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心里烦得要命,推了推小虎崽的脑袋。
小家伙在地上滚了两圈,两只前爪抱着没吃完的烧饼,茫然地抬起头。
一副蠢样。
要是被人发现了,指定活不到成年。
应向沂也有些发愁:“它应该没有亲人了,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照顾自己的样子。”
从白虎族遗址拿出来的虎崽,不用想,肯定和被灭族的白虎有关。
迟迢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想养它?”
应向沂养小虎崽是最好的选择,他也能够就近观察,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只是他心里不舒服。
“你明明说过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你养了我还不够吗?”
“我……”
小虎崽啃完了饼,热切地凑过来,冲着应向沂伸爪子,软乎乎地叫。
迟迢恶狠狠地恐吓:“吃多了会变胖,变胖会被人宰了的。”
小虎崽像是听懂了,哆嗦了下,收回爪子怂成一团。
不等应向沂说话,迟迢先叹了口气:“算了,你养吧,它蠢成这样,落到其他人手里肯定活不了多久。”
夜深,被灭掉的火堆重新燃起来。
百里舒被分配去照顾小虎崽,应向沂抱着郁闷的小蛇:“不喜欢它?”
“不喜欢。”小蛇舔了舔他掌心,“我只喜欢你。”
应向沂知道它说的喜欢不是那么单纯,没接这话:“我猜它和白虎族有关系,咱们先带上,到时候见到迟迢,就把它交出去。”
迟迢本迢:“……”
说来说去,还是得砸他手里。
“你身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不是迟迢的话,又是谁给你留下的?”
迟迢不像百里舒那样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被带跑偏了。
应向沂摸了摸脖子,笑笑:“我相好留的呗。”
迟迢:“……”
你敢不敢说话算数?
想到什么,应向沂话锋一转,语重心长:“条条,你也看到我这印记了,我与旁人有了孽缘,所以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
不等迟迢回答,他又补充道:“亲情可以,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崽。”
迟迢:“……”
谁要做你的崽,我特娘的是你男人!
应向沂耗费心神,很快就睡过去了。
小虎崽从百里舒怀里扑腾出来,往应向沂身边凑,迟迢在生闷气,见状截住它,用尾巴卷着上上下下地抛。
百里舒哭笑不得:“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欺负小孩。”
“谁欺负它了?”迟迢熟练的把小虎崽甩回他怀里,“看紧了,别让它再跑过来。”
小虎崽被晃累了,安安静静地趴在百里舒怀里:“连它的醋都吃,你对应兄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鳞尾盘在应向沂腰间,迟迢将他整个人圈起来:“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不管是那蠢东西还是你,都离他远点。”
宣告完主权,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迟迢心满意足地拱进应向沂怀里睡觉。
火光明暗晃动,百里舒揉了揉怀里打瞌睡的小虎崽,小声嘀咕:“应兄你自求多福吧。”
梦境早已开始。
迟迢看着自己毛绒绒的爪子,想起一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都怪那棺材里蹦出来的小家伙,害他变成了毛绒绒的傻老虎。
应向沂坐在不远处的河边,正抚着耳垂:“今日来的晚,和谁幽会去了?”
不用担心暴露,迟迢大大咧咧地走近他:“去收拾讨厌的人了,你在看什么?”
“看你送给我的礼物呗,前些日子太忙,一直没顾得上。”
清澈的水面好似一面镜子,将耳垂上晃动的银白色细环照得清清楚楚,其上流光湛湛,与他手腕上的鳞片交相辉映,
应向沂啧了声:“又是项圈,又是耳饰,你把我当成侍宠了?”
今日看到那嫁衣,他才想起这笔账还没和迟某人算。
“若真把你当成侍宠,你现在就该被锁在我床上了。”
白虎碧眸,映在水里的表情一派真诚。
应向沂挑了挑眉:“哦?”
迟迢嫌弃地看着毛绒绒的虎脸,往后退了几步,和应向沂拉开距离。
离得太近,他总会有种小娘子被讨厌的白虎抢走的错觉。
应向沂似笑非笑,目光往白虎身下一扫:“今儿个怎么不扑过来蹭我了?”
迟迢心里一紧,狐疑道:“你今日怎地如此热情,该不会喜欢这副皮囊吧?”
这个猜测令迟迢十分不爽,恨不得一爪子呼自己脑袋上,把这张毛毛脸扒了皮。
比条条还能吃醋。
应向沂忍俊不禁:“好酸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醋味?”
迟迢:“……”
迟迢不依不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副破模样。”
如果应向沂敢说是,他醒来后立马把那小虎崽子给掐死。
“我好好的一个人,当然是喜欢人的。”应向沂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迟迢很不习惯四爪着地的感觉,好半天才挪过去,趴在他身旁,尾巴下意识伸到水潭里泡着。
毛绒绒的尾巴尖不比光滑的鳞尾,没一会儿皮毛就被浸湿了,水里的一截比水面上的尾巴细了一圈。
迟迢郁闷地甩着尾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我很不开心」的感觉。
应向沂笑了笑,觉得小变态这副模样意外的有趣:“你之前留在我身上的印记救了我一命,我现下有些好奇,这耳饰是不是也有什么别样的作用。”
迟迢心虚地垂下头:“没有,就是觉得好看,衬你。”
那耳饰是用他的鳞片打造的,融了几百年的蜕鳞期攒下来的鳞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旦戴上就摘不下来,会慢慢与血肉融合在一起。
迟早有一日,应向沂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会染透他的味道。
龙息之强大,能令百妖俯首,届时妖界将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应向沂是他的人。
到那时候,就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往应向沂身边凑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宣示主权的方法。
应向沂打量着突然兴奋起来的老虎,慢吞吞道:“是吗?”
“当然了。”迟迢面不改色地撒谎,意味深长道,“你们凡人是不是有句老话,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暗示相当的明显。
应向沂被逗笑了,拍拍老虎脑袋:“身为君子,怎可挟恩图报?”
迟迢蹭的一下站起来,正色道:“我不是君子,我救了你,你便得报答我,我瞧着你挺合眼缘,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圆溜溜的老虎眼晶亮,应向沂抿了抿唇,笑意越发温柔:“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对你不太公平。”
迟迢:“嗯?”
应向沂情真意切:“实不相瞒,我已有相好,家中还有个孩子,你若嫁入我家,只能做个二房后娘。”
迟迢:“……”
应向沂深情款款:“你愿意吗?”
迟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他扑倒在地:“是我娶你,你嫁与我,你是娘子,你做二房后娘!”
小变态逗起来真有趣,应向沂意犹未尽:“你果然是骗我的,之前还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现下就让我做二房了。”
迟迢手足无措:“不是,我没有……”
应向沂幽幽地叹了口气:“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喜欢上别人。”
“胡说八道!”迟迢磨了磨牙,“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应向沂心神微动,扬起的眉梢里带着笑:“除非,你也让我打个标记。”
——
冥界,阎罗殿。
巨大的水镜悬在大殿中央,上面黑漆漆的,映出一团白色,仔细看来,正是从棺材里钻出来的小虎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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