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关行:“???”
什么乔,什么治??
宋关行眉头紧皱,隐约觉得那个人的ID头像有点熟悉。
他点开一眼,脸直接绿了。
——那是一个月前宋羽河生日时,宋关行录的那段直播中的画面,且还是宋羽河回头,露出画布上的乔先生的截图。
宋关行:“……”
宋关行彻底服气了,在外界人看来,宋羽河和薄峤也只有在全息游戏和那次意外直播上有“同框”,但在他们的脑补中,这两人好像早已经私定终身了。
而且乔先生还是个游戏里的虚拟人物,也不知道他们嗑个什么劲儿。
宋关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光脑关掉,古怪地看了一眼还泡在数据中的薄峤。
薄峤整理的全都是宋羽河可能会需要的数据,他一心二用,随口道:“看我做什么?”
宋关行幽幽地说:“我突然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弟弟这么好?”
薄峤敲键盘的手倏地一顿。
宋关行死死盯着他。
薄峤的手停顿了五秒,才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数据,他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淡淡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呵。”宋关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我想的那样,你现在应该会被星警局的人抓起来判个十年二十年。”
薄峤:“……”
薄峤皱眉,低低骂他:“龌龊。”
“你之前可没下定决心。”宋关行步步紧逼,“难不成因为我弟弟生病了,你就突然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还是说你只是在同情他?”
薄峤瞪了他一眼,视线看向隔壁的休息室门,唯恐被宋羽河听到。
好在休息室的门隔音很好,只要两人不大声嚷嚷,就吵不醒宋羽河。
宋关行对待薄峤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他说完竟然还微微一笑,一副大度豁达的模样,道:“你就实话实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薄峤狐疑看他。
“真的。”宋关行保证,“这半个月多亏了你,否则我指不定当时就从楼上跳下去了,所以你就算对我弟弟有什么心思,我也不会生气,保证心平气和。”
薄峤还是不相信,谁都知道宋关行这厮根本不要脸,这种保证根本没用。
宋关行太想知道了,再三发誓,最后连“我如果生气我就是狗”这种小儿科的幼稚话都放出来了。
薄峤犹豫了一下。
他对情情爱爱这种事虽然迟钝,但是每次宋羽河和他亲密接触,薄峤就像是心中揣了兔子一样,到处乱蹦,将他本来的心如止水折腾得鸡飞狗跳。
那时薄峤就知道,自己栽了。
见宋关行满脸真诚,薄峤考虑再三,他本来也不是个遮遮掩掩的性格,索性直接说。
“嗯,对,我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对他也并不是同情。”
如果是因为宋羽河得了赫拉症而产生的同情,薄峤大可以只去研究靶向药,而不必天天牵挂宋羽河,搅和得自己连梦里都有宋羽河用足尖勾他小腿的画面。
宋关行默默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说:“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我弟弟?”
薄峤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再遮掩:“对。”
宋关行又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真诚的表情瞬间变了。
薄峤警惕地看他:“你干什么?你说了你生气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宋关行就像是疯狗一样,怒气冲冲地骂道:“我咬死你!”
薄峤:“……”
第84章 给宋流止
宋羽河在薄峤休息室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他迷迷糊糊地扶着墙打开门:“先生,眼睛睁不开。”
他话刚说完,耳边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一只手握住宋羽河胡乱摸索的五指,薄荷香扑面而来。
宋羽河怕眼睛看不见,所以不敢用力揉,被外面的光线刺得眉头都皱起来,好在薄峤很快伸过来手,将他的眼睛轻柔抚了抚。
很快,宋羽河迷糊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薄峤的俊脸上,吓了一跳:“先生,你的脸?”
薄峤的脸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唇角还有一点青紫,但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手指将宋羽河眼尾的羽睫抚了抚,淡淡道:“没事。”
他舌尖抵在隐隐发疼的地方,默默磨了磨牙。
宋关行,真是条疯狗。
宋羽河担心地看着他:“谁打你了吗?”
薄峤将他拉到桌子前坐好,又把还温热的饭菜拿过来摆在桌子上,摇摇头:“没有,我不小心撞到了——先吃饭吧,饿不饿?”
宋羽河就是被饿醒的,闻言乖乖点头,一边端着碗喝排骨汤一边还在看薄峤的脸。
薄峤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抚了抚脸,犹豫着问:“很丑吗?”
薄总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担心自己会破相。
“不丑,很好看。”宋羽河眼睛眨都不眨地夸他。
薄峤:“……”
薄峤差点被句听起来很敷衍的夸奖给搞脸红了,他努力保持镇定:“那你怎么总是看我?”
宋羽河喝了一口热汤,好一会才试探着说:“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揍他。”
薄峤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在想什么。
宋羽河的确很能打,连宋关行那货都被他撂在地上不下三次。
薄峤没忍住笑了笑,牵动酸疼的唇角:“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不要胡乱想。”
宋羽河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继续乖乖喝汤。
“你哥先走了,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想在这里睡觉也能继续睡。”薄峤给他夹菜,“赫拉症的其他数据我已经给你整理好发到你的账号里,省得你明天再跑一趟。”
宋羽河本来认真地喝汤,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薄峤,神色有些复杂。
薄峤:“怎么了?不吃蘑菇?”
宋羽河将蘑菇吞了,不想和他说话。
如果他只是想要赫拉症病毒的数据,直接一个通讯打过来让薄峤发给他就好,也不用今天跑这一趟。
宋羽河不想给薄峤增加负担,也觉得自己是个时日无多的病人,不能再拖累别人,便将话憋了回去,只是一点头就不再吭声。
他闷闷吃完饭:“那还是麻烦先生送我回家吧。”
薄峤还以为他要在休息室睡,连点熏香蜡烛的香味都挑好了,没想到这么深更半夜,他竟然还要回家。
薄峤只好干巴巴地说:“哦好。”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宋羽河穿得圆滚滚的从蒲寸出来,本来两人是直接去停车场的,但无意中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
宋羽河围着橘色的围巾,长发扎成一束窝在后颈中,他从台阶上走下去,被寒风扑了满脸,微微仰头时,看到无数雪花纷纷扬扬从灯光下飘落。
薄峤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站在一片雪中,伸出手接了一捧雪,偏头朝他一笑。
薄峤的心立刻又被不知名的兔子撞得人仰马翻,呼吸都屏住了。
最开始薄峤只是将宋羽河当成洪水猛兽躲避,后来则是当成攻讦宋关行的趁手工具,很少会觉得他这张脸有多惊艳。
但不知道是不是薄峤注视宋羽河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这张被人成为“神颜”的脸到底多有攻击性了。
宋羽河站在灯下,暖色的光芒将他的半张脸照得像是暖玉一样,长的过分的羽睫在灯光下洒下阴影,落在眼底,显得这张脸轮廓更加分明。
的确是一张高级到不行的神颜脸。
薄峤这些年见过这么多漂亮的人,却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能好看过宋羽河。
宋羽河在经历了宋五七那件事后,不知不觉间将身上的青涩逐渐褪去,眼底也没了之前傻傻的愚蠢天真,但依然带着阳光一样的温暖。
他站在雪中,好像能将雪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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