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金矿我们也不会来啊。”
农妇开始八卦,而江浮月就从她们漫无目的交谈中获得了许多消息。
八十年前,国家改革,去除封建迷信。
肆虐几百年的梵厄天神教就被重点关注了,大量信徒被关押,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刑。
残党不服,去政府门口自焚示威。
反而让国家手段更加雷厉风行,不仅关押信徒,更是直接把梵厄山一锅端了。大量雕像、祭坛、法器都被当街焚烧。
焚烧时不小心引发山火,当兵的无意中发现山中竟然有金矿!
也难怪这群信徒不耕作不劳动也能衣食无忧。
于是国家将这改名为金鸣山,引入大量人员开发金矿。
二十年过去,金矿被开发得差不多,梵厄天神教的信徒似乎也销声匿迹。
但江浮月知道他们没有消失,而是躲藏起来了。
因为几十年后,金鸣山又成了梵厄天的地盘。
农妇们聊完便离开了,只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睡在床上。
江浮月被固定在江仁头上再找不出其他线索,便尝试着与对方沟通。
毕竟自己的行动都被对方限制,如果不能取得沟通任由对方乱走的话,他将会浪费很多时间。
如果有技能或者道具就好了。
等等,技能?
头脑风暴!
他想起来了,在智缇公寓的时候他就是使用头脑风暴后和须柔市的意识沟通的!
于是默念技能名称,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活跃百倍,各种各样的念头与思想在意识海中飞快划过。
在这洪流一般的信息中,他沉下心来在其中仔细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点与自己相连的意识——
是江仁!
发现后,他像海中的救生员,迎着湍急的水流稳稳抓住溺水者的手,然后将对方一把拉出海面!
“呼!”
江仁猛然坐起,被刚刚梦中的场景吓出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发现没人后便蹑手蹑脚下床,轻轻打开房门查看四周。
确认后他又回到床边将尤容摇醒,小声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跑!”
尤容揉了揉眼睛,随后猛然响起刚刚的恐怖场景,下意识要叫出声来。
幸好江仁反应快捂住她的嘴:“别出声,我们悄悄离开。”
“嗯!”尤容用力点头,然后拽住对方的手跟着离开。
农妇虽然锁了门,但土墙并不高,两个人没费多大功夫就逃了出来,隐藏在稻田中像耗子一样逃窜。
就在江仁即将跨过一条沟渠时,脑中突然响起清冷的声音:“左转。”
“谁?!”他下意识转头,只看到尤容紧张的面容。
“什么谁?只有我。”尤容拽紧他的衣服咽了口唾沫,“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江仁担心吓到她,便抿唇摇头道:“没事,听错了。”说罢固执地跨过沟渠。
江浮月没有着急,继续开口:“相信我,左转。”
“我为什么要信你?”江仁在脑中回应。
“你还记得自己失忆的时间和尤容不一样吗?”
“记得……你什么意思?”
“你失忆的那段时间就是我在使用你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是被强行塞进你的身体里的。刚刚你昏迷时做的不是梦,而是我来到金鸣村后的经历。现在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我也不能活。所以我不会害你,相信我。”
想起刚刚还被天空吞噬的同伴,江仁咬咬牙选择相信脑中神秘的声音,转头向左奔走。
娇娇见下方两人突然变换方向忍不住露出疑惑神情,悄悄瞥了一眼江浮月。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浮月微微点头:“刚才抱歉。”
既然对方主动开口,娇娇便也不在故意冷战。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拒绝唯一同伴的示好。
于是她询问江浮月:“是你让他突然转向的吗?”
“是。”
“怎么做到的?”问完娇娇又补充道,“不方便说也没事。”
江浮月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是技能头脑风暴。”
“还可以这么用吗?那我回去也兑换一个。”
“嗯。”
空气再度凝固,江浮月没再主动开口,一直指挥江仁在田野中穿梭。
很快,他们来到树林边上的寺庙。
这座庙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只剩断壁颓垣散落在杂草间。
因为这里被梵厄天神教徒杀害过许多人,所以即使有政府支持也没人愿意在这块晦气的区域耕种。
这土壤下埋葬的都是鲜血与亡魂,谁会来?
但江浮月发现,这里还真有人来过的痕迹。
“躲起来,右侧水缸。”
江仁连忙拉着尤容缩到破碎的水缸中,果不其然听到一阵呜呜的声音。
他不敢探头查看,但江浮月可以。
他看到五六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在田野间弯腰行走,身后拖着两个破布麻袋。
破布麻袋里装了两个人正在挣扎不停。
随后面具人走近,江浮月看到他们头上的面具竟然是用一整颗人头分块打磨的!
完整的人类头骨被拆分成头顶、额头、后脑、左侧、右侧和面容6个部分,边缘被打磨得极为光滑,表面也刻着复杂的夸张的纹路。
六块头骨穿孔后用绳连接成头盔模样,戴在头上可以遮住佩戴者的九成面容,只露出两点清明又混乱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梵厄天神教的教徒仍旧在这里苟延残喘,混在人群当中挑选合适的祭品!
他们来到破庙附近后,两人看管麻袋,另外几人开始搜寻这里有没有其他东西。
而此刻,正好有两只小老鼠躲在破旧水缸中捂紧嘴巴不敢出声。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两人透过水缸的缝隙看到这群诡异的人,害怕到瑟瑟发抖。
江仁搂紧尤容,手背却不小心砸到水缸发出一声脆响,顿时引起他们的注意!
“谁在那!”面具人快速赶来。
完了……
两个字同时划过他们脑海,江仁下意识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听到脑中那个声音镇定安慰:“别怕,躲好。”
跑出去也是死,蹲着也是死。
江仁咬咬牙,抱住尤容死死闭上眼睛。
最终面具人找到水缸,他掀开水缸上破烂盖板看了一眼后松了口气,转头说道:“没东西,走吧。”说罢把盖板随手一扔和其他人汇合。
江仁和尤容顿时虚脱,虽不明白面具人为什么看不见自己,但总归是死里逃生。
“隐身只有五分钟,你快跟上。”
清冷声音在催促了,他连忙拉住尤容跟在面具人身后。
趁着麻袋里两个人挣扎的声音,江仁在尤容耳边小声说他们隐身了。
尤容点点头没有多问,紧紧跟在他身边。
娇娇在他们头顶撑着一把透明伞,无奈道:“一场电影,把我家底都用光了。”
隐身伞,一次性道具,用过即无,而非一场电影使用一次的可持续性道具。
为了保命,娇娇确实是痛下血本。
江仁和尤容轻轻跟在面具人后面,眼看他们在只剩半截的神像后面摸索片刻后,破败的墙体突然震动,划开一道入口,露出里面黝黑的石梯。
面具人扛起麻袋,一个接一个走入其中。
江仁、尤容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在黝黑的石梯内行走。
石梯并不长,只走了一两分钟他们就看到脚下传来微弱的光亮。
嗡嗡诵经声从光亮处传来,像无数只细小的羽毛搔弄大脑沟壑,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一阵诡异的酥麻,飘飘欲仙。
江仁双腿发软,却还是忍着不舒服搀扶尤容走入光亮中,然后在隐身伞消失之前躲到一堆木箱后面。
这是一个幽暗的地下空间,只有两只蜡烛点在墙上,散发幽幽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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