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痛快了,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甚至黎韩非还会心底暗骂自己娘们唧唧的,又不是说人真醒不过来,哭顶个屁用
等越城的吊瓶打完了,护士将吊瓶撤走后,也没留下什么话。黎韩非吃饱了,哭过后心情舒畅了。等再冷静下来以后,那疲惫感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脱了带血的羽绒服,躺在旁边的病床上。
可明明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当人躺下去的时候,大脑依旧精神的厉害,完全没有睡意。
黎韩非坚持了半晌,就是睡不着。无奈坐起身,看向了越城的方向。转头去将灯关了,也将门关上。
黎韩非蹑手蹑脚的到了病床前,将越城往床里面挪一挪,悄咪咪的躺到了床上。
床其实很窄,一个人躺着手脚尚且不能完全伸开,这越城是趴着的,床上的空间就更小了。
黎韩非小心翼翼的贴着越城,让身体只占一点点的位置。然后手小心翼翼的抱住越城的胳膊。
随后只要深深吸一口气,嗅到了越城略带体温的味道,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慢慢的安全感包围了。
真好。
黎韩非轻轻蹭了蹭,合上眼睛几乎是秒睡过去的。
再没有跟越城一个被窝更让人安心的了。
如果有,那就是被越城抱着进入梦乡。
只是进入梦想以后的梦境算不上多美好。黎韩非梦见越城又失忆了。
而且不仅失忆,连对他的爱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用一双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甚至还带有几分不屑的嘲讽。
他就如同天上的风筝,黎韩非拼了命的去追赶,却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喉咙里仿佛被堵了一块什么似的。黎韩非张开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用力的摇头。
随即感觉身体被晃了晃,黎韩非猛然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越城带着担心的眼睛。
黎韩非的脸都湿了,他在梦里哭得肝肠寸断。可看见越城的一瞬间,黎韩非带着眼泪的眼睛却是笑的。
这份关心,不似梦里的那份生疏。
刚刚果然只是一场噩梦,他的兔哥回来了!
黎韩非双目含泪,激动的难以自持。直接张开手将人死死抱住,嘴唇堵了上去,将这两日的彷徨不安,全部以这样的状态告知给对方。
对方只是睡了这么一觉,黎韩非差点丢了半条命。
若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黎韩非怎么活啊!
黎韩非亲的很用力,恨不得从越城的嘴唇上咬下来一块。
可是当身体压过去的瞬间,黎韩非猛然想到越城的后背有伤,慌忙起身却忘记身体在床的边缘,失重往后仰,被越城一把拉住,二人再度抱在了一起。
黎韩非舍不得撒手了。
“你个王八蛋!可算舍得起来了是不是?”黎韩非哽咽道。
可是半晌没有回应。
黎韩非松开了手,却看见越城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那目光复杂到黎韩非有些难以解读。
是惊喜?惊讶?还是难以置信?
“兔哥?”黎韩非心下一跳,却见越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黎……黎韩非?”
黎韩非如被雷击一般怔在当场,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越城看见黎韩非满脸的震惊,一时间四目相对,竟相顾无言。
半晌,才听越城开口:“我……是不是欺负你了?”
那一瞬间,眼前的这个人跟梦里的那个人重合到了一起。
黎韩非哪里承受得住?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一把推开了越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回头跑了出去。
可人是跑出去了,站在走廊上,看着走廊上的灯光照的地面白的刺眼。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越城……失忆了?还是单纯的忘记了大洪水以后的这段记忆?
不论是哪一种,黎韩非都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想过会有这个可能,可真的面临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止一次说过,就算越城全部恢复了,他也不会后悔,更不会道歉。
虽说是越城追求的他,可那个时候的越城失忆了。一个失忆的人,某些事情上是不能为一些行为负责的,尤其是越城生命中只有黎韩非的情况下。但黎韩非从始至终都很清楚怎么回事。
可以后的……
若是越城真的将他们相处的这小一年的时间忘了个干干净净,那他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黎韩非抓着墙壁,一时钻进了牛角尖。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大迈步的回去,将人按在床上告诉他。
你是老子的人了,我特么睡你了。你记不记得无所谓,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你赖不掉。
可那是越城啊。
这有什么可矫情的,为什么就不能像个爷们似的利落点。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不能钻牛角尖!
黎韩非的自控能力一直很强。昨天完全失控,是因为越城失控了,可现在不一样,越城既然醒来了,那么所有事情都总要有个结果。
黎韩非没急着回去,而是走了出去,到了甲板。这个医疗舰是停靠在一个巨型冰川旁边的,那冰川比去年他们在的那座山还要大,上面有着上万年未曾融化的冰雪。
寒风冷冽吹来,很快就有战士过来提醒:“外面冷,你怎么不穿棉衣?是没有吗?快回屋里去!”
黎韩非回过神来道了歉,转身去了食堂。
“大哥,麻烦您帮忙杀只鸡,炖了和煮汤都行。人醒了,我想给他补补。对了,鸡若是下蛋了,在蒸个蛋羹吧。”
“人醒了就好。没事儿,我这有好药材,给你拿药材炖个小母鸡。不过你可想好了,你这母鸡还下蛋呢,杀了怪心疼的。”炊事员大哥人还是相当随和的。
黎韩非只道:“送您手里就是您的了,我这边有肉吃就行。麻烦您了啊。”
从食堂里出来,再去医生那里。
去的时候医生还在诊疗别的病患,等人走了,黎韩非再进去。
医生见黎韩非的脸色不是很好,怔了怔:“还没醒?”
黎韩非摇摇头:“醒了。”
“那你……”
“他……他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黎韩非在大夫的前面坐下,“他好像记起来他失忆前的记忆,可失忆以后的这段时间记忆忘记了。”
医生顿一顿,问道:“你问清楚了?”
黎韩非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他跟你说的吗?”
黎韩非还是摇头。
“只是我感觉到的,”黎韩非想了想,直面说了他们的关系,“我们……是爱人关系。”
医生怔了怔,黎韩非又道:“是他失忆以后确定的关系。我们在他失忆之前就很熟。他醒来后,我跟他亲近,他表现的很惊讶……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忘了这段。”
医生消化了一下他说的事情,看着黎韩非的表情有些怔愣。
黎韩非脸上更臊得慌了,忙道:“这种事很正常吧,我们只是很正常的情侣。”
“没说你不正常,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弟呢。”医生喝了口水,只道,“这种事你总要问明白才能下定论。失忆症上面,症状不同,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同。别说是忘记一部分,就算是记忆完全紊乱,打乱时间顺序,甚至将一些幻觉当做现实也完全可能。我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不过你既然在意这种事情,那么就该好好去问一问确定下来,然后再带来给我复诊。你只凭借一个反应就想了这么多,万一他只是刚睡醒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也说不定。你没必要跟自己较劲。”
一语惊醒梦中人,黎韩非立刻站起身:“我明白了,我这就去问清楚……谢谢您一声。我都想明白了。”
黎韩非转身就走了,医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黎韩非一路跑回了越城的病房,站在床边偷眼往里看,瞧见越城穿着拖鞋站在窗前,正拿着和水壶浇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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