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祝沉吟片刻,道:“原本只是猜测,但我现在基本确认了九宝阁阁主的身世秘密,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他用箫狠狠一敲,直接敲碎了一个傀儡的天灵盖,脑浆迸裂,混着血流下来。
一殿和鬼魂打了近千年的交道,还是没办法接受他这种手段,额角青筋直暴:“非要弄得这么恶心吗?”
他没看错的话,那是神品法器吧,当成烧火棍用,也太暴殄天物了。
“这样最有效,把脑袋敲烂了,他们就不会再攻击了。”东祝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跟我说过,神树在关键时刻出手,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应向沂。你我都知道,就算是神君,都无法借用神树的力量,可见应向沂在神树的心目中,地位比神君还要高。”
一殿看了眼仍在昏迷的应向沂:“他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修为也不是很高,怎么会获得神树的青睐?”
刚才听到流尘和九宝阁阁主合作,还要带走迟迢,应向沂急火攻心,又昏过去了。
东祝随口道:“你我都不是神树,怎么可能知道它的想法。”
一殿暗叹一声:“先带他离开这里吧。”
非亦和神界之人听了流尘的话,只知道要保护迟迢,但他和东祝心里门儿清,关键在于应向沂。
流尘和九宝阁阁主的目标都是天上天,对他们而言,能打开天上天入口的应向沂,远比迟迢更重要。
如果天上天和神树被毁,六界将陷入无穷无尽的浩劫当中,届时六界苍生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以说,应向沂的命,关乎着百万生灵的生死。
东祝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直视着款款而来的九宝阁阁主,突然问道:“一殿,你说我们两个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一殿脸色不怎么好:“如果你真的闭了生死关,应当有五分胜算。”
重写命格的代价很大,东祝能气势汹汹的威胁神尊,更多是靠着他以前的威名。
没人比一殿更清楚,他的力量下降了多少。
言下之意,就是胜算不高。
东祝不怎么开心地撇了撇嘴,骂骂咧咧:“都怪那不成器的徒弟。”
一殿挑眉,调侃道:“呦,后悔救他了,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啊。”
“不是后悔救他,是怪他不听话。”东祝磨了磨牙,“让他不要来妖界掺和,他非要来,要不是他来了,我也不会让你把九宝阁阁主弄过来。”
那样的话,流尘绝不会冒险使用傀儡,迟迢就算死了残了,也能安排人,将应向沂平安送出去。
现在好了,一个都跑不了。
八成得折。
一殿沉默片刻,问道:“关于应向沂和迟迢,你是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
东祝「嗯」了声:“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特别像当年的神君和巫行翮吗?”
一殿心说他还真没看出有哪里像,但是怕东祝又把他是孤家寡人的事拿出来,果断闭了嘴。
“当年神君被困白虎族,我和他见过一面,他知道我的打算后,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命格千变万化,就算成功换了,也不是一定会圆满的,每个人的命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当年算出巫行翮命中有一死劫,神君煞费苦心,替他换了一副平安圆满的命格。
可不久之后,巫行翮就流落冥河,差点魂飞魄散。
虽说命格是活的,但刚换完就碰上死劫,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们当年查过巫行翮的死,但一无所获,凶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神君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但在白虎族见面的时候,他没有提起巫行翮的死,反而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东祝原本以为神君是想告诉自己,命格多变,让他慎重考虑,再决定要不要继续。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突然发现,那句话可能不是规劝,而是感慨。
每个人的命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一直查不到杀死巫行翮的凶手,不是因为凶手太高明,没留下一丝痕迹,而是因为,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凶手。
“你我都听过大荒的传闻,执法者要无心无情,才能审判世人。”
故人已经化作了一抔雪,谜团找不到准确的答案,没有证据,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东祝轻声道:“如果我们没猜错,应向沂是被选中的人,那他就必须无心无情。当年的巫行翮命有死劫,而今的迟迢,你猜他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一殿心里发寒,不忍心继续想下去。
他们亲眼所见,失去巫行翮后,神君在冥河旁拼凑着残魂,崩溃哭泣,痛不欲生。
会否有一日,应向沂会长跪不起,亲手捧起迟迢的尸骨?
九宝阁阁主染了一身的血,发梢都是红的,静静地看着东祝和一殿:“把他交给我。”
一殿面上还带着一丝痛色,苦口婆心道:“你继续这样下去,对得起他吗?”
神君何等敏锐,怎么可能查不出在背后搞鬼的人,当年他就抓到了四族之战的幕后之人。
九宝阁阁主冷冷一笑:“为什么对不起?他当年并不是放过我,而是为了保住自己所爱之人。”
会放过他,只不过是因为他背着巫行翮的命格,和巫行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跟他说什么废话,他根本不会有真正的感情。”东祝活动了一下手腕,“想带走他的话,你得先踏过我们两个的尸体。”
守不住应向沂,天上天就会危在旦夕,届时六界都要玩完,谁都活不了。
他们只有一条路能走,拼死拦住九宝阁阁主。
周遭的交战声响个不停,九宝阁阁主有一瞬的怔愣,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之前。
那时神君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怎么回答的?
说的是不知道,还是忘了来着?
九宝阁阁主仔细回忆着,却想不起来,他生病了,记忆也衰退了。
印象深刻的是要毁灭四族,毁灭神树,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似乎是因为一个人。
“你说的没错,我没有真正的感情。”
他裸露在衣袖外的手臂呈现出僵硬的弧度,连脖颈都是直直的一截,和正常人的身体完全不一样。
一殿扶着应向沂,东祝和九宝阁阁主交起手来。
法器落到九宝阁阁主的身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好似敲到了木头上,与敲到肉/体上的闷闷的声音大相径庭。
「咚咚」的声音像是木鱼,唤醒了昏死的人。
应向沂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他缓了一会儿思维才逐渐清明,下意识寻找迟迢的身影。
一殿扶着他:“迟迢那边有非亦在,你不用担心,先顾好自己吧。”
应向沂心里发慌:“不,不行,我要去找他……”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过,整个心都提了起来,看不到迟迢就没办法放下。
人群嘈杂,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应向沂循声看去,焦急道:“是魔气,非亦!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应向沂急切的想赶过去,一殿劝不住他,想到他们拼死拼活要保住他,没忍住斥道:“你冷静一点,再这样闹下去,我不介意让你再睡一觉。”
丹田的疼蔓延到全身,应向沂拽着一殿的胳膊,眼睛发红,不停地央求:“求求你,让我见见他,让我和他一起,我担心他……”
他可能会出事的,我要陪着他,不能留下他一个人。
一殿微怔,突然想起方才和东祝的对话。
如果应向沂真的是被神树选中的人,迟迢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真的,能活过今天吗?
应向沂心神恍惚,听不进话去,满心满眼都是迟迢。
一殿闭了闭眼,咬牙切齿:“我带你去见他!”
东祝说的没错,应向沂和迟迢确实很像神君和巫行翮。
如果今日是神君求他,想见巫行翮,他能做到置之不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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