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王兴趁机上眼药:“光冷静有什么用,体力不行,遇到鬼,跑都跑不动,还不是完蛋?”
这话酸的,都可以挤出一杯柠檬汁了。
要不是夏摇光发现线索,他们还找不到密道呢。
“体力差啊可以锻炼,但是有的人嘴碎,那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啊。”徐宝莲幽幽感慨,还补刀道,“而且人家小伙子是体谅男朋友,不是真体力差,我都看得出来,你一个年轻人,啧啧,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她瞟王兴一眼,就差直接问了: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方作鹰:“噗嗤。”
他罕见地笑了。
王兴:“……”
夏至在书房中转了一圈。
段一舟的书房摆设很普通,有一个书柜,一个收藏柜,书柜中大多是植物类的书籍、期刊,还有一些报纸。
夏至抽出一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醒目的标题——《震惊生物学界:年轻人发现新型蕨类植物,或为生物系统学提供新理论!》
图上的“年轻人”也很眼熟,正是他刚才在照片上见过的段一舟。
田悦儿见他看得入神,还以为他找到了新线索,过来瞄了一眼,大段大段的术语看得她眼晕,迅速走开了:不就是一篇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夏至看的不是术语,是段一舟讲述的,他发现新型蕨类植物的经历。
一句话概括,就是运气好。
别的生物学家苦苦研究几十年,可能都没有实质性进展,而段一舟只是在自家老宅的后山上采集标本,轻而易举地便发现了震惊生物学界的新型植物,可以说是欧皇本皇了。
更别提,段一舟还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他自陈曾被多个老师打击,说他没有天赋,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
采访是在书房进行的,拍照也是在书房,段一舟坐在书桌前,笑容灿烂。
夏至举起报纸,进行对比……嗯,当时段一舟,就坐在这个位置。
他身后的收藏柜里,摆着一些植物标本、古董花瓶、雕塑摆件……都与照片上一一对应。
报道的日期是段一舟出事一周前,段一舟出事后,他的藏品好像没有被挪动……等等。
夏至的视线落在段一舟右肩后,那里现在放着一个青花瓷瓶,可照片上,那里好像是……一个神像?
神像被挡住大半部分,只露出一个脑袋,一般的神像大多庄严圣洁,它却一脸邪气,五官狰狞,越看越显得古怪。
夏至心脏砰砰跳得飞快,神像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报纸,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想移开目光,身体却僵住一般,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然而却无法挣脱,好像有什么东西攫住了他,拖着他的意识不断地下坠、下坠……
就在这时,“唰”地一声,神像的眼睛突然从他脑海中消失,脱离桎梏,意识缓缓回笼。
夏至:“……”
他眼睫不住地轻颤,缓缓回神,才发现是易云擎抽走了报纸。
男朋友又救他一次。
“叫你好几声都不应?看报纸看呆了?”易云擎仿佛没有发现他刚才的异常,也没有主动出手一般,若无其事地发问。
“……嗯。”夏至无意识地应了声。
这个剧本,它的“惊悚”标签还真是名副其实。
他不好形容当时的感受,就……后劲儿很大。
下一刻,男朋友的手落在他的发顶,一下又一下,从发顶直到后颈,顺毛一般摸着。
易云擎:手感很好,甚至不想停下。
夏至:“……”
都摸五分钟了,够了够了,他缓过来了。
不过,一个疑问突然闯进他的脑海:男朋友怎么知道他在看报纸的?
而且,拿走报纸的动作还那么自然、精准?
10. 深山古宅 现在,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囚徒……
凑巧?
恋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或者,游戏设定玩家遇到危险,男朋友就会提供帮助?
夏至脑海里冒出许多猜测,跟真相一点儿都不沾边。
不能说失之毫厘,只能说风马牛不相及。
易云擎如果知道他小脑袋瓜里的想法,可能会当场大笑。
他会帮助玩家?
曾有多少玩家因他的出现而瑟瑟发抖,他作为执法者,是主宰者手中最锋利,最令玩家闻风丧胆的一把刀。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囚徒而已。
……
玩家从密道返回后,夏至说了他的新发现。
柳姐有印象:“原先是有这么一尊神像!不过先生出事后,宅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好多藏品都不见了,可能是被人趁乱拿走了。”
方作鹰检查一番报纸,并没有发现异样。
夏至:欺软怕硬?
他再拿起报纸,发现神像仿佛失去了蛊惑人心的能力,原本要透出照片的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这还是一次性的?
他直觉这尊神像有问题。
不少恐怖电影中,祭祀邪神往往会用到血肉祭品,而死者的内脏不翼而飞,两者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折腾了大半天,没有发现发现凶手的踪迹。玩家回到客厅,周璐璐颤声问:“万一今晚凶手再来怎么办?”
方作鹰早有安排:“今晚所有人都在客厅睡觉,轮流守夜。”
田悦儿一脸不情愿,她可不想守夜:“怎么轮流?”
方作鹰:“分三组,每组负责两个小时,守夜时间由抽签决定。”
田悦儿抽到凌晨一点的签,气得直骂:“手气怎么那么差!”
这个时间段最容易犯困了。
凌晨两点,田悦儿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越发催眠。
林伯文心疼道:“困就睡吧,还有我和徐姐呢。”
徐宝莲坐在一旁,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谁不困啊,就你娇气?
田悦儿嘟囔道:“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还能打发点时间。
可惜玩家进入游戏时两手空空,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别无他物。
田悦儿看着柳渡的手机,眼馋得不得了。
至于夏摇光的手机,太旧了,她看不上眼。
心里念叨着手机,田悦儿很快就睡着了。徐宝莲撇撇嘴,她还能过去把她叫醒不成?
活了大半辈子,她看事挺通透:在游戏里,永远都不要指望别人,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她还有老公,还有孩子,小孙子才一岁半,她都没来得及多看他几眼,就这么死了,她怎么甘心?
我一定要拿到复活的机会。
徐宝莲揉搓着手上的老茧,暗下决心。
这时,她脸上好像落上了什么东西,痒痒的,她伸手一抓,一根头发?
长长的,黑亮顺滑的头发……
徐宝莲瞳孔收缩,她意识到了什么,可惜,太晚了!
……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众人看着徐宝莲的尸体,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尸体是柳渡发现的。
两点半他起夜,一睁开眼,就看到徐宝莲僵硬的、沾满血迹的侧脸近在咫尺,当即惨叫一声,吵醒了所有人。
方作鹰冷冷道:“你们不是和徐宝莲一起守夜的吗?怎么她死了,你们一无所觉?”
林伯文脸色涨红,声如蚊呐:“我和悦儿都睡着了……”
“睡着了?”方作鹰几乎要气笑了,“你怎么不直接睡死呢?”
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林伯文低下头,无话可说。
他怀里田悦儿正瑟瑟发抖,她醒来时,徐宝莲的一只胳膊就压在她的身上,血流了她一身。
腥臭的、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液在她的衣服上蔓延,仿佛徐宝莲不甘的怨念仍残留于此,要将她也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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