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魅的怀里除了他俩,肩膀上还坐着一只气鼓鼓的阿纸。
沈健魂儿都快吓丢一半,呜呜地摸摸魅魅,摸摸阿纸,“小阿纸,谁惹你生气了?”
阿纸比划了一下:“坏人,杀狗!”
在阿纸眼里,狗长毛,和猫是一样的,对杀猫杀狗的人它都很厌恶。
魅魅速度很快,几句话间就将祝微生和沈健送到了岸上。
沈健瘫坐在地上喘气,头一抬,又被眼前神像显露出来的景象给弄得怔住,“雾草!这……”
白天还只是静默闭目的花神,此时睁开了双眼,对着他们怒目而视。神像下方笼罩着一个女人的模糊虚影,正是把他们拉进鬼域幻境里的那个女的。
女人被禁锢在神像坐台上面,双手双脚乃至脖颈,都被锁链牢牢捆住。她不甘地挣扎着,将锁链拽得哗哗作响,但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放开我!”女人对着两人怒喝,“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沈健下意识去看微生,“那锁链……不是咱弄的吧?”
“不是。”祝微生摇头,“不过出来时我扔下的那道符将她力量削弱了。”
所以女人更加认为他跟沈健和常鑫是一伙儿的了。
“削了也好。”沈健抹了把额头冷汗,呼气道。
不知道女人死因,也无从同情,沈健只知道他不想再体会一次被一点点嵌进神像的感觉。
沈健爬起来,拍拍灰,他还记得鬼域幻境里自己变成常虎的经历,“她说自己一家是被害死的,常虎是不是就是在刚才那场斗殴里死掉的?”
如果是他猜测的那样,常虎死后她应该也没活多久。女人身上的衣着还是几十年前的款式,这说明死后变成鬼的女人被禁锢在这里至少几十年了。
不怪女人这么愤怒。
“是常泰做的?”沈健跟祝微生嘀咕,“话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常泰有点面熟啊,我白天的时候肯定在哪见过类似长相的人。”
“见过的。”祝微生说,接下来的话,却叫他们身后忽然传来的细嫩狗叫声给打断了。
两人回头,就见身后通往湖岸的路上,有人拿着手电筒正慢慢地向他们这边靠近。
刺目的灯光对着他和沈健的眼,导致他们一时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但听着越来越近的小狗叫声,两人已经对来人的身份有了数。
沈健侧头躲了躲灯光,直接道:“老村长,眼快瞎了,把你电筒往旁边挪挪行不?”
“呵呵……”苍老的声音传来,灯光往旁边移了一点,果然露出白天他在村子里玩耍时偶遇过几次的老大爷。
老大爷脚边照旧跟着胖胖,作为一只小黑狗,它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不发出声音来,瞪眼找半天也发现不了它。
白天的时候,沈健并不知道老大爷叫什么,只因为见他一直带着胖胖在村里溜达来溜达去,就好奇问了一嘴。工作人员说老大爷是泽沁村的上一任村长,大家都叫他老村长。
老村长眼神不好,他捏着手电筒,已经走得离两人很近了,但为了看清祝微生他们,步伐依旧没停。
直到几乎和他们只剩一步距离了才停下,电筒抬高,人往他们面前凑近,眯着一双浑浊的眼打量他们。
“是你们两个后生啊,鑫伢子的朋友。”
老村长认出了他们,沈健也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张脸,骤然和鬼域环境里常泰那张脸重合上了。
“常泰!我要杀了你!”被困在神像下的女人一看到老村长出现,更加用力地挣脱锁链,声声怒吼,含着滔天怨恨。
沈健后退一步,差点惊呼出声。
老村长没注意到沈健略显奇怪的反应,只以为是年轻人不想和人靠这么近。
“这边没灯,你俩怎么来这里耍了?”他笑着问。
沈健还处于震惊中,祝微生淡声道:“宵夜吃多了,散步。”
老村长看看他们身上的衣服,“穿这么少出来散步,不冷啊?”
