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寒沉吟片刻,末了说道:“我过去看看。”
夏孤江心里好奇的要命, 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他真的很想知道三只小的是怎么进派出所的,警方竟然不仅没感到害怕,还把它们带回派出所了?
夏孤江要跟就跟, 夏孤寒没拒绝他,拿起车钥匙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行至门口的时候, 他忽然停下来,转头和楚君珩说道:“被一二三打的人叫黄秋广, 他可能和案子有关,你查一下。”
楚君珩根本就不需要查,一听到黄秋广这个名字,他就在名单里对应上一个人,直接将这个人的照片投影到屏幕上,“夏老板,您看是他吗?”
照片上的人胖墩墩的, 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些憨厚可爱,给人的初印象就是一个老实人。然而楚君珩接下来的话,却彻彻底底地打破大家对这个“老实人”的初印象。
“这个黄秋广也是‘虐欲’网上的用户,警方在查到‘虐欲’这个网站的时候,就循着用户找到不少人,黄秋广是其中一个重点监控对象。”楚君珩一边说着一边点出黄秋广的主页,和其他人一样,他的主页上同样充斥着鲜血和残忍,不知道多少猫猫狗狗死在黄秋广的手上。
楚君珩:“我们猜测,黄秋广会是下一个被宠物报复的对象,而他这段时间也确实经常受到野猫野狗的骚扰。”
对此,夏孤寒并不意外。
上次黄秋广找他的时候,他就在黄秋广的脚下看到起码十几只猫猫狗狗的魂体,它们虽然弱小,无法伤害到人类,但被虐待至死的怨气让它们永远跟着人类,到最后或多或少能影响到人类的气场。
而动物们对这种气场十分敏感,自动远离这个人,有的还会表现出攻击的状态。
不过动物的智商到底有限,除非像这次案子一样,有东西“组织”和“指挥”它们对人类发起“围攻”,不然单靠个体的力量,很难伤害到人类。
既然黄秋广和这个案子有关,夏孤寒更要去看看了。
***
夏孤江要跟着一起过去,夏孤寒直接把车钥匙扔给夏孤江,让他开车,自已打开后座的门,往顾晋年腿上一窝,就什么也不管了。
夏孤江早就习惯了,启动车子,往揽月巷的方向开去。
揽月巷派出所位于揽月巷巷口不远处,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才刚打开车门,派出所里传来的斥骂声就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我儿子不就是喝醉吗?他是砍死人了还是打死人了?你们把他带到派出所来做什么?”
“我可警告你们,我上面有人的!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看我不整死你!”
……
仿佛越大声越占理一般,震耳欲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夏孤寒却跟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下车之后迈着慵懒的脚步走进派出所。夏孤江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跟上去,他敢肯定,这会儿在派出所大声斥骂的这个女人,绝对是黄秋广的母亲。
果然如夏孤江想的一样。
他和夏孤寒走进派出所,那个女人的骂声还没停止,像只老母鸡一样护在黄秋广面前,一手指着年轻的警察,骂得口沫横飞。
内容无非是:我儿子只是喝醉酒,就算砸了别人家的门又怎么了?大不了配几块钱就是了。你们把他抓来派出所才是罪大恶极,我上面有人,你们要是不马上把它给放了,我绝对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而今年已经三十多岁的黄秋广坐在他妈身后一声不吭,任由他妈为他冲锋陷阵,圆鼓鼓的脸上还隐隐带着得意之色。
黄秋广这会儿看着有点狼狈,身上脏兮兮的,额头磕破了皮,沁出丝丝鲜血。但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恶意,盯着派出所里的每一个人,仿佛淬了毒。
可是在看到走进来的夏孤寒时,黄秋广的眼神明显缩了一下,眼睑垂了下去,下意识避开了。
夏孤江“啧”了一声,在夏孤寒的耳边说道:“妈宝男啊这是。”
还是一个懦弱的妈宝男。
夏孤寒只淡淡地扫了黄秋广一眼,就把视线落在放在办公桌上的三个娃娃身上。一二三这会儿一动不动的充当玩具娃娃,面上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无辜。
它们也看到夏孤寒进来了,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碍于现场还有其他人在,也不敢动,却还是偷偷地动了动眼珠子,悄无声息地挪了挪身体,慢慢背对着夏孤寒。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夏孤寒微微勾了勾唇角,暂时不和它们计较。
正好被黄秋广母亲指着鼻子骂的警察看到夏孤寒了,明显松了一口气,赶紧抬手,“夏老板,你来了!”
