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剑客打工中［星际］(62)

　　那些「好」和「嗯」的回答，都是承诺, 而非回应。

　　行吧, 顾铎多少也不是没有不想相认的意思。

　　于是他折中道：“那什么, 也不用这么生分？”

　　虞知鸿立即温和地回答：“嗯，好。”

　　只见这个人变脸比川剧还快，和声控的差不多了。方才还是陌生而疏离的礼貌，这下忽然如冰遇春风，化成了一汪和煦清泉。

　　顾铎：“……”

　　不是, 他带回来的是个人、不是人工智能没错吧？

　　他知道，虞知鸿这是还没回过劲来, 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了, 遂放弃纠正——这一时半刻再说什么，恐怕都只能换来强行营业，只言片语说不清楚，那还是相处着来吧。

　　而且, 比起从前的聚散离合，眼前的苟且更要命。

　　回家刚简单介绍了一下日常设施，顾铎就接到演出通知，之前拍的戏还要补个镜头——行吧, 这样一比较, 从前在贤王府摸鱼的日子立即可爱起来。

　　虞明听了那一堆微波炉洗衣机电冰箱的, 还完全搞不清为什么有的门一拉开会冒冷气；虞知鸿坐在沙发上，看着人模人样的，开了「不用生分」的模式，实际上也没记下几句话。

　　顾铎已经没时间了，不能让一个剧组的人干等，只好囫囵道：“那就先这样，你们要干什么，直接问凤凰就行！”

　　虞知鸿回答：“好。”

　　顾铎遂随便换了身便装，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还没忘了关门落锁，以防两人勿跑出门吓着。

　　他自以为万事俱备，却落下一件最重要的事——没说「凤凰」究竟是个什么。

　　“二位好。”凤凰尴尬而尽可能友善道，“我是顾铎先生的智能管家，二位如不介意，可以叫我凤凰。需要我介绍一下自己么？”

　　没了人看着，隆载帝终于不用再憋着了。鉴于顾铎不在，他深刻感到无人可降伏这个不知何在的「管家」，嗷一嗓子扑进他爹怀里：“有鬼啊呜呜呜。”

　　虞知鸿搂住儿子，低声安抚：“不怕。”

　　可是说着，这人做出了迎敌死守的姿势。

　　凤凰：“……”

　　凤凰：“好吧，我保证自己不是鬼怪，也不会攻击二位。这样，我们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不做过多交流。请看电视机……目前位于你们正前方的那个黑色物件。让我连接摄像头，实时播放顾铎先生的行踪。”

　　顾铎丝毫不知道自家客厅里的「两军对垒」，心大无比地爬上保姆车，大咧咧一坐，身上乱穿的T恤衫和休闲裤惹得大米和小Ace这两位负责造型和化妆的眼睛疼。

　　一见面，经纪人就低声说：“补拍片段是我和剧组争取的，主要是有任务。今天是可以动枪的事，照理说不该派到咱们的头上，我给你慢慢讲。装备在座位下，你小心一点，万一难以解决，你就……”

　　凤凰本来要询问顾铎怎么和虞知鸿父子沟通，或者设法证实一下自己的安全性、以取得信任，这下出现了优先级更前的任务，只好老老实实闭嘴。

　　好在顾铎的住处防护保密等级够高，防护措施够严密，不怕信息泄露，视频转播不受任务干扰，准时放了出来，没让AI落得信用告急。

　　凤凰解释道：“并非人在这个小箱子里，而是我们通过某种手段，将外边的画面放在这里转播。”

　　虞明看见顾铎就踏实了，从虞知鸿的怀里爬出来，紧挨着坐下，说：“和湖面差不多，能映出人来？”

　　凤凰予以夸奖后，大致对二人的接受能力有了数，不再把俩人当傻子看，在数据里调高了交流顺畅度，减少了不必要的讲解频率，而是扩展道：“我们将此称之为放映功能，电视机能够放映千里之外的人和物，还可以暂存影像、留于日后播放。”

　　屏幕上是车载摄像头的转播，可以看到顾铎听完一阵耳语，从座位下拿出一只箱子，取出里边的刀、枪，一一绑在身上，无所谓道：“哦，没事。那什么我有点忘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经纪人：“……”

