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久没来江武城玩过了,哪怕是之前在内测版游戏时,他也有许久没来。
按照他的游戏时间算是一年,现实则是半年多。
不来的主要原因是离淮水山庄有些远了,次要原因是易淮知道自己和雅菊阁之间的那笔账烂掉了。
他毕竟是现代背景下长大的人,就算性格上戾气重些,也不是杀心重,真不想闹成血仇,所以一般都不下杀手,可对方是见他一次就要找他一次麻烦,也不是玩阴招,就光明正大的打,只是分人多人少而已,易淮不想杀人,又懒得跟明显打不过自己,甚至和自己过不了百招的人动手,就干脆选择避一避。
——不过,这些都是当时只把这儿当做游戏看的心态和想法了。
那时易淮完全就是觉得反正只是个游戏,计较这么多,那么上头做什么,说不定哪天就觉得无聊不玩了,因此很多事都无所谓。
可现下他显然无法离开这儿了,他对待这事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只要顾炬敢来,他就敢杀。
不过一个雅菊阁而已,就算背后的剑阁要出手,那又怎样?
听到易淮说想出去走走,巫沉凝又不免陷入了思索。
易淮瞥见时,觉得有些无语和好笑,燕奕歌就道:“只是单纯地走走。”
易淮笑:“怎么我做什么你都觉得不简单?”
巫沉凝也没有被揶揄的窘迫,就是撇了撇嘴:“这不是想跟兄长你多学一点嘛,我这次也是吃了大亏,长了教训,就想着还是得向兄长你看齐。”
易淮听着,琢磨了下。
燕奕歌也是直接道:“你这话听着不太像夸我。”
巫沉凝无辜眨眼:“哪有,我明明是觉得兄长很厉害,所以才想跟兄长学两手的。”
易淮轻呵,但也不是跟她生气的意思:“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巫沉凝学以致用,诚恳道:“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吧?”
她笑:“你们好好玩呀。”
易淮也没再问,毕竟他也确实更想和自己单独玩一玩:“行。”
他随手从燕奕歌的袖袍里掏了个细筒制的鸣镝出来,这东西是薄柿做的,小小的,约莫只有现代一支口红大小,但也只有一发,不过很是方便携带。
易淮丢给巫沉凝:“有事鸣镝。”
巫沉凝接住,弯弯眼:“好,放心。”
现如今要出了什么事,她肯定第一个求助易淮。
简单交代了一句后,易淮就把妹妹丢家里,跟对象出门逛街去了。
他太久没来江武城,都开始觉得哪哪都很新鲜了。
熟悉的摊贩不在了,换了一批新的,卖的东西虽然还是那些花样,可毕竟不再是熟脸。只有个别店家依旧没变,城中也多了几处换了新牌匾的宅邸。
易淮没带汤婆子出来,就牵着燕奕歌的手,靠另一个自己取暖。
袖袍交错着,他们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任由旁人投来各色的目光。
燕奕歌也没戴面具,就方才那一会儿功夫,只怕城中至少六成的人知道了他是燕奕歌。
这还是保守估计。
易淮微微仰头,眯起眼看高悬的太阳:“这天气是真不错。”
他才感慨完,燕奕歌就抬手在他眼前挡了挡:“别直视。”
易淮听话地收回目光:“我只是在感慨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有些人却要为那些破事奔波,真是不懂生活。”
燕奕歌当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嗯,但和你盯着看毫无联系。”
易淮:“……”
燕奕歌从善如流:“我闭嘴。”
自己这张嘴,真是对自己也不留情。
易淮轻哼,但还是心情很好。
因为昨日在马车里时燕奕歌也给他走了周天,所以他今天身子还算利索,又有太阳加持,加上又是一路没进城,总归是爱点热闹的,因此易淮精神头挺好。
他们四处逛了逛,还看见了个接头街头卖艺的,一杆长丨枪耍得漂亮,路过的行人纷纷叫好,还有人猜是什么路数。
五花八门的,连官府军中都报了出来。
易淮听着,轻笑了声:“都不是啊。”
他声音没收着,又和燕奕歌太惹眼,登时就惹来了齐刷刷的视线。
有个打着普通油纸伞、看着翩翩然的白衣公子就问了:“哦?公子有不同的见解?”
