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宁下了床,他在洗漱间内洗了个澡、又刷了刷牙,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穿着睡衣推开卧室门。
门外,梅谦正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梅谦的脸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可是徐舒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梅谦的心情好像还挺不错的。
也许是因为梅谦正慢悠悠地擦着他那个宝贝剑吧?
徐舒宁知道,梅谦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剑了。
徐舒宁很少见梅谦在外直接拿出他的宝贝剑,梅谦平时会把剑化成木簪的形状,插在自己的发间,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佩戴。
梅谦唯有在家、没人打扰的时候,每天晚上对着月光掏出他的剑仔仔细细地擦一遍——像是他的剑也会吸收日月精华似的。
今天还没到晚上,梅谦就已经掏出他的剑擦剑,举动有点反常,所以徐舒宁才会猜测他今天心情好。
注意到徐舒宁从卧室内走出,梅谦立刻收起了
手中的剑。
梅谦:“你饿了吗?我去叫客房服送餐……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徐舒宁边打着哈欠,边揉着额角随口道:“一份三明治,一杯咖啡……”
“好。”
徐舒宁说完,梅谦便手持房间座机给服务台打电话、叫了早点。
梅谦:“我帮你叫好了。”
徐舒宁站在原地,顿了两三秒。
梅谦伸手碰了碰徐舒宁的额角:“你昨天晚上刚喝完酒,现在头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去给你泡点醒酒茶。”
说完,梅谦转身回到房间去拿茶叶了。
徐舒宁不敢置信地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又揉揉自己的耳朵。
梅谦平日里不都是一块又冷又硬的冰山大石头吗?怎么今天对他突然这么殷勤!一会儿问他早上要吃什么,一会儿关心他是不是头不舒服,现在还要给他泡醒酒茶……
他今天是不是没睡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行,他还得再回去睡睡。
徐舒宁躺回到自己的卧室床上,他把被子蒙过脑袋,却听见房间内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徐舒宁悄咪咪地将被子掀开了一条缝,梅谦将泡好的醒酒茶放到他的床头。
“一会儿早餐就来了。”梅谦道,“你昨天到现在快一天没吃饭……昨天下午你又喝了酒,这样对身体不好。还是一会儿吃完饭你再睡吧。”
没一会儿,梅谦端着徐舒宁要的早点,来到了徐舒宁的卧室内。
徐舒宁正盘腿坐在床上,捧着梅谦刚泡好的醒酒茶喝。
温暖的醒酒茶下肚,徐舒宁昨夜宿醉后的难受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徐舒宁看着梅谦进来,他讪讪地放下手中的醒酒茶,吃起早餐。
三明治是最简单的火腿鸡蛋三明治,配有一些蔬菜水果和两根香肠,外加一杯咖啡。
徐舒宁慢吞吞地吃着早点,他虽然将注意力都放在早点上,可一旁梅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令人难以忽视。
徐舒宁于是岔开话题:“这杯咖啡好苦,忘了多要点儿糖了。醒酒茶的茶包是酒店提供的吗?味道也好苦……我想喝珍珠奶茶了,听说咱们国内的珍珠奶茶在这边挺火的,有好几家连锁店……”
徐舒宁话还没说完,便看见站在一旁的梅谦脸色突然出现变化——虽然变化很细微,但还是令人难以忽视。
难道梅谦也想喝珍珠奶茶了?
徐舒宁试探地道:“梅谦,你也想喝珍珠奶茶?我之前来酒店住的时候,发现酒店的门口有卖珍珠奶茶的店……一会儿我请你喝一杯?”
梅谦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徐舒宁不提珍珠奶茶还好,他一提珍珠奶茶,梅谦便总会想起他们昨天发生的事情。
梅谦耳朵微热,他微微别过头,错开徐舒宁充满探究的目光:“我不想喝珍珠奶茶。你要喝你就自己买来喝。”
“你真不喝?”徐舒宁撇撇嘴巴,“好吧。那我一会就给我自己买了!”
梅谦看着徐舒宁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情绪复杂。
说他心里不在乎昨天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昨天和徐舒宁的那次接吻,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接吻。人们又怎么会轻易忘记自己的第一次呢?
经过徐舒宁两次醉酒后,梅谦发现,徐舒宁每次喝醉时,都会忘记他喝醉后干了什么事。
梅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徐舒宁的第一次。
但……他内心深处不想让徐舒宁忘记他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
梅谦薄唇微抿。
梅谦:“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天?”徐舒宁一愣,“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只知道我昨天不小心喝多了酒……”
徐舒宁两根细细的眉毛蹙起,面露担忧。
他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我昨天在醉酒的时候,不小心惹了大麻烦了?唉,我以前都没怎么练过酒量,酒量不太好……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喝醉是什么模样的……”
徐舒宁观察着梅谦的神色变化,他发现梅谦的神色由原本的轻松逐渐转变成紧张,现在又变成了一点点的严肃。
徐舒宁是真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他猜测自己可能不小心惹到了梅谦。
徐舒宁:“如果我昨天不小心对你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那都是我的无心之语,你别放在心上!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喝多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可以给你加工资,就当是补偿金了!”
梅谦听着徐舒宁的话,脸色却反而越来越黑。
徐舒宁眉头紧皱,就快纠结地咬手指头了。
天知道,他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事!居然让梅谦耿耿于怀到现在……怪不得刚才梅谦看着有点反常,原来梅谦那时候的反常不是因为高兴,而是琢磨着怎么对他兴师问罪吧!
“算了,昨天没发生什么大事。”梅谦拿起被徐舒宁喝光的醒酒茶、吃好的早餐,转身走出徐舒宁的卧室。
当徐舒宁卧室门合上的刹那,梅谦眼眸低垂,眉眼间透着深深的失落。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对昨天的事情怀揣着期待。
更何况,早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徐舒宁之前,徐舒宁就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还记得,徐舒宁将那枚绣着鸳鸟的、据符文佩说是情侣款的福袋丢到垃圾桶的那天。
梅谦放下空盘和空杯子,他右手张开的时候,两枚一红一蓝、绣着鸳鸟的福袋出现在他的掌心上。
那天他趁徐舒宁不注意,将徐舒宁丢到垃圾桶的福袋用灵识“偷”了过来。
也许从那天起,他便对徐舒宁暗怀别心了吧?
——
第二天下午,E国王室派人上门,前来邀请徐舒宁进入王宫参加宴会。
说是宴会,实则更像是聚餐,因为参与人数寥寥无几——只有E国国王、王后、王储、王储妃和他们的孩子这几位核心E国王室成员,其它一些沾亲带故的王室成员都没有出现在宴会上。
而且这顿饭吃得也很家常——都是E国罕见的、味道不错的传统宫廷菜肴,聊的话题也都很简单,与人间的关系通过一顿饭迅速拉进。
在吃饭的过程中,徐舒宁忍不住多瞧了几眼E国王储脑袋上的浓密金发——人人都说,E国王储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发际线后移、头发如同饱受严冬摧残的小草,稀疏无比。
可徐舒宁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E国王储,但王储脑袋上的几根毛特别紧密浓郁,还颇有一定的光泽感,不像是假发和植发,而像是自己长出来的、健健康康的头发。
徐舒宁回想起昨天下午看的E国音乐节转播,唇瓣微微抿紧。
不会吧?昨天音乐节直播上的观众,真的是他面前这位E国王储吗?
天天在各种镜头镁光灯下活跃的王储,对视线非常敏感。他很快察觉到徐舒宁投来的视线,他看向徐舒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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