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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坚持，她也没再继续反对。
夏至伸出手，触到孙乐朋皮肤的那一瞬间，他怔住了——孙乐朋的尸体，是软的！
人死之后三十分钟到两小时左右开始僵硬，七十小时后才会软化。满打满算，即使加上时间跳转的二十四小时，孙乐朋死亡时间也不足七十小时。
可孙乐朋的尸体是柔软的，不仅如此，在他身上按压一下，皮肤会缓缓回弹——一个死去多时的人，皮肤还有弹性？
易云擎转过身，检查于豪的尸体，也是一样。
按压尸体时，夏至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触感有些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易云擎沉吟片刻:“我倒是想起一样东西。”
他连忙询问:“什么东西？”
易云擎吐出三个字:“布娃娃。”
夏至:“……”
赵柔迷茫地看着他们，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布娃娃？
夏至闭上眼睛，他回忆起彭佳浩出的谜题，露西是一个洋娃娃，小男孩这么对孙乐朋说道。
他为什么要出这样一个谜语，是否存在着某种暗示？
刚才的对话中，小男孩对孙乐朋的称呼也是“洋娃娃”，他还以为是小孩子为了好玩随意起的称呼，但现在看来，可能在他眼中，孙乐朋真的是一个“洋娃娃”？
那么跟他同样情况的于豪，甚至张旭东……也同样是两个“洋娃娃”？
那么其他人呢？
他下意识看向赵柔，赵柔仍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她目前看起来很“正常”，但孙乐朋、于豪死前也很“正常”。
而且，这么多“露西”，“黛比”会是谁呢？
37. 怪奇公寓 这些钢琴曲的演奏者是谁？……
这个副本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七号公寓的住户有古怪, 玩家也不对劲，夏至甚至不知道，七个玩家当中到底有几个“洋娃娃”。
“黛比”想要用这些洋娃娃做什么？
离开402, 夏至仍在苦苦思索, 易云擎点了点青年皱起的眉心, 何必为此发愁？
他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发现是玩家内部问题, 他迅速失去了兴趣。
不管有几个洋娃娃，只要不妨碍到他们, 易云擎都不在意。
易云擎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要记住一件事——我们才是同类，他们的死活与我们毫不相干。”
夏至:“？”
虽然但是, 他怎么可能跟“杀毒软件”是同类？
你是不是口误，把“同盟”说成了“同类”？他的眼神里写满疑惑，易云擎但笑不语。
虽然满腹疑惑, 不过他的话提醒了夏至, 目前重要的是通关, 玩家的问题暂时可以放一放。
这时,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邵毓芬”。
夏至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女音:“喂, 夏至啊，妈跟你说件事。”
不需他回应，电话那头的女性便自顾自说着:“最近你弟要去C城上大学了, 我寻思着你不就在C城，正好，让他住在你租的房子里，省了住宿费不说, 两兄弟住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你把朝阳的房间收拾出来，可不能让你弟弟睡在背光的小房间里，平时给他洗洗衣服啊做做饭啊，他问你要钱你也给点，我们就不给他生活费了，反正大学生也花不了多少钱，是吧？”
夏至:“？”
这是他的妈妈？
看来原身的亲子关系有些糟糕，对方的语气，与其说是提议，不如说是吩咐。
邵毓芬还在说着:“还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对象了。上次你不是说看中了隔壁的姑娘嘛，你们进展怎么样？她是不是本地人？家里有没有房车？要是条件好，结了婚还可以多帮衬一下你弟，要是条件不好，那我可不同意。”
夏至:“……”
这话听起来实在偏心，可夏至顾不上深究，脑海中只回荡着邵毓芬那句——“上次你不是说看中了隔壁的姑娘嘛”。
他隔壁的姑娘……彭娟？
易云擎便看见青年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轻轻笑了几声，这手足无措的模样，好像一只受惊的花栗鼠，可爱。
夏至控诉地瞪了他一眼，他反应很快，捂住手机听筒，小声说道:“301的住户暗恋彭娟？”
等待片刻，系统提示音没有响起，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不是真的。
他松开听筒，邵毓芬狐疑的声音传来:“夏至？你在听吗？我跟你说，你弟周五就过去了，你得提前去车站接他，听到没有？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情愿？都是一家人，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都是一家人，可你的心眼却要偏到天边去了。
原身会成为一个不懂拒绝别人的“老好人”，是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吧。
夏至微微叹了口气，他语气变得急促了些:“当然不是了，我特别愿意，弟弟能早点来那就更好了！”
“？”邵毓芬更狐疑了，她自己偏心，自己心里有数。
在她设想中，面对她的要求，青年应该是不情不愿，但又拒绝不了她，最后勉强答应，而不是如此积极。
然后她便听到夏至说道:“妈，你不知道，我们公寓这两天发生了两起命案，死了三个人，还有人说是厉鬼作祟，我一个人住正觉得不安全呢，弟弟来得正好……”
邵毓芬:“……”
易云擎轻笑，这一招用得巧妙，想必那个弟弟不敢再来了。
不出所料，邵毓芬气急败坏:“什么正好？你真是丧了良心了！公寓里那么危险，你还盼着你弟弟去住，有你这样当哥的吗？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你这个白眼狼！”
“嘟嘟……”电话挂断了。
夏至默默地将这一号码拖入黑名单。
这一通电话，让他稍微了解了一下原身的身世:养子，母亲偏心，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扶弟魔”。
原生家庭的冷漠，让他养成了“讨好型人格”，对他人有求必应，可这并不会给他带来快乐，反而增添了不少烦恼。
他没有朋友，跟同事关系也一般，家人的关系更不必说。
他会因此觉得孤独，想要得到来自他人的关怀与温暖吗？他的生活单调乏味，暗恋的对象会是喜欢热闹的类型吗？
夏至揣摩着原身的性格，目光渐渐投向另一方向。
隔壁……
不止七号公寓的302可以称作“隔壁”，九号公寓的302也是“隔壁”啊。
易云擎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唇角勾起，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小渔夫开始怀疑了吗？
夏至确实对原“夏至”和“易云擎”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他重新翻了一遍原身的手机和电脑。
比起当下的年轻人，原身的生活相当枯燥，他不追剧，不打游戏，不关注主播，甚至音乐都很少听，但在手机自带的音乐app上，记录着他最近播放的几首钢琴曲。
《水边的阿狄丽娜》、《雨中漫步》、《Summer》、《星星小夜曲》、《致爱丽丝》……
奇怪的是，这几首本地音乐并非下载，全部是录音。
正式弹奏钢琴曲前，演奏者会来一段调试钢琴的前奏，有时是《小星星》，有时是《玛丽有只小羊羔》，还有《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满满的童趣，让人会心一笑。
夏至不知不觉就把这些钢琴曲听完了。
不过问题是，这些钢琴曲的演奏者是谁？是现实中认识的人吗？
会不会跟易云擎有关？
这时，又一声尖叫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五分钟前，501内。
耿白雨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后背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身上又湿又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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