祝微生和沈健被女人拉出来时身上都穿着单薄的睡衣,这会儿湖边的冷风正呼呼往身上吹。
“不冷。”祝微生说,“年轻人,火气重。”
沈健嗯嗯点头。
老村长又呵呵笑了一声,尽显长者的慈祥,关爱道:“散步还是要去前面的村道啊,那边亮堂,这边黑灯瞎火的,当心摔湖里去。”
老村长在催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这里的确也没什么好待的了,两人干脆就顺势离开了。
走了挺长一段距离,两人都还能感觉到老村长一直盯着他们。等出了手电筒射程,沈健才回头看去。
岸边,老村长举起手电筒,将光线对着神像,佝偻着背仰着头长久地看着神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村长竟然是常泰。”沈健转回头轻声说,见旁边祝微生神色并不意外,沈健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也就比你早一点,在鬼域幻境里。”祝微生说。
他在入村时就发现泽沁村的大湖里泛着很重的怨气,在见到这个村子里包括常鑫在内的很多村民时,也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因果线,至于慈祥的老村长,更是一身罪孽。
整个泽沁村都透露着不对劲,但为了不打扰其他人这趟的游玩,祝微生原本是没打算告诉他们的。
只是在近距离见到了神像后,祝微生知道这趟游玩最终还是要扫众人的兴。
“不过,明天还是可以好好玩的。”祝微生这样对沈健说。
沈健哪还有玩的心情,刚才他们离开时,女人的怒吼声就没停过,若不是被捆着,只怕已经飞身过去揪着常泰吃肉喝血了。
“我明天去村子里问问常虎一家的消息。”这么决定着,沈健搓了搓胳膊,加快脚步,“嘶~冷死我了,快走快走!”
等到第二天,看到祝微生兜里的阿纸,沈健才想起昨晚后来忘记接着问了,“小阿纸昨天怎么了?坏人、杀狗,什么意思?”
这事昨晚回客房后,祝微生问过阿纸。
阿纸本来带着魅魅高高兴兴地出去撸胖胖,结果它们在一个屋子里看到几个泽沁村村民,正在准备一件后天上午祭花神要用的祭品。
那是一只已经死去多时的大黑狗,它的身体被剖开,里面塞满了各种可以镇邪的东西。阿纸和魅魅过去时,其中一个村民正用红线将它的肚子缝起来,一个在往它身上抹掺杂了公鸡血的朱砂。
缝好涂完后,他们把大狗塞进了一个刻着符咒的红色木桶里。
做完这一切后,一个村民还感叹,说等祭祀结束,就又可以安生一年了。
“他们为什么要用黑狗?”沈健道。
“黑狗和玄猫一样,可通灵,镇宅驱邪。”祝微生道,“那只黑狗明显经过炮制,成了一件镇邪法器。”
通过一些仪式可以驱使黑狗的亡魂,让它和女人搏斗,以此来消耗女人的力量。
但黑狗亡魂力量有限,它总会比女人先一步消失。
祝微生不清楚泽沁村这些年杀了多少只黑狗,但他已经看出来,这些年泽沁村再努力,也只是稍微削弱了女人。日积月累下,女人的力量依旧是一年强过一年,鬼力影响已经扩散到了靠湖的房子里。
只要再给她时间,泽沁村的人就是用再多的黑狗也将无法阻止自己被女人拖进鬼域幻境,也无法避免自己死在那场争水的斗殴里。
见黑狗居然是这种作用,沈健想起了常泰身边养着的胖胖,也是黑狗,他神情复杂:“阿纸他们看到的那只黑狗,不会是常泰养大的吧?”
如果是,那常泰得是多变态的一个人啊。
但想想鬼域幻境里常泰那个嚣张不屑的眉眼,杀掉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狗,对他来说应该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他或许只会发出和那个村民一样的感叹:黑狗派上了它的用场,靠着它可以获得一年安宁,养得很划算。
聊着这些的祝微生和沈健,正状似悠闲地在村子各处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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