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需要吴华对秦越满心信任,如今两人这样子,就差没互相甩白眼了,这能入戏?
“拍。”
“拍!”
封钰和邵凌风默契同时出声,两人似乎都没想到他们会那么默契,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后,互相看了一眼。
“哼!”
“呵。”
众人:“......”这也能继续拍?
导演看两人固执的模样,皱了皱眉,叹气道:“行,我尊重你们的意见,拍吧。”
他好不容易想人性化,为演员的情绪着想一次,没想到两个演员都不领情,看来他还是当无情无义的导演比较爽。
封钰面无表情的模样,有几分像封泽。
邵凌风在心里憋了一股子气,心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绝对要演好,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封钰比下去。
之前的戏都是小打小闹,这一场戏比较重要,算是名场面,封钰戏份比他的难,若演不好别人很容易看出来,他就不信这一场自己会输。
这一场没穆昀什么事,穆昀和章言涵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移开视线,穆昀说是来吃瓜,事到临头他都没敢和瓜主站一块。
看到章言涵看向自己的时候,还吓得特意离章言涵远了些,怕章言涵靠近自己。
章言涵语塞,想向穆昀打听消息都做不到,他敢肯定,就算自己现在拿手机偷偷找穆昀,穆昀也不会搭理他。
章言涵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封钰。
邵凌风站的位置不能看到章言涵的脸,不知道章言涵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还以为章言涵看封钰的眼神或许和自己一样,充满了对封钰的不屑和恨意。
为了符合角色,邵凌风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衣服有点大,头发梳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明显可以看出邵凌风这身衣服不合身,像没长开的小孩硬生生在装大人。
封钰穿着一身洗得透白的青色长衫,身体单薄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两人脸上妆容很显小,像十几岁的少年。
一切准备就绪,场务扬声道:“Action!”
吱呀。
院子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
哐!
正坐在院子里畅饮的吴华暴躁把装酒的碗摔了出去,酒碗砸在门板上,发出一声碎裂声,碎片落在地上,发出好几道闷响,酒气在空气中散开。
一道半湿的青衫出现在吴华视线之内。
看到青衫的瞬间,微醺的吴华瞬间清醒,从椅子上猛然站起身,大步朝院子门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急匆匆担心出声询问:“秦越你没事吧?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
吴华没管秦越有没有出声,用力蛮狠粗暴地把秦越从院子门外扯进来,继续自说自话:“我还以为是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又进来,我没想到是你。”
秦越被强行扯进来,脚绊在门槛上,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扶住了吴华身体才稳住身体。
“没事。”秦越声音很温柔,仰头对吴华笑了笑,明明看不见,他却能精准对上吴华的脸,嗅了嗅,表情无奈:“你又喝酒了。”
吴华烦躁,一边扯着秦越的胳膊,把秦越往喝酒的桌子旁边拽,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草,谁又在你面前乱说,不是都已经告诉他们不许告诉你,这群烦人的东西,老子就应该用鞭子抽死他们。”
秦越看不见,双眼却不茫然,沉静地任由吴华拽着自己往前走,脚步错乱,似有些跟不上,但他没出声让吴华慢点,表情一直很温和,没有附和吴华的话。
“坐!”吴华嘴上说着坐,动作强势的把秦越按在石凳上的,自己坐在秦越旁边,直接端起酒坛子就豪饮了一口。
吴华把自己喝过的酒坛推到秦越面前,命令的语气道:“喝。”
秦越笑着摇了摇头:“吴华,你知道的,我不能喝。”
吴华伸手拍了拍秦越肩膀,摸到了一手的骨头:“你酒也不喝,饭也不喜欢吃,只喜欢自己去外面买包子啃,你不瘦谁瘦。”
吴华目光嫌弃地把秦越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说着习以为常的话:“还有你这身衣服,现在谁还穿这种长衫?虽然你穿着是挺好看没错,我也没拦着你穿,但你穿来穿去就两身一模一样的,洗得发白,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我吴家那么多钱,又不是缺你少你,你说说,你怎么这样?”
吴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见到秦越这样,就忍不住念叨。
秦越对于吴华这副一喝多了就絮絮叨叨的样子习以为常。
嘴角噙着笑,耐性等吴华说完才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固执,喜欢这两件衣服。”
“你啊你,你说你......”
吴华话没说完,秦越把酒推回去,打断吴华的话:“是你爹让我来的。”
吴父说了,他劝不动就要被枪毙,当然,这些话他不能对吴华说。
听见秦越的话,吴华皱眉,手掌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
“你去告诉我爹,我不去!打死都不去,有什么必要去留学?学那些洋玩意有个毛用,我呸!”
吴华语气里,满是对留学的不屑。
秦越安安静静的等吴华说完,才道:“如果,我也去呢?”
吴父只说让他劝吴华去,但并没有说不许他一起去。
吴父这人比脑子缺根筋的吴华心思缜密太多,吴华不在,他一个人留在吴父身边,很危险,在没有取得吴家信任的情况下,他最好的选择是和吴华一起去国外。
吴华:“!”
听见这话,吴华眼睛瞬间瞪大,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秦越面前,俯身抓着秦越肩膀:“秦越,你当真愿意陪我一起去?”
秦越仰头,因为眼盲目光无法聚焦,眨了眨眼道:“当然,你不愿意要我这瞎子一起去,那我也只能不去了,毕竟我一个瞎子到哪儿都是麻烦。”
“胡说!”吴华生气反驳:“你救过我的命,对我来说你永远都不可能是麻烦。”
“你放心,我会照顾你!”吴华没像之前一样抗拒去国外,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你需要什么?我让人去买,不,你这人性子太慢了,我没耐心听完,我让那教书的老头过来,你说给他听,让他写下来。”
吴华一边说一边拽开门,他力气大,人脾气又急躁,门板摔在墙壁上反弹了好几下,吱呀作响。
马上要迈步出门,吴华似又想起什么没交代,扭头朝坐在树下石凳上的秦越嚷:“我带人去买我的东西,你写好了记得让人送过来,我一起买了。”
丢下这句话,吴华迫不及待带人采买所需物品,把秦越一人丢在了院子里。
秦越脸上的笑意随原来越远的脚步声逐渐减淡,直至消失,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耳边只有虫鸣鸟叫声,秦越仰头朝蓝天,他听见有飞鸟飞过时翅膀扇动的声音,脸颊有微风拂过,太阳照射在他脸上。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秦越在心中描绘出了蓝天飞鸟的画面,想着想着,秦越骤然笑了。
才笑了不到几秒,秦越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凄厉惨叫。
“啊!”
秦越痛苦地抬手捂住耳朵,先前温和的假象破灭,因为痛苦面容略带几分狰狞扭曲。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疑惑的声音:“什么声音?”
“有人在叫吗?”
痛苦中的秦越耳朵动了动,逼迫自己在顷刻间冷静下来,抬手抹掉额上的冷汗,手捂了捂自己狼狈的面容,手放下来时已恢复成原来温和不带攻击的模样。
秦越才刚刚恢复,就有人进来。
看见秦越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来的两个小姑娘松了一口气,庆幸没遇见吴华,柔声问秦越:“秦哥,刚才你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自从秦越来了吴家后,虽然吴少总说秦越是老爷的义子,是他的兄弟,但秦越和吴家人的脾气一点都不像,为人非常温柔,让宅子里的人很有好感。
秦越摇头道:“没有哦,许是你们听错了吧,我方才只听见了鸟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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