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白脸换了目标,老大立刻也换了目标?
只是,这样一来,老大执着的对象就从他以为的赵学姐变成了小白脸,怎么想都有些怪怪的……
某种程度上,许明洋也算猜中了真相。
易云擎领会不到他复杂的心情:“卡片?什么卡片?”
“就是玫瑰花上的卡片啊。”花店老板极力推荐的,可以定制恋人的名字和爱语,告白必备。
“哦。”易云擎随口道,“玫瑰花和蜡烛可以退了。”
“什么?”许明洋大为震惊,“老大,你不打算告白了?”
告白还是要告白的,只是不是现在。
易云擎浓眉一扬,语气漫不经心,眼中却写满势在必得:“我先撬一下墙脚。”
许明洋:“???”
68. 青木中学 你这么说,不怕另一个人有意……
许明洋瞪大了眼睛:等等?撬谁的墙脚?谁又是那个“墙脚”?
重点是——
“这样会不会不太道德啊?”
许明洋斟酌着措辞, 在感情方面,别看他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意外的纯情。
易云擎唇角上扬, 不以为意。
虽然失去了记忆, 但骨子里的侵略性和占有欲却是如影随形, 不可磨灭的。即使知道夏至可能心有所属, 但再次见到他,易云擎心里便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谁也不能夺走他。
“如果道德妨碍我得到他, 那它就是无用的、有害的、需要被清除的东西。”他漫不经心道。
许明洋:“……”
他讪讪地闭上了嘴,总觉得这一刻老大显得莫名的危险。
虽然老大说的是“道德”,但他莫名感觉, 它可以无差替换成任何东西。
易云擎解决掉“跟踪者”回来,文月忍不住问:“那人是谁?”
她感觉自己好像得了被害妄想症,看谁都紧张兮兮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易云擎随口道。
还没走远的许明洋:“……”
夏至隐隐听到“玫瑰”、“墙角”一类的语句, 不禁展开了奇怪的联想:难道魔鬼先生忽然醉心园艺, 想在墙角处种植玫瑰?
这么想着, 他把自己都逗笑了。
“在笑什么?”易云擎问。
夏至:“我想象了一下你种花的样子。”
他随身带着纸笔, 便将脑海里出现的画面画了出来。
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园艺版魔鬼, 身穿工作服, 手拿大剪刀,旁边是一丛开得繁盛的玫瑰。
文月有点酸酸的:一言不合就画画,还是肖像画, 怎么,嫌我狗粮吃得不够多吗?
结果她伸长脖子一看:“……”
等等,画上的主角头上生角,身后一条箭头形的尾巴, 张着深渊巨口,怎么看……都好像一个魔鬼啊!
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奇异起来:这是校霸?校霸在学霸心中的形象是一个张着深渊巨口的魔鬼?
文月忍不住看向易云擎,只见他英挺的浓眉拧起,目光落在这幅简笔画上,久久没有移开。
如此专注,文月还以为他在欣赏什么世界名画。
好半晌,易云擎若无其事地问道:“你给别人画过画吗?”
不用说,这个“别人”,指的自然是那个不知名的情敌。
夏至想了想,除了魔鬼先生,他只画过一个人贩子,所以摇了摇头。
易云擎见状,唇角的微笑隐含一丝得意。
——赢了一次。
好胜心占了上风,他的目光终于回归到画的本身,看着那个青面獠牙的魔鬼,一挑眉:“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啊。”夏至眉眼弯弯,用笔轻轻戳了一下魔鬼的大脑壳,“这不是很可爱吗?”
文月:“……”
我们三个人当中,一定有人审美有问题,这哪里可爱了?
再一看,易云擎竟然轻易地接受了这一说法,唇角微微上扬。
文月:……明白了,有问题的是我。
夏至想要合拢本子,易云擎按住他的手:“不是送给我的吗?”
这可是他的“肖像”画,还是夏至唯一给人画过的画,那个情敌都没有!
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幅画,战争胜利的号角仿佛在耳边吹响,不夸张的说,易云擎已经想到把它收到保险箱里,若干年后写进回忆录里了。
或者在结婚五十周年的时候,他和夏至白发苍苍,坐在一起欣赏这幅“肖像”,夏至还不知道这幅画有多么大的意义,自己一一说给他听……
易云擎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夏至:“?”
魔鬼先生这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怎么那么……荡漾?
他对易云擎神奇的脑回路一无所知,一幅画嘛,魔鬼先生想要,为什么不给呢?
其实他还暗暗猜想,这幅画会不会勾起对方的一丝记忆,结果没有。
易云擎如愿以偿地拿到画,没有放进口袋,只是卷了起来——他连上面出现一丝折痕都觉得不完美。
文月看着他的举动,嘴角微微抽动,但……算了,眼不见为净!
在她猛恰一大口狗粮后,目标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器材室外拉起了警戒线,越靠近,一阵有节奏的“刷刷”声越清晰。
三人走到这里,一眼便看到清洁工拖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清扫着地上的尘土落叶。
清洁工一如既往地佝偻着腰,动作迟缓,好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但在这所教职工都宛如机器人的学校里,一个与常人无异的清洁工反而是最不寻常的。
“你好。”夏至看了一眼清洁工的名牌,这人姓马,名叫马义。
马义抬起头,露出一双苍老混浊的眼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文月忍不住抢先开口:“你还记得我吗?昨天我路过时,你说我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清洁工盯着她看了几秒,缓缓摇头:“没印象,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是想要我道歉吗?”
没等文月拒绝,他便说道:“对不起,我在垃圾堆里待惯了,闻惯了臭味,鼻子可能失灵了。”
文月:“……”
“但是,但是……你当时不是这样的……”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那时对方的眼神阴沉沉的,仿佛发现了某样深恶痛绝的东西,并不像随口一说。
但清洁工并不承认,这又只是文月的主观感受,不能当做证据。
“马先生,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夏至忽然问道。
“大概有七|八年了。”清洁工哑声道。
他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别人问,他就回答,再多的反应就没有了。
夏至好像聊家常一样:“这样啊,那您平时工作辛苦吗?吃住都在学校?妻子和儿女呢?”
马义的眼神缓缓发生了变化:“我的妻子早就死了,也没有儿女。”
难以形容他此时的眼神,好像一头被触及到伤疤的野兽,伤口被撕裂,流淌出汨汨的鲜血来。
但他眼中,比起悲痛,更多的却是恨意。
他在恨谁?
夏至发现了关键,但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重新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神情。
“还有别的事吗?我要继续工作了。”
他在赶人。
易云擎轻哼一声:“工作?在凶案现场?你不怕凶手去而复返吗?”
这里自从发生了命案,方圆一百米都没人靠近,只有清洁工独自待在这里,在警戒线旁扫地。
马义淡淡道:“一条烂命而已,谁想要就拿去吧。”
“学校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您听说过吗?”夏至转移话题。
“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听过一耳朵。”
除去刚才的失态,他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七|八年前正是流言盛行的时候,再往后,这一怪谈几乎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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