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响,黎钥和女人都惊了一跳。
黎钥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在里面闪烁,是他刚刚打过女人的手,结果恐惧害怕的人反而是他。
“对不起……”女人放下了手臂,她起身离开黎钥身旁,坐回到了对面。
脑袋后面缺失的地方现在已经愈合了,不过座椅上可以看到分有着许多粘稠的脑浆,这足够让人知道,不久前她的脑袋确实流出过脑浆。
黎钥嘴唇哆嗦着,他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无限……是这种意思吗?”
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列车里,被困在了一段时间里,具体多久黎钥不确定,因为上一次的后面他睡着了,醒来时,是被女人叫醒的。
他听到耳边有女人轻柔的声音,睁开眼后看到的人确实卞南枫。
“是啊,你不觉得这样特别好玩吗?”女人双手都放在桌子上,她的手指张开又合上,深暗的指甲油,在那一刻似乎在慢慢变得暗红,血红。
只一会时间,真的变成了血红。
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她笑:“好看吗?”
黎钥愣了片刻,意识到女人在问他,她的指甲好看吗?
黎钥摇摇头。
“不好看?”女人还是笑,但眼底似乎有了血腥之色。
黎钥还是摇头:“不是……”
不是不好看,他这里的摇头是,他想要从这里出去,离开这里的无限。
“你想要离开?”女人从黎钥那双会说话的闪亮的大眼睛里看出了黎钥的企图。
“怕是很难,没有这么多次,不行。”
女人晃了晃她的右手,五根手指也跟着晃。
“五次?”
不轮回五次,无法结束这里的轮回?
“不是五次。”
“那是五十?”黎钥愕然,五十次重复同样的一幕,他一张脸变得惨然起来,他还记得这一切,不像卞南枫他们,在那列车里的大家,似乎已经不记得轮回中发生的事了。
真的要是五十次的话,也许还会更多,他该怎么办?
“我不想记住。”那就不记住好了。
黎钥笑容苍白又惨淡。
女人抬起手,下巴放在交叉的手指上。
“不想要记住?为什么?”
黎钥笑,痛苦的笑:“我会崩溃的。”
黎钥剖白着他的真实内心。
“崩溃吗?那崩溃啊,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崩溃后一定比现在更加美丽。”
女人笑得充满冰冷的兴味,似乎巴不得黎钥现在就立刻崩溃。
黎钥错愕地注视着女人,之前这个人还说不会伤害他,现在就变了吗?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黎钥声音透着浓浓的哭腔。
他微微扬起头,那种柔弱和无助,乃至是脆弱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女人甚至产生了一点动摇。
这个人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给他,只要他不会流泪。
一滴泪恰在这个时候从黎钥的脸上蜿蜒下来。
女人伸手就接住了那滴泪。
似乎不只是落在她的掌心,而是灼在她的心口。
那个根本就不存在,不会跳动的地方。
女人站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受黎钥的影响太大了,她走出了这列车厢,往前面走,站在过道中间,女人注视着对面正在发生地激烈厮杀。
感情是他们早就不需要的东西,他们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那个病美人,女人弯曲手指,忽然间生出一种残忍的杀意,把对方在这里杀了,他就可以留在这里,成为她的同事,她的同伴,以后将一直和她在一起。
女人抱着这个念头,突然转身回去。
只是回到黎钥那里时,却看到乘务员出现了。
原来刚刚黎钥咳嗽吐血,咳嗽的很小声,导致女人没有听到。
但是乘务员正好从这里经过,于是发现黎钥在咳嗽。
乘务员就站在黎钥身旁,扶着黎钥的身体,同时手在黎钥地的背后轻轻抚着。
哪怕隔着一层衣服,乘务员也完全可以感知到这个人类的身体到底有多么的柔软。
就像是浑身骨头也是柔软的。
靠近他的身边,似乎有浅浅的香,虽然很浅,却异常地撩人。
乘务员轻拍黎钥的后背,她向黎钥提了一句,要不要去医务室。
黎钥想到之前到医务室那里的情况,似乎是他在咳嗽,然后手臂上被扎了一针。
再之后他陷入昏迷,等到睁眼过来时,一个循环结束,他又回到了那边。
虽然是觉得那边有卞南枫,可是现在黎钥却不想这个循环在自己的睡梦中结束。
“有休息室吗?”黎钥抬头问,又咳嗽起来,咳出了鲜血。
“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到我的休息室稍微躺一会。”
“那谢谢你。”黎钥向乘务员道谢。
那边女人走了过来,就站在两人面前。
乘务员把黎钥给扶了起来,黎钥朝女儿看过去,女人目光是阴暗的,盯着黎钥,像是在怨怼黎钥居然不听她的话。
她不过是离开的一会,黎钥居然和乘务员一块了。
“稍微让一下。”乘务员轻推了女人一把,没有把人给推开,乘务员一个抬眸,就和女人极其不愉的眼神对上。
乘务员这时却笑了起来。
“这位乘客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休息室,请稍微让一让。”语气听起来是温和的,但眼神,两人交汇的眼神,分在无声地对峙着。
咳咳咳,黎钥再次咳嗽,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又一滴泪也从眼眶里跌落出来。
看到那滴泪,女人心海荡起深深的涟漪,她意识还没有决定好,身体已经侧开了。
“谢谢。”乘务员同女人道谢。
黎钥被乘务员给搀扶着,往前面车厢走,穿过了好几个车厢,来到了靠近车头的位置上,进入了一个小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一张单人床。
坐在床边,黎钥朝身旁的窗户外面看,可以看到另外一面的列车,那里也是一个休息室,但是里面没有人。
也不会有其他乘客。
黎钥继续咳嗽了一阵,没有上一次那样剧烈,乘务员给黎钥倒了杯温水,黎钥接过去后喝了两口。
乘务员让黎钥在这里休息,如果有需要可以按旁边的一个按钮,摁了那个后,可以和她通话。
乘务员把休息室留下来给黎钥,她则转身准备出去,刚到门口,外面有人过来。
是列车的乘务组长,对方之前就看到乘务员带了一个人过来,还进了她的休息室,这会过来看看情况。
组长走到了休息室里,黎钥正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组长在他身旁站了几秒钟,似乎才发现到对方。
黎钥抬头,仰视男人,看清对方的脸后,黎钥浑身一个哆嗦。
似乎立刻想起来在前面男人拿了一个注射剂,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
黎钥畏惧地往身后躲,男人弯腰慢慢靠近黎钥,黎钥眸光一闪,就朝乘务员那里看,向对方投去求救的视线。
乘务员却只是站在那里,刚刚还关心的表情这会已经看不到丝毫热度了,像是一个冰冷的人偶般一动不动。
“别怕我啊,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列车组长说着却伸手往黎钥脖子那里靠近。
看着要去掐黎钥的脖子一样。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列车组长的脸被打偏了。
黎钥的右手在颤抖,像是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他扬手就给了列车组长一个耳光。
不是打开对方的手,而是直接往人脸上打过去。
男人缓缓转回脸,大概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打脸,他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会有什么疼感,他们不会感觉到疼痛。
甚至于男人觉得自己该愤怒的,一个人类居然敢打他的脸,可是另外一方面,男人发现自己心底居然激动了起来。
这个可爱的病美人,他太过真实了,恐惧是真的,柔弱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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