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柯遥一边试着前后晃动这本笔记。
谢今夕在把炒肉塞进嘴里时,目光不由得看向那本笔记,随后他明白了柯遥为什么这么干。
在那本笔记本呈现一个特殊的角度时,黑色的封面上隐隐出现了一些笔迹。
柯遥说:“这本笔记本的封面包裹着一层黑色的牛皮纸,而封面和封面内侧、封地和封地里侧,都被人用黑色的中性笔写上了很多字。”
“黑色的中性笔干掉后, 正常看黑色封面是看不清上面的笔迹的, 只有对着光找到一个特殊的角度, 才能看到干掉的笔迹的反光。我也是很偶然才发现了这一点。”
“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原本留着刺猬头的杨佳鑫焦虑地问道。
柯遥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很……难说清楚, 这上面有很多涂鸦和吐槽的话, 分布得很凌乱,但总体来说,是从轻松日常的口吻变得…猎奇惊悚起来。”
接着柯遥从封面和封地上挑着读了几句:
“跑操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夏天快点来吧, 做那种奇奇怪怪的广播体操也比跑步要强一万倍!”
……
“科技楼顶楼封死了吗?我还没见过顶楼的天文望远镜呢!我期待了好久!”
……
“有个女同学…跳湖自杀了?”
“为什么?”
……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总有人上课说小话,嗡嗡嗡的烦死了啊!早晚有一天他们的嘴要被缝上!”
……
“现在安静多了,安静上课总是好的。”
……
“当你全心全意为未来而努力奋斗时,谁还需要关心其他?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光明的未来,我们是一个宏大的团体,我们有着相同的步调和节奏。”
“总要习惯在学习中生活,而不是在生活中学习。这是最后一年,那些杂音和杂事会扰乱我们,现在一切都很好,学校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
柯遥最后两个音节发得很重,仿佛两块砖石砸在人的神经上,他放下那本笔记本那刻,不少听到这段话的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危险,处处都是危险。”柯遥说,“我一直觉得这间学校无处不危险,是因为规则如同利剑一般高悬于我们头顶、鬼怪徘徊于我们四周窥伺,现在看来,这间学校本身也许就蕴藏着巨大的危险。”
“而这危险,并不是遵守规则或者从鬼怪手下逃走就能避免的。”
“总有一种危险弥散在环境中,如果没办法逃离,那你就将慢慢被其所改变。”
谢今夕听完,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去,非常赞同。
柯遥并没有他与鬼魂共感的能力,但也凭借独特的视角、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到了这间学校中的认知危害。只是他得到的信息太少,因此他也只能得出一些模糊的结论,没办法像谢今夕那样明确知道这间学校对人的影响。
谢今夕在柯遥说完后,也简略说了一下自己中午究竟遭遇了什么,并在柯遥的基础上点明了这间学校对人造成的认知危害。
“虽然我并不清楚学校同化一名学生究竟需要多长时间,但明显,我们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没有在被同化前逃出去的话,那就会被永远留在学校中,和那些学生一样日复一日地学习、生活。”
“结果我们花了一天,只搞清楚了最大的危险来源于哪里,没人找到怎么离开学校吗?”新人女性紫罗兰喃喃道。
管同依旧是阴沉沉的样子,他说:“我在下课后去学校后围墙那里看了看,那里没有监控,但后围墙前面种了一排树,有不少鬼魂吊在树枝上。”
在众人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拉开一个僵硬的笑容。
看得出来管同尽力了,嘴两边肌肉向上牵动,标准地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只是配合上他阴沉沉的气质和压抑什么的目光,反而显得诡异。
管同说得很轻松,但实际上他所遭遇的也极其危险。
他是个行动力特别强的人,整个上午加下午的课间,他快速把教学楼每层都逛了一遍,甚至几次路过年级组门口、伺机想要进去查找线索,可惜的是年级组办公室一直有人,他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校园整体占地是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在中午下课后他变幻路线兜了一大圈把临近宿舍楼、也就是左边的围墙看了看。发现只有零星几个摄像头能覆盖到这边,死角比较多。
下午下课后他又转到教学区后面,想要看看学校后面有没有后门。
教学楼后面是一条水泥路,这条路连通左右,能从校园最左边走到最右边,水泥路再往后就是绿化带,绿化带里种着一排高大的树木、树木下种着一些灌木丛和花草。想要接近围墙,就必须越过绿化带。
管同走在水泥路上,假装是往食堂走去,实际上一直在观察树木掩映后的围墙,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摄像头。
管同正在奇怪呢,他忍不住往围墙那边走了走,结果那高大树木茂盛的枝叶掩映间,忽然多出了几个狭长的黑影。
那影子挂在粗壮的树枝上摇摇荡荡,竟然一个接一个转过身来看向管同。
那几个鬼影同样穿着黑白色的校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挂得太久了,肢体被引力拉得极长,光上半身就几乎有一个人高。
那几个影子不断来回摇荡,甚至有几个想要伸出那长长的手臂拉住他。
幸好管同心理素质绝佳,他没喊出声、也没有失去理智一般狂奔,他只是脚下一转,走出一个弧形走到了水泥路的另一边,远离了绿化带和围墙。
往前走时,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些鬼影有没有其他行动。
“这是在告诉我们企图翻越后围墙的危险性也不小是吗?”许静曼舔了舔嘴唇,“暗示我们如果想要翻围墙,没准就要落得和那些鬼魂一个下场。”
中年人刘长忠搓了搓手,叹了口气说:“这可怎么办是好呦,怎么看我们都没办法逃出去。”
“这才是周一,别心急啊。”许静曼倒是很冷静,“周四活动课时,我打算去找找总监控室在哪里。不过鬼魂会在没有监控时出现……如果灵媒在我们就轻松多了。”
“我有办法暂时压制鬼魂。”谢何夕接口道。
许静曼看了他一眼,没问为什么,而是说:“不错,真不错。对我们来讲,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被规则惩罚,而被规则惩罚有个必要条件,那就是被‘发现’。无论是被监控、被老师同学还是被鬼怪发现违规,我们都会受到惩罚。”
“我找到总监控室后,可以设置将一段录像循环播放,反正这个学校周而复始、估计能瞒一段时间。剩下就要靠这位谢先生了,如果他压制住鬼魂,我们就占据了主动。”
“正所谓,没有证据也就没有罪恶,没被发现的‘违规’自然也就不是违规。”
“再提醒你们一句,最好小心同班或者同寝的同学。你们觉得他们中,有多少是活人,有多少是回来上课的鬼魂呢?”
到这里,大家的交流也告一段落,在其他人离去之前,谢今夕又嘱咐了他们一遍晚上最好不要起夜,一觉睡到天亮是最好的。
在回寝室的路上,谢今夕看似自言自语般跟穆塔沟通:“至少要周四活动课才有机会去搜寻总监控室,这段时间内又会死几个人?太压抑了。”
“而且,我总感觉许静曼说的方法成功率很高,但并不是逃出这间学校的正确方法。我们肯定还有没有找到的线索……因为如果没有我,那明显其他人是没办法对付鬼魂的,这样的话,岂不是任务者只有死路一条?我总感觉应该是有其他方法的。”
“你还有时间,许静曼的方案至少要周五或者周六才能施行。”穆塔安抚道。
谢今夕听到穆塔的声音,心中的压抑感散去了不少。
他回到寝室后,按部就班去洗漱、上床、睡觉,这次他没有半夜去探索宿舍楼,而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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