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九洲的天之骄女们都太厉害了些。
晏雪空看她越说越歪,直言道:“我喜欢的不是姑娘。”
“什,什么?”
花月胧瞪大眼睛,张口结舌,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半响才找回声音,情绪不明地问:“是哪个臭小子?殷匪石?徐星然?西洲佛子?”
晏雪空:“……”
为什么娘亲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谢御尘将他护到身后,平静道:“是我。”
花月胧惊呆了:“你?”
谢御尘并不惧她,重复道:“是我。”
花月胧:“……”
实话讲,她对同性道侣完全没偏见,可儿子的对象从漂亮小姑娘变成了大男人,还是从小陪在儿子身边,如同兄长的剑灵。
这让她的心态一下子从娶媳妇变成了嫁女儿。
其中的差别简直比天高,比海深。
倘若晏雪空年纪再大些,她都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花月胧对谢御尘的欣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哪哪都不顺眼。
“我了解我的儿子,他沉睡多年,醒来后根本不懂情爱,更别说喜欢上一个男人。”花月胧语气犀利,盘问道:“是你主动的?”
谢御尘承认道:“是我。我会备好聘礼,向你提亲。”
理所当然的语气直接踩花月胧逆鳞上了,她拉过儿子,转身就走,还聘礼?聘你个头!
晏雪空转头使了个眼色,笨蛋君御哥哥!错了错了!
谢御尘:“……”
哪里就错了?
第79章 谈心
晏雪空没有反抗, 被花月胧拉着回到寝殿,见她面容犹带怒意,先扶她坐下, 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娘亲, 别生气。”
“晏晏, 娘没有生你的气。”
花月胧接过茶,摸了摸他的脸, 道:“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换成个小姑娘,甚至是殷匪石他们,娘都不会管。”
晏雪空不解道:“为什么君御哥哥不行?”
花月胧蹙了蹙眉,道:“因为其他人都伤不了你, 君御可以。”
从她眼中,晏雪空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最多的竟是担忧,一时间怔了怔, 似懂非懂。
“你们一起长大, 感情深厚,很容易将朝夕相处的陪伴之情混淆为爱情。而且, 君御性情冷漠,桀骜不驯, 虽说他为剑灵你为主,但你压制不了他。”
不是花月胧小看儿子,而是这个剑灵,确实强得可怕。
神兵利器, 总有来历, 她和晏渊曾调查过, 古往今来,叫得上名号的神剑都有主人。
那所谓的伴生神剑又是从何而来?
当然,作为兵器,其实越强越好,只要在危险时能护主就够了,可作为道侣,这种来历不明的强大,完全是隐患。
花月胧轻叹:“晏晏,娘是怕你受到伤害。”
晏雪空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将头枕在她膝上,道:“娘亲,善恶是非,真心假意,我都懂得分辨。”
花月胧温柔地望着他,轻轻梳理着长长的银发。
五岁就开始沉睡,一睡十二年,醒来才没多久,在她心里,儿子还是当年的幼崽,作为母亲,怎能不担心?怎能不保护?
“那你愿意跟娘讲一讲吗?”花月胧柔声问。
“九洲大比结束后,君御哥哥就回来了,他和我一起去了罗洲。”晏雪空仰起脸,想了想,道:“原本,我像小时候一样和他相处,可我们都长大了,很多地方变得不一样。”
花月胧点点头,这是必然的。
小时候的晏晏和剑灵有多亲密,她都看在眼里,形影不离,如同一人,如今怎好再这样。
晏雪空忍俊不禁道:“在罗洲,他说喜欢我,我吓了一跳,拒绝了他。”
花月胧就问:“那后来,你们是如何在一起的?”
晏雪空想到浮世卷中的女装和亲吻,一下子脸红了。
这个实在不太好讲。
花月胧哪还不懂,气道:“欠揍的混小子!”
“娘亲,君御哥哥一直对我很好,从未强迫过我什么,我也不会被任何人强迫,一切都只会在我愿意的情况下发生。”
晏雪空笑了笑,道:“跟他在一起,我始终都是开心的。”
花月胧听着,态度渐渐软化。
她并非蛮不讲理,主要是剑灵还未征得她同意,开口就是提亲和聘礼,就算她同意了,那也得是嫁妆!
想到此处,花月胧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好,娘知道了。你才刚从北洲回来,今天太晚了,此事明天再说吧。”
晏雪空将她送至门外,道了声“晚安”。
刚关上门,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晏晏。”
花月胧还没走远,晏雪空转身,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金眸映着灯火,澄澈又潋滟。
于是谢御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靠着门,无声地对视,空气中隐有暧昧的情愫滋生。
谢御尘忍不住靠近,想要亲吻他。
晏雪空听了听,确认娘亲已远去,一手抵住谢御尘的额头,而后,拉着他进入内殿。
“君御哥哥,你方才偷听了?”
谢御尘黑眸幽深,难得带了些费解的情绪,直接问:“晏晏,我哪里做错了?”
他自认没做错,一切都是按人间礼数的流程走,先表明心意,再上门提亲。
倘若有问题,那一定是花月胧的问题。
晏雪空推开他,往柔软的床榻上一扑,闷闷的道:“你是笨蛋。”
谢御尘坐在床边,道:“我是诚心要提亲。”
晏雪空偏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口吃不吃胖子,步子跨得太大,容易摔死。”
“没听过。”谢御尘望着他漂亮的眉眼,红润柔软的唇瓣,握住他的手腕,俯身道:“你娘不同意,我带你走,好吗?”
闻言,晏雪空哭笑不得。
他简直怀疑君御哥哥是巴不得他爹娘不同意,然后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私奔。
“这种时候,我跟你走只会火上浇油。”
晏雪空想了想,摊开掌心,变出一只纸鹤,纸鹤旋转片刻,接到了什么任务似的,掉头飞出了窗外。
谢御尘问:“你传信给谁?”
晏雪空道:“欢欢姐姐,我问问她有没有空,她最擅长处理这些了。”
上回,叶欢欢代替他帮天魔女渡情劫,讨姑娘欢心简直厉害无比,他想要请教一下。
不多时,纸鹤飞回来,带来了叶欢欢的回信。
晏雪空翻身而起,正要往外走,忽然,手上一紧,硬生生被拽了回去,还没来得及惊呼,嘴唇就被堵住了。
谢御尘在他唇上重重一咬,得偿所愿般,轻轻舔舐,辗转缠绵。
唇瓣分开,晏雪空小声道:“君御哥哥,你好粘人。”
每天都要亲亲抱抱,要么就贴着他,片刻不离。
好像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晏晏,我只要你。”谢御尘嘴唇流连至他的耳侧,低声道:“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
向来冷淡的黑眸中,透出令人心惊的浓烈情绪。
这一瞬,晏雪空恍惚间又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然而再看去,谢御尘已恢复如常,只克制的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走吧。”
来到叶欢欢的住处,晏雪空的头脑还有些发晕。
叶欢欢听到动静,打开门,请他们进屋,桌上已备好茶水点心,她看了看两人,有几分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太子殿下,君御殿下,是不是难过胧后娘娘那一关?”
晏雪空轻咦道:“欢欢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为这个来找你?”
叶欢欢目光柔软,抿唇而笑。
她跟胧后娘娘的心境是相似的。
当年,与太子殿下初遇时,殿下还是个四岁娃娃,漂亮可爱又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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