锅里,又切了些海带做配菜,等水开了以后,将面条放进去,煮软后点进去一点酱油盖上盖子。
越城那边已经开始搭架子了,硬是被这边的香味吸引了过来。
黎韩非打开盖子看看里面的面条,抬眼看见了越城,便笑道:“香吧!”
越城点头。
其实之前黎韩非并不喜欢吃面食,尤其是挂面。主要是小的时候条件不好,家里吃多了。
可没有这些以后,再吃到这么一口,黎韩非都想回去掐死之前嫌七嫌八的自己。这么好吃的东西,从前怎么没发现?
二人分吃一个饭盒的食物,都吃的很香。等吃完了坐在一块闲聊消食。
“其实我一两岁那会儿,家里条件可好了。在那个小地方,也算富裕的人家。”吃饱喝足了,黎韩非忍不住去想过去。
越城只应了一声。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可是后来,不能说家道中落吧,可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差。说到底还是和气生财,可那个时候我家实在没有什么和气可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姑姑。三天两头在我家里吵作一团,我哥就抱着还小的我,一边安慰我,一边写作业。后来爸妈、爷奶相继都死了,我哥一个人带我。那时候的日子才是真艰难。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家里每天主食都是挂面。我当时最大的希望,就是这辈子都别碰这玩意了。”
黎韩非说完,看看吃的见底的饭盒,又讽刺的笑一笑:“可现在我才明白,这东西是真好吃。能吃上这个,是真幸福。”
越城拿起剩下的多半包挂面递给黎韩非,黎韩非回头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防水包,将挂面放进去,因为防水包的尺寸是手机的,挂面太长,还将里面的挂面全都对折塞进去,一点都没浪费。
“那我呢。”越城问道。
黎韩非眨眨眼睛,无奈道:“我只知道你十九岁以后的事情。”
“那就十九岁以后。”越城坐的靠近了黎韩非一些。
黎韩非看着越城满是求知的目光,想要透过他看到过去的越城:“你十九岁那年刚回国,跟你家里关系不好,一个人来帝都念博士。刚好跟我哥一届。我哥比你大五岁,当时的你跟家里断绝关系,没有生活费支援,跟我哥说你只能靠在国外得的奖学金养活自己。我哥以为你多困难,放假或是有空闲时候总让你来我们出租房里吃住。后来才知道,你奖学金有二十万。不过你聪明是真聪明,十九岁就能读到博士,从小到大至少跳了五年级。我初中那会儿还跟你学过功课呢。只是后来你学业紧张了就不常来我家了,我跟你见面也越来越少了。”
越城若有所思想了半晌,黎韩非只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却听越城问他:“那你为什么叫我兔哥?”
黎韩非唇角抽了抽,只岔开话题:“这不重要。”
随后生怕越城追问,站起身拍拍越城肩膀:“咱俩搭架子吧。今天是睡不成了,好歹把架子搭出来。看看怎么能确保风浪来的时候咱们能不被泡,最好还能进出自由。”
越城虽然失忆了,但有些事情上面基础理论知识还记得。他是物理学博士出身,涉及物理学的相关知识还是很扎实的。两个人一直忙到天黑,已经搭出来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底座差不多就有半人多高,搭建得相当结实。
没有钉子,就用绳子绑着。好在那木筏上绳子和破布都多,不要钱似的缠上去,等搭出来黎韩非踩在架子上跳两下都觉得稳稳的。
下面底座的架子做得又大又稳,消耗了不少材料。又在上面搭建了一个窝棚的架子,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摸黑干活不安全,打手电的话又浪费电,二人做点吃的先吃一顿,这次黎韩非说什么都将越城赶进了船里,让他先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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