易淮看他一眼,微挑眉:“他耍的不是枪法,是刀法。而且是苗刀。”
旁边有人不理解:“你为何如此认为?”
易淮理所当然:“眼睛看出来的。”
大家都是江湖人,也不扭捏,立马就有人嚎了一嗓子:“耍枪的,这位侠士说你使得是刀法,可是真的?”
正要捧着盆来收钱的男人一顿,旋即眼睛一亮,立马就跑到了易淮跟前,但在距离易淮五步远时,就被站在易淮身后为易淮隔绝了人群的燕奕歌拦住。
燕奕歌在男人往这边走时,就反手将剑从背后拿下来,手腕一翻,便单手持剑,剑未出鞘,抬手将薄柳横在易淮跟前,十足的阻拦姿势,再加上他另一只手还扣着易淮的手,这动作,直接展露出了明晃晃的占有欲。
更别说他还冷了眉眼。
耍枪的男人是个粗犷的,体魄看着十分强壮,还留了络腮胡,乍一看像个五大三粗的人,却因为燕奕歌这个动作立马停住脚,没再往前一步,然后冲两人作揖:“抱歉。”
这句抱歉说得莫名,但两个易淮都挑了下眉,旁侧的白衣公子眸中也掠过了抹讶异,正眼多看了他一眼。
燕奕歌放下执剑的右手,扣着另一个自己的左手的左手则是不自觉收紧了点。
易淮:“……”
他在心里嘀咕:“你不也多关注了他一秒么?”
跟自己还玩双标。
燕奕歌嗯了声,语气幽幽:“我认错,任由你处置。”
易淮:“……?”
他呵呵了:“跟自己还玩心眼子激将法是吧?”
不就是想让他也说出“我也任由处置”的话?
他们是一个人,当然清楚对方每句话都潜藏着什么陷阱。
所以掉不掉的,纯粹是看自己愿不愿意陪另一个自己玩了。
主打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易淮暂时不想咬这个钩子。
故而他没理自己。
而那络腮胡在看见燕奕歌放下剑后,便直起了腰,也没半点心悸或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模样,甚至那双眼睛都亮亮的:“这位侠士好眼力,在下用的确实是刀法,不过是较为罕见的苗刀。兄台这都能够看出来,想必也是个使刀的好手吧?”
听得他这话,旁侧难免有人露出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来。
毕竟易淮看着就瘦瘦弱弱的,还披着狐裘。
易淮也没回答是否,只问他:“你有事吗?”
络腮胡抱拳:“实不相瞒,在下这套还没想好名字的刀法一直想要找个传人……”
“若是兄台要找传人的话,怕是找错人了。”
那执伞的白衣公子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手里的伞柄,轻笑着缓声道:“这位仁兄身后的侠士,可是用剑的高手。在他的剑面前,这世间再好的什么枪法刀法,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易淮轻哂了声。
燕奕歌瞥向他:“白衣鬼,你阴阳怪气捧杀人的本事还是没变。”
听到这个称呼,旁侧看热闹的人大惊:“今年江湖高手榜第三白衣鬼叶斓?!”
被投以崇拜目光的人却捏紧了伞柄,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脸上从容的笑容更是变得有些僵硬。
“燕、奕、歌!”
他咬牙喊出后,猛地暴起,一甩手,油纸伞就带着破空声以一眨眼的速度到了燕奕歌跟前。
易淮和燕奕歌早有防备,在燕奕歌说出那话时,易淮就换到了燕奕歌后面,拽着燕奕歌的衣袍。
油纸伞飞来时,燕奕歌毫不诧异,早有预料地抬手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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