　　经纪人满腔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咬牙切齿小半天，无力地蹦出来两个字：“孙楚。”

　　凤凰试图替主人捞回一点颜面，解释他这记性不好实在是源于这些年的记忆太繁杂。

　　不过二位听众都没太在意，虞知鸿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虞明则在看热闹。

　　“孙楚孙处，这名取得好，天生是个处级干部。”顾铎趁着记忆热乎，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改备注，改成「小楚子」，完事还欠揍地怼人眼前过个目，“记着了，字没错吧。”

　　孙楚忍无可忍，还是再忍道：“没错。”

　　顾铎的任务地点是在影视城里，据说有人在那私藏劣质再觉醒试剂，揣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心态在众目睽睽下囤货，意图倒卖。他负责去实地踩点，查验消息的准确性。

　　因为不清楚对面的部署情况，有发生冲突的概率，装备部还送来了一身装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字号的设备，能穿上这一身的都是精英——虽然只给你特批了半身，也很是荣幸了。”孙楚介绍得与有荣焉，眼神里流露出羡艳，“由于任务地点，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还是安全为主，不行就撤退，你还是新人，完不成也正常。”

　　觉醒部队的外勤部划分严格，有「特字号」和「普字号」的区分。前者是精英部队，负责高难高危任务；后者是一般外勤，俗称打杂。这两者之间有如天堑，前者羡慕后者清闲，后者往往以前者为偶像——但是并不想和偶像一样淡季996，旺季007。

　　而顾铎所在的外勤一队，是精英里的精英、007里的007，他早过惯了连轴转的生活，穿腻歪了这身行动装。

　　他想：“最合适的人选是我？扯淡，就是故意的。”

　　倒卖再觉醒试剂的事一直是外勤一队的任务，是外勤一专员扮成游客混不进来，还是扮成粉丝混不进来？没这个道理，要是专员都这么水，开除算了。

　　这任务能派到他头上，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按着他的新人身份来算，算的是外勤一的00031号。

　　顾铎原也没指望自己这新人当得多隐蔽，毕竟各部长都是他天天打照面的熟人，这事瞒不住。

　　可即便瞒不住，他去巡查一次基层，大家也该互相给个面子，行工作之便。这样将他的身份放在暗里的明面上，做四处都写着「抓住你了」的安排，纯属找茬。

　　此前老社长说有问题，须得查一查，顾铎还不怎么当回事，如今看来……

　　他心里一盘小九九，脸上半点看不出，还对着时不时偷瞄自己腰间配枪的孙楚张开手臂，大度道：“看上哪样了，让你摸两下？”

　　孙楚：“滚蛋！”

　　顾铎扬了扬眉梢，孙楚还是没忍住，朝那枪伸出了罪恶之手。

　　这画面对于「授受不亲」的古人来说有点限制级，凤凰恰到好处地切成了影视城园区的地图，讲解起来：“顾铎的拍摄地处于这张地图下方，他的任务保密权限并不高，据我读取到的情况，就是在拍摄地点的右上角——这里解释一下，他还有一重身份，是当红影视明星，也就是从事戏剧表演的人。”

　　凤凰改为打开x度搜索的投屏，输入顾铎两个字，上边赫然弹出一张帅脸和介绍。

　　就是页面有点大，下边还显示出几条实时讨论，第一条就是：“啊啊啊好帅好帅！我要给顾哥生猴砸！！”

　　凤凰：“……”

　　虞知鸿：“……”

　　虞明：“？”

　　行吧，场面更尴尬了。

　　顾铎上车时还穿得像要下楼打酱油，全靠硬件长得好，才勉强不堕美男花名。下车时他已经被大米和小Ace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脚落地，就引发阵阵尖叫。

　　临时出行也能凑齐粉丝的自发应援，代拍和围观路人一应俱全，这是拥有顶级流量的实力派影帝排面。

　　凤凰将选取的摄像头切换为粉丝的手持设备，特意解释道：“其原理和古时美男出行、掷果盈车差不多，也可以理解为那时对于名伶的追捧——当然，顾铎是卖艺不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