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夕跟着众人跨过门槛走进丰府,踩到丰府内的地砖那一刻,一股诡异的阴寒缠上了谢今夕。
穆塔在意识中道:“阴气,很重的阴气。”
走在最前面的丰洛灵同样皱了皱眉,环视一圈,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谢今夕他们跟着管家进了正门,看到了影壁,随后一路穿行直奔客厅而去。
谢今夕也在观察这座宅邸,丰府内部比之外部更显富丽堂皇,梁栋斗拱檐桷均饰以彩绘,门窗枋柱则以金漆纹饰,虽然看得出有剥落老旧的痕迹,但这样的规则放在过去就是标准的公侯宅邸,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够建成的。
“这丰府还真是奇怪,”谢今夕在意识里对穆塔道,“住的宅子像明清时期的公侯府邸,管家则作民国时的打扮,外面的村子反而铺了水泥路、住砖瓦房、立电线杆,三四个时期的建筑在这里都能见到。”
不,应该说最违和的只有丰家。外面村民住的房子和水泥路面、电线杆的年代是可以对上的,可丰家这座宅邸和住在宅邸中的人却像是上个时代的遗物。
进了正厅,丰家父母正在和坐在上座的无因道长说着什么,见他们进来看了眼管家。
管家走过去附在丰老爷耳边说了什么,丰老爷讶异地看了他们一眼,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你们才回来估计家在哪里都忘了,一会儿我让管家派人去叫你们的亲人来领你们回去。”
“厅里位置不够,要不然让管家带你们去侧厅坐着等?”
丰老爷和丰夫人穿着旧式衣服,两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到没有谢今夕想象中的那么年老,但这两个被称为老爷和老夫人的人身上有股不符合他们外貌的陈腐的气息。
如果不看他们的外表,只听他们的声音,甚至会觉得他们是坟土埋到脖子的垂死老人。
丰洛灵等人当然不会同意,他们执意跟过来就是为了听丰老爷和无因道长说了些什么。
丰洛灵那双清澈、空灵的眼看向丰老爷,开口道:“我也姓丰,算得上丰老爷的本家人,这次我们是接到婚宴请柬才回来的。”
“不过我们听这位无因道长说,这是门阴亲,丰老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知道什么不如告诉我们,不能说的好歹也让我们听听,我们总不能不明不白参加这场婚礼。”
丰老爷的目光下垂,避开丰洛灵的双眼,犹疑道:“你……你也姓丰?唉,罢了,该知道的你也差不多知道,这种事瞒着也没用。”
“客厅座位确实不够,还剩几个能坐的便坐吧,坐不下的只能烦请你们站着听我这个老头子讲我们家的事了。”
丰老爷叹息一声,道:“没错,我们丰家确实结了门阴亲,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各位也见到我们丰家的老宅了,不知你们是否想过我丰家是怎么积攒起这样的财富,建起这样一座府邸的?”
谢今夕早有这个疑惑,道:“愿闻其详。”
陈良俊和丰洛灵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注意力放回了丰老爷身上。
“唉。”丰老爷又叹息一声,道,“这还要从三锁村和丰家的由来讲起。这位丰姑娘也姓丰,应该知道‘丰’这个姓氏的暗义。”
丰洛灵点了点头,说:“丰姓其实是个化姓,丰与酆都的酆同音。历来,无论是道士灵媒、过阴走阳,还是看风水、断生死的,但凡吃阴间饭、与阴间有关的阳间人,在行事时大多会托名于丰姓。一来是怕行事结下因果,来日果报上门,被酆都记上一笔;二来则是暗表与阴间的关联,算是自命为酆都子民。”
“没错。”丰老爷点了点头,看向无因道长说,“不瞒您说,我们丰家和这位姑娘说的一样,也是吃阴间饭发家的。”
“我们丰家祖传一手扎彩的手艺,远近闻名,传承到今日也有两三百年了。这一门手艺给我们丰家带来了大量金钱,有一代先祖厌倦了外面,便到这山林中建起祖宅隐居于此。后来,我们祖先偶尔会收留过往的行商贩客,也有三教九流在此落脚,渐渐发展出来了一个村子,也就是三锁村。”
“但阴财取自阴间,该还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大凡我们这种吃阴间饭的,阴气过重,子嗣艰难,稍有不慎更易折寿。因此我们丰家每逢中元节,都要办一场喜宴,扎新娘、花轿、嫁妆等等烧给酆都,以换取我们丰家子孙相继。”
“但连年祭祀都没出差错,今年却频频出问题,连累的我们丰家鸡犬不宁,犬子去了村外想寻个宁静,没成想还是被缠上了,唉……”
无因道长抚着长须,高深莫测道:“在下以为,恐怕是有孤魂野鬼看上了随嫁祭品,因为附在那纸新娘身上,在婚礼之前想让你们准备更多陪嫁祭品。”
“要仅仅是祭品还则罢了……”丰老爷忧心忡忡道,“要是、要是……唉,道长您是知道鬼魂多么贪婪毒辣,只怕那女鬼贪心不足,要害我丰家人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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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三锁村(五)
丰老爷说完, 谢今夕注意到一直在旁边坐不安稳的罗老伯有些欲言又止,神情间多出了犹疑和纠结,但还是咬了咬牙没说话。
丰老爷连连叹息, 无因道长也面色凝重, 徒弟接口道:“这可不好处理啊, 师父, 这家人自己作孽,我们帮他们岂不是助纣为虐?那人可没跟我们说这些。”
徒弟横眉竖眼道:“师父,我们还是走吧!怕这老头跟我们说的也不是实话, 我怎么不信一个全无干系的女鬼偏偏这么巧附在了那纸新娘身上?说,是不是你们家偷偷残害女人,所谓的祭礼根本不是献祭纸新娘, 而是直接献祭活人!”
“你……你你你……”丰老夫人捂着抬起手又放下,恨恨道,“你这道士怎生血口喷人?如此无礼,管家,给我把他们赶出去!”
“徒弟!”无因道长也呵斥道,“不可妄言。”
无因道长转而对丰老爷道:“我这徒弟养气功夫不到家,但不瞒您, 他所说正是在下心中所担忧的。如那女鬼与贵府干系重大, 有血仇命债在身, 在下插手…恐怕……”
“道长!道长可要救救我们丰家啊,我们丰府虽然是吃阴间饭的, 但也是有规矩的人家, 平生也积德行善、修路架桥,村中有哪户人家过不去,都是我们丰府帮扶的, 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无因道长依旧做出为难的模样。
丰老爷给管家使了个眼色,随后依旧好声好气道:“我们一家自然也不会让道长白冒这么大的风险……”
管家立刻退下,没多久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过来,放在道长旁边的桌子上。
徒弟拍案而起,道:“我们师徒又岂是会被这些黄白之物收买的?”
丰老爷连连道:“当然,当然,道长师徒是为救我丰家性命、保我一家人不被鬼魂侵扰,这些不过是一些表示感谢的心意、不值一提,还请二位收下,也好让我们安心。”
徒弟这才满意,坐了回去,道:“算你们知情识趣。”
“徒弟!”无因道长厉声喝道,随后对丰老爷说,“那今晚我们师徒二人恐怕要叨扰贵府了。”
“不是什么大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丰老爷对管家道,“给道长和他的徒弟安排两间上房,这是我们丰家的贵客,万万不可怠慢。”
“是。”管家俯身回道。
“唉?那我,那我呢?”一旁的罗老伯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你得让我和道长住一个房间,让我睡脚踏上也成,总之你不能不管我。当初那事可是你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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