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任学博”离开,特意被铁面叫进来的张景林还有些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看到夏老板给梁影帝换了一张脸,张景林真的会以为梁影帝是被任学博魂穿了。
铁面见张景林傻愣愣地看着门口,没忍住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学会了吗?”
“没有。”张景林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尽管还怕他舅,但还是忍不住贫嘴道:“把我塞进电影学院学个三四年或许能学到一点点。”
铁面一板起脸,张景林立马闭嘴,还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也是乖觉的,以前是真的怕极了铁面,自从余非白的事情发生之后,张景林能感受到铁面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于是敬畏之中,有多了一些对舅舅的亲昵。
张景林调皮了一会儿,才和夏孤寒汇报道:“夏老板,我已经把消息传给上面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那个人直接和视频,因为灯光的原因,我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但应该是满头白发,看起来像个老人。”
“老人?”
“对。”张景林重重地点点头,“被有点弯,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夏孤寒不再问了,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末了拿出手机给雾州天师协会的副会长,也是夏孤寒的师父夏培河发了条信息。
【夏孤寒:师父,你最近有见到余北光吗?】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天师协会了。】
应该说,余北光本就很少出现在天师协会,夏培河成为雾州天师协会副会长之后,见到余北光的次数屈指可数。
【夏孤寒:您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常出现的吗?】
这件事夏培河倒是有所了解,于是马上就回答了夏孤寒的问题。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三年前。】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你想见他?为师给你想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余北光这些年一直挂着雾州天师协会会长的职位,却很少参与雾州天师协会的管理事务,他不主动出来,夏培河其实也没办法联系到人。
夏孤寒知道这一点,手指敲击着手机,回了信息。
【夏孤寒:不用,我就问问。】
然后他就看到夏培河回了一个熊猫头表情包。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加油你是最棒哒.jpg】
夏孤寒看着这个表情包,笑了一声。
他这个师父,总是走在潮流的最前线。
结束和夏培河的聊天,夏孤寒就听到顾晋年在他耳边说道:“那老头应该就是余北光。”
夏孤寒“嗯”了一声。
这一点其实毋庸置疑,之前器官交换的案子里,夏孤寒就见过所谓的“余大师”,确实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在座谈会见到余北光的时候,夏孤寒并没有把余北光和余大师等同起来。
后来怀疑的时候,夏孤寒只“余大师”是余北光特意伪装成老人的,好混淆视听。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余北光的伪装,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余北光成了老人。
这也就解释了三年前余北光为什么会只当雾州市天师协会挂名会长,极少出现在天师协会的原因。因为他成了老人,不再是之前的样子。
至于余北光为什么会变成老人,夏孤寒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无非就是为了“神明”,或许在降州抓到的属于“神明”的那一魄,最先很有可能就藏在余北光的身体里,余北光用自己的生命力温养他。
想到这里,夏孤寒懒懒地嗤了一声。
诡医的信仰确实“虔诚”,为了“神明”不惜伤害自己。
只是……
到底有多少诡医知道,他们信仰的“神明”并不是真正的夏飞星?
如果诡医不知道,夏孤寒期待看到他们信仰崩塌的那一天。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神明”并非夏飞星……
夏孤寒眯了眯眼,眸光中危光闪烁。
那么所谓的“神明”就是一场诡医针对夏飞星的阴谋,借着夏飞星的名头造神的同时,彻底污名化夏飞星。
诡医,到底是哪一种呢?
***
莫刚这次和任学礼的见面,地点是莫刚选的,位于同州郊外的一座破旧的养老院里。这座养老院已经废弃不用了,自然没有人维护,院里杂草丛生,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晚上,养老院早就断电了,四周黑黢黢的,唯有破旧大厅里透出一点烛光,仿若漂浮在虚空中的鬼火,不仅无法给人带来温暖,反而让人遍体生寒,瘆得慌。
夜风吹得杂草簌簌作响,为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一丝诡异感。
有两束灯光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养老院的门口,不一会儿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全程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走在前面的人,嘴角甚至噙着阴鸷的笑意,眸色深深。
这两人自然是“任学博”和任学礼兄弟俩。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废弃的养老院,“任学博”似乎不满意这里的环境,嫌弃地皱皱眉头,不过到底忍住什么都没说。
倒是任学礼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儒雅,背脊挺拔,目光清润,仿佛置身于宴会大厅,而不是一座破财的废弃养老院。
兄弟俩一站在一起,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养老院的大堂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烛火在夜风中轻轻跃动着,成了养老院唯一的光源。莫刚就坐在蜡烛旁,跃动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变大,静悄悄地投射在身后仿若印着血迹的墙壁上,像极了一个鬼影,给人心理上的压迫。
任学博脸上写满不适,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黑蛇,你怎么选了这么个鬼气森森的地方?要是没钱和我说一声就是,这点钱我还是出得气的。”
莫刚没理会任学博,而是抬头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任学礼。
任学礼很淡然,迎上莫刚的视线之后,轻轻地朝他点头示意,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高顶会不会被这里的环境弄脏弄坏,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席地而坐。
任学博见没人理自己,“哼”小了一声,到底不说话了,但最终还是没坐下。
他是任家的继承人,自然要有继承人的尊严。
莫刚抬头看了任学博一眼,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两兄弟站在一起,简直高下立判,难怪任家老爷子不愿将家产交给任学博,
不过这都不是莫刚要关心的,他垂眸,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任先生想见我?”
任学礼淡笑道:“黑蛇先生应该懂我的意思。”
两人像是打哑谜一样,面上皆带着客气疏离的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哪里是想见你?”偏偏有人要打破一些心照不宣,阴阳怪气地说道:“黑蛇,你还不够格和任大老板谈合作。”
这会儿的任学博就像是一只敏感的刺猬,遇到和任学礼相关的话题总要刺上一刺,然后装作一脸无所谓,我不关心。
任学礼这个做弟弟的处处压任学博一头,任学博心里早就不满了,他也不直接搞破坏,就阴阳怪气地拱火,挑起任学礼和莫刚的矛盾,好让这场交易无疾而终。最好还能让莫刚恼了任学礼,进而让上面出手杀了任学礼一家。
这一招并不高明,谁都能看得出来。
莫刚又睨了任学博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打量,按理说任学博不会这么傻,把自己的目的这么明晃晃地亮出来。
任学博任由莫刚打量,一点心虚的情绪都没有,只有视线在任学礼身上划过时,会透出一点着急和阴狠。
任学博是真的急了。
他怕任学礼和上面达成交易,再次压了他一头,可又想不出其他办法阻止,也就只能这么阴阳怪气几句。
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莫刚心下了然,没理会任学博的挑拨,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任学礼身上,“我自然清楚任先生的意思,但在此之前,任先生是否告诉我,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们合作?毕竟,以任先生的口碑来看,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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