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坐着个轮椅了,哪儿还能上楼去?
“您尽管放心,我这就叫人把您带上去。”服务员彬彬有礼道。
说着就已经来了两个壮汉,穿着窄背心,大半身躯露在外边,胳膊上纹着刺青,皮肤呈酱油棕色。
简直就像叫来了两个打手,腰间还各自配着刀,看着叫人胆寒。
“不用了,我在下边听就行。”白鹭连忙推辞。
那俩壮汉已热情地向他走来,白鹭下意识驱使轮椅往后退,不巧拌着了什么,竟然连人带车往后仰去。
两名壮汉赶忙伸出手,白鹭眼看着他们腰间佩刀靠近,感到无比惊惧。
然而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先伸过来,稳稳接住了倾倒的轮椅。
白鹭惊魂未定,仰头望去。
——刚才就差一点儿,他就要给吓得原地变回宝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钟樾:待我找到那妖孽,一定将他就地斩杀。
妖孽(?)大宝剑:害怕刀…很怕刀,要砍我了呜哇哇哇QAQ(宝剑发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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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样呢,有舒服一点儿吗?”
钟樾只手扶稳倾倒的轮椅,轮椅上的人抬起头,眼中有一抹显而易见的惊慌。
两人对视,维持这个姿势静默片刻。
白鹭倏然撞见对方那双青灰色的眼眸,不知为何,忽然就定了心神。
仿佛此刻没什么是可怕的,他是极为安全的。
钟樾稍微愣了一会儿,将轮椅扶正,才认出这是白家那小少爷,白鹭。
他竟然坐上了轮椅,看来那次落水对他伤害不小。
“没事儿吧,白少爷?”服务员赶忙问。
“没…”白鹭应道,视线不自觉又扫过那两把大刀。
“您没事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这丽都歌舞厅,也是有你母亲的支持,才办得这么好。”服务员满面笑容。
白鹭刻意冷了脸色,道:“让他们退下。”
对方一愣,赶忙让两位壮汉离开,自己也躬身赔着笑脸。
生怕得罪了这少爷,要受老板的追责。
钟樾此刻目光还落在白鹭那双腿上,袖口忽而又被人轻轻扯了扯。
“先生。”白鹭开口,仰头看着他,“能麻烦您将我带到楼上去吗?”
这白鹭生了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看过来时透着光,仿佛有浩瀚星辰闪烁。
钟樾心想,对方此刻坐轮椅,多少也有自己的缘故,便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能不像上次那样拎我吗。”白鹭说,“我好歹是个男人,你给我留点儿面子…”
没等他说完,钟樾便伸了左手,从白鹭手臂下越过,一手揽过他的背部。
白鹭忽然离开了轮椅,即刻下意识手脚并用,好让自己固定在钟樾身上。
这举动来得很突然,引得大厅观众纷纷看过来,人群中传出讨论声与笑声。
“快看,那不是白家少爷吗?”
“另外那个人是谁,模样好生英俊,他们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就像抱小孩儿一样。”
“换…换个姿势!”白鹭即刻挣扎起来,“我不要这样的,这样太…”
钟樾一手稳稳抱着他,这会儿感到有些头疼。
他从来没有抱过凡人,由于凡人的体重对他而言,轻得不过像一只布偶,钟樾只当自己在搬运物件。
如果对方不愿意,觉得不舒服,那就换成扛,甚至是托举…
当白鹭被当众举起时,大厅内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叫好声。
头顶灯光打在他的白衬衫上,白鹭感觉自己仿若一个新生婴儿。
而托举着他的钟樾此刻面色平静,甚至很礼貌地问他:“这样呢,有舒服一点儿吗?”
白鹭一双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仿佛是没了办法,白鹭伸出手脚靠近钟樾,回复到最初的姿势上,将脸埋了起来,绝望道:“我错了,就这样上去吧。”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钟樾便这么抱着人往楼上走去。
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凡人的身体实在太过孱弱,不过是落了水,双腿便不能行走。
今后如果再与他们接触,一定要小心对待,轻拿轻放…
钟樾到达二楼包厢,极轻地将白鹭搁在座位上。
“待会儿还要我把你抱下去吗?”钟樾站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不了。”白鹭拿手背轻轻蹭着自己滚烫的脸,这会儿连看一眼钟樾都不敢。
钟樾颔首,正要下楼去,又被喊住。
“先生。”
钟樾回头。
白鹭脸上依旧烧红着,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脱离出来。
只见他深喘了口气,将白衬衫的领口扯松,这才恢复了几分自在,有那么些儿大少爷的架势了。
“你叫什么?”白鹭问。
“钟樾,两树交阴之下为樾。”钟樾说。
白鹭自然没懂,但读音勉强记住了。
他只思索了一秒,便说:“待我腿好了,便去看看你。”
没搞清对方这是要找他做什么,钟樾眼见着白鹭悄悄移开了目光,假装把注意力集中在表演上,便也径直下楼去了。
-
一楼大厅,台上表演此刻正好拉开序幕。
大厅里的照明熄灭,邱煜在一片黑暗中,依然能很好地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的目光正在人群中环视,寻找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
钟樾从楼梯上下来,正巧和他那双虎眼对上视线。
“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邱煜径直搭过他肩膀。
“我到上边去看了一下。”钟樾说。
“怎样,上边有可疑的人吗?”邱煜问。
钟樾摇头,说:“只有个特别弱小的凡人。”
二人说话的间隙,台上悄然吐出袅袅烟雾,一袭洁白纱裙于云雾间若隐若现。
歌女登场的瞬间,台下意外的没有任何激动的喊声,有的只是静默。
下一瞬,清丽干净的歌声传出,白玫瑰的倩影被映在舞台幕布上。
看不清人脸,于是充满了神秘感,引发人一窥真容的欲望。
一首慢节奏的情歌唱完,明快的鼓点奏响,灯光在歌女唱出第一句时,“唰”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钟樾也忍不住往台上看去,他是第一次见如此妖艳的女子,脸上妆化得很浓,使她美得格外张扬。
仿佛在这一刻,台下所有的目光,都理所应当是属于她的。
“白玫瑰!白玫瑰!白玫瑰!!!”
大厅里的观众们终于呐喊起来,这一曲唱完,台上竟已经落满了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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