话落,马上朝夏孤寒走过来,和夏孤寒简单地说了之前的情况。
当时黄秋广把香火店的门砸得梆梆作响,附近的居民肯定是听到了,但是见黄秋广那么大一个个子,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铁锹,就没敢上前阻止,偷偷打电话报警。
派出所就在揽月巷附近,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但见到的景象和群众说的却有所不同,那时候黄秋广已经没在砸门了,他身上挂着三个玩具娃娃,不断在地上打滚哀嚎,最后甚至跪在地上,朝着香火店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铁锹倒是扔在一旁,似乎没派上用武之地。
警察正打算想办法把黄秋广带回派出所,黄秋广突然安静下来,木愣愣地看着香火店的大门,一会儿之后,转身面向警察,并且伸出双手,呆滞地说道:“我错了,带我走吧。”
大晚上的,几个警察被黄秋广的反应搞得瘆得慌,那时候他们还站在一家香火店门口,诡异感直接加倍。
黄秋广被警察带回派出所,挂在他身上的三个娃娃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回香火店,也只能跟着去派出所一趟。
谁知道一直很反常的黄秋广被带到派出所之后更反常了,先是疯了一般把身上的娃娃撕扯下来,然后躲在警察身后,指着娃娃哭喊着娃娃要杀他,让警察赶紧杀了三个娃娃。
还是所里的女警看不下去,把三个娃娃捡起来,娃娃虽然诡异了一点,但看久了也很可爱啊,怎么可能“杀”人?黄秋广肯定是喝醉了发酒疯。
没人相信黄秋广的话,但看他疯的厉害,警察只能暂时把他控制起来,通知他的家人过来。
哪成想黄秋广的母亲更是个奇葩,一进来见儿子被控制住,就叉着腰骂起来了。黄秋广说什么,她信什么,嗓子里装了扩音器似的,把派出所的所有警察都骂了一遍。
因为夏孤寒的香火店并没有财产损失,黄秋广也没有伤到人,这件事处理起来就比较简单,让黄秋广和夏孤寒道个歉,警方再口头教育一下黄秋广,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偏偏做错事的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仅不觉得自已错了,还想向受害者讨回公道。
见到夏孤寒来了,黄秋广的母亲不顾正在给夏孤寒讲解案情的警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推开警察,把火力集中在夏孤寒身上。
她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二三说道:“这三个娃娃是你的吧?你的娃娃把我儿子打了,要怎么赔?”
夏孤寒打了一个哈欠,连眼神都没给她,径自和警察说道:“既然我的店没事,我就带它们回去了。”
夏孤寒是受害者,他不追究警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行,那夏老板你和我过来做个简单的笔录,就可以回去了。”
“麻烦了。”
夏孤寒饶过黄秋广的母亲,走向办公桌。
黄秋广的母亲却不想放过夏孤寒,伸手就去抓夏孤寒。
夏孤寒明明就站在自已面前,她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想要开口说话,嘴巴能张,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夏孤寒懒得和这对母子争吵,最方便快捷的办法自然就是让她说不出话来。
黄秋广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瑟缩了一下,竟是不敢上前为他妈说一句话。
没了黄秋广母亲的阻挠,夏孤寒很快就做完笔录,抱回浑身僵硬的三只小的,慢悠悠地离开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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