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双双和陈晴跟伴娘一起,把晕倒的新娘扶到婚房的床上。
村里的医生就在婚礼上,好像预料到这一出,随时准备着,此时正在给新娘处理额头的伤口。
三个女生站在一旁等待着。
站在伴娘身边的陈晴转头,正好对上侧头伴娘的脸,陈晴看愣了,喃喃地说:“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不当明星可惜了。”
伴娘捂着嘴笑,“什么呀,我哪有那么好看?”
陈晴:“有的,小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啊。”
“我开了一家宠物店。”伴娘抿了抿唇,张开湿润红艳的唇,说:“偶尔也直播一下。”
听到“宠物店”,陈晴眼眸深了深,“我就说,这张脸不能浪费了。”
伴娘笑而不语。
这时新娘醒了,她刚醒就问:“我老公呢?我没影响婚礼吧?”
祝双双气冲冲道:“他们让你磕了上千个头,你还担心婚礼呢。”
新娘虚弱地笑笑,“他们不是针对我,之前我老公就跟我说过了,他们村就是有些封建习俗,我老公前女友就是因为八字不合,家里不同意,他们才分手的。”
祝双双不甘心地说:“你还说你老公,你晕倒你老公都没过来扶你,他真有那么爱你吗?”
“他很爱我。”新娘倔强又肯定地说。
“他爱我,我也爱他,就算槐杨村规矩再多,我也会好好遵守,跟他在一起。”新娘看向窗外,说:“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新娘额头上包了一层红纱,唇上的口红也被咬掉了些,她眼里却满是光。
“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村子里,家里有五个孩子,我是最大的,不管我做什么,爸妈给我的关注都很少。”
“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因为没学历就只能去做一些低廉的工作,在酒店被客人欺负,还要在经理的压迫下,弯腰给客人道歉。”
“我一直以为就该是这样的,直到有一次,我再次被逼着跟一个客人道歉时,我老公冲上来打了那个客人。”
新娘想到很久之前的事,脸上的笑依然甜蜜幸福。
“他告诉我不是这样,他说我值得被人放在心上爱。”新娘转头看向祝双双:“他就是这样做的,他带我去游乐园,为我学做饭,给我报学习班和兴趣班。”
“他不是那些客人只是想占我便宜,婚前甚至都没碰我,他尊重我爱我。”
祝双双看着她眼里的光,一时说不出话。
两个女生来到酒席上时,宁宿正绷着脸。
祝双双可是稀奇了,宁宿可从没这样过,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其他玩家不让他吃肉。
见其他人开始吃青菜,宁宿板着脸说:“既然不让吃肉为什么吃菜?众生平等,植物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还是说,变成植物比较美?”
吃菜的玩家:“……”
祝双双噗嗤一笑,在宁宿拿起刀叉霍霍向乳猪时,向他兜里塞了几颗糖。
是在教堂时发的喜糖,每个玩家六颗,吃完就没了。
宁宿疑惑地看向祝双双,祝双双说:“我昨晚跟陈晴要的。”
宁宿:“给我要的?”
祝双双笑:“当然啊。”
宁宿放下刀叉,垂眸盯着兜里的糖,他剥了颗糖放到嘴里,低声说了句“谢谢”。
陈天见他放弃吃肉放心了些,他看了一眼黑袍,说:“我们时间不多了,好在吃完喜酒应该就没有强制活动了,我就能自由探索。”
见黑袍没打断他的话,他说:“我们赶紧吃一点应付,边吃边听陈晴和双双讲打探到的消息,然后立即赶去屠宰场救胖子。”
村民大哥说不会宰黑狗,或许他们还能救下来。
大家没反对意见,匆匆吃了几口菜就赶往屠宰场。
正值阳春,天气暖和,处处是生机盎然的绿。
当玩家们踏进屠宰场时,却觉得有寒气从脚底窜进身体,连血液都要被冰冻。
屠宰场很大,人却很少。
不知道是不是都去参加婚礼了,这里看不到人影。
玩家们搓着胳膊和手,打量着这个屠宰场。
屠宰场和外面村子好像不是一个世界。
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万紫千红的鲜花,和一套套沐浴在阳光下的漂亮小别墅。
而屠宰场内颜色暗了阴了,处处灰白低沉黯淡,空地正中间的树都是枯的,无端让人压抑。
好几个架子上挂着刚剥了皮的猪羊牛,不远处有一个猪圈和牛圈,一只只动物黑漆漆的眼睛安静地盯着他们,宁静得不像是动物。
猪圈旁的墙上有一行醒目的红字。
红字像是用血写出的,血红的,歪歪扭扭,稚嫩的字迹:“屠宰场禁止杀人”。
有个玩家受不了,“这莫名的一句是什么意思?禁止杀人,那变成畜生就可以杀了是吗?”
没人回答他,大家都在认真仔细观察屠宰场,或在圈里寻找黑狗的踪迹。
“刺——刺啦——呲呲呲——”
安静之中,玩家们忽然听到一阵利器在石头上摩擦的刺耳声音。
心忽地一跳,猛地转头。
那是大斧头被人拖着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斧头比一般的大很多,上面沾满血,看起来十分尖锐,在石头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斧头柄也比常见的长很多,握在一只粗糙的手上。
那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有力粗壮的手。
男人穿着灰不拉几的短袖衬衫,外面围裙上层层血迹和油污,不同时间的血颜色深浅不一,密密麻麻渗进麻布围裙里。
男人一头到脖子的卷发,卷发上沾着粘腻的液体,半遮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一手拽着斧头,微垂着头向前走,肮脏又阴郁。
随着他的靠近,苏往生听到祝双双发出一阵急促又微弱的喘气,他向前一步站在祝双双身前。
那男人不是走向他们,而是朝牛圈里走。
在靠近他们时,玩家们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气,混着说不清的腥臭,个个屏息警备。
只有陈天开口了,“请问,早上送到屠宰场的黑狗在哪里?”
男人走到牛圈前,没有看他们,声音嘶哑,“火化了。”
“什么?”陈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玩家听到“火化”两个字,浑身发麻。
在一个屠宰场听到火化就不对,从进入这个屠宰场就觉得哪哪都不对。
反应最激烈的是瘦猴,他狂躁地上前,疯癫般地问:“不可能!他没死!你们一个屠宰场怎么能火化一只狗,你说——”
男人沉默着举起斧头,斧头尖在黯淡的日光下闪过一道光,骤然落下。
“咔嚓——”
赤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圈前那只粗壮的牛,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男人砍下了头颅。
鲜血溅了瘦猴满脸,浓稠温热,他的脸上像是被泼了一盆红油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他眨了眨眼,眼睫被鲜血黏住,眼里是血色世界。
他终于崩溃了。
“啊——啊啊啊——死了!我也得死……”
那男人斧头落地,背对着他们,伸手向左边一指,“怎么不能火化,那就是焚化炉。”
其他玩家顺着他的手向左边看去,一开始他们还没看出那个长筒炉是什么,原来是焚化炉。
伫立在周遭全是枯草的土地上,像是上个世纪的,陈旧掉漆,不知火化过多少个活生生的生物,周遭的暗沉如阴气的凝结。
那男人伸手向嘴里掏了掏,说:“有些畜生体内有病毒,不能吃,就得火化。”
屠宰场里只能听到瘦猴疯癫的尖叫,寂静又嘈杂。
几秒后,陈天上前抓住瘦猴的领口,“啪”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清醒点!快说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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