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胜出的还是剑阁弟子,这也无可厚非,这场比武本来就是没有弄得太大,也没什么太亮眼的人,那位剑阁弟子也确实有几分天赋,能拿下第一挺正常的。
比试结束后,顾炬好像忘记了前不久的插曲,又起身冲台上的人拱手:“几位,在下略备薄酒,诚邀诸位再在八鲜楼叙叙旧。”
天枢院掌使是第一个拒绝的:“顾阁主,我乃官府中人,此次前来也不过是图个热闹,想看看江湖上的这些年轻人们,至于吃酒还是免了,明日还要上衙呢。”
对他,顾炬自然是不多留。
听风堂的也是用相同的借口拒绝,包括坐在天枢院掌使那一侧的,确实都是官府之人。
但在顾炬要邀请燕奕歌之前,问月仙子花雾先行开口:“顾阁主请稍候。”
她上前一步,又是冲几个人做了个女子礼,声音脆脆的:“我一直想向燕庄主讨教一番,只可惜从未有缘,今日难得相遇,还望燕庄主不吝赐教。”
她说这话时,眼睛就看着燕奕歌,脸上的珠帘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在月光与烛火下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巫沉凝望着她,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玩家和他们这些游戏世界“原住民”除了词汇体系上的区别在哪。
要巫沉凝详细说,她也说不上来,她就是觉得花雾有些怪怪的,但并非是那种人怪,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听到她要讨教,燕奕歌侧首看了自己一眼。
他倒不是询问易淮的意思,只是本能地和自己对上视线。
而且……
他们都同时在想一个问题。
要是他点头了,台上还留下来的这几位想要控制住易淮,完全可以轻松做到,在和人比试的燕奕歌再厉害,也没有通天的本事,总归是顾不上的。
但……
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更别说听风堂的齐酉长老还干脆停下了脚步:“哦?燕庄主要出手?”
他坐回椅子上,端起了茶,还喊住了欲要离开的天枢院掌使:“掌使大人,那你可得留下来看看了,这可比方才那些要精彩许多。”
天枢院掌使看他一眼,再看了看其余人,思忖片刻,到底也还是坐了下来:“也好。”
他还开了句玩笑:“反正明日我要是起迟了,就与手底下那班小子们说都是你害的。”
齐酉:“你这话说的,要不干脆去圣上那参我一本玩物丧志?”
天枢院掌使:“你非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就起笔公文。”
众人配合地笑笑。
燕奕歌则看了眼齐酉,就见齐酉微不可觉地冲他点了下头,显然是特意如此的。
他与齐酉并无什么交情,只是认识彼此罢了。
齐酉此举…是万生烟打过招呼么?
燕奕歌看回若有所思的花雾:“可以。”
但他将薄柳交给了易淮,易淮伸手接过,看似随意地抱住了剑。
花雾稍怔:“…燕庄主,我是想讨教一下你的剑法。”
燕奕歌嗯了声:“不用剑也可以。”
话音刚落,燕奕歌便直接踮脚一踏,腾空而起,就在旁侧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连上头横生的枝丫和树叶都没有处理,就这么落了下来。
燕奕歌伸手示意花雾:“请。”
花雾扫了眼他手中的树枝,实在是有点没忍住:“燕庄主真是好自信。”
她说了这句话后,就直接飞身到了比试台上。
燕奕歌一挑眉,嘴角微勾,先看了易淮一眼,眸中的神色就酝酿得有些不一样了。
易淮亦是,他抱着剑坐下,本来因为花雾那句感到有些好笑的情绪在看着燕奕歌也飞身落在比试台上后,就变了味。
说起来,还没正儿八经地见过自己和人比武,怪新奇的。
以后也一定要另一个自己感受一下。
感觉真的很不错。
毕竟打起来时也是自我感觉帅,没法直观地看到。
这破游戏又不能录屏。
但现在他们彼此可以用眼睛记录自己的英姿了。
而台下众人见还有得看,甚至是今年在江湖上因内力比试而声名鹊起的问月仙子和二十一岁就拿下江湖第一至今都未有人撼动他地位的燕奕歌的比试,这可比前头那些要精彩多了。
谁都知道,问月仙子不可能能赢。
但那又如何?
这可是燕奕歌!
燕奕歌要出手了!
更重要的是,燕奕歌执一根新折的树枝,连那些枝丫树叶都未曾处理的一根树枝。
他就要用这个,打今年的江湖新秀。
太狂气了。
可也正是因此,才叫这些江湖人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没点轻狂的江湖人,哪能叫江湖人呢?
台下一时议论纷纷,在旁侧负责开场的剑阁弟子下意识看了眼顾炬。
顾炬冲他点点头,剑阁弟子便上前一步,走到正中间:“烦请两位前辈按流程走一下。”
他冲两人抱拳,随后在得到了他们肯定的回答后,才直起腰板扬声喊道:“双方报上姓名——”
花雾先道:“在下不才,被人称作‘问月仙子’,姓花名雾。”
燕奕歌则要简单很多:“燕奕歌。”
不是什么淮水山庄燕奕歌,也不是天下第一燕奕歌,更不是从前的“哭笑脸”“薄柳剑”。
以前江湖上的人提到这个名字,公众号梦白推文台总是有很多的前缀,但后来随着他一年年稳坐第一,燕奕歌就只是燕奕歌了。
花雾自觉气势好像又无端弱了一截,有些气闷,干脆就直接道:“请前辈赐教!”
她话音落下时,剑阁弟子直接飞身离开比试台,而她也抬起手,袖中飞出月白色的长绸,直冲燕奕歌而去。
这内力……
易淮在看台上无意识地用大拇指轻推出薄柳一寸,心道确实控制得不错。
这游戏又不是氪金就能变强的,所以公测开服到现在,游戏内时间才走了七个月左右,七个月要完成变成高手到声名大噪,易淮反正自认做不到。
内测玩家?
之前怎么没听到点声?
这么能憋?
易淮又把薄柳推了回去。
那两根绸缎朝着燕奕歌的命门就去了,但场上没有一个人为燕奕歌捏汗,他在劲风袭来前就先看清楚,脚下步伐一转,侧身避让开的同时,也是抬起了手中的“剑”,正好迎上了花雾手腕一翻将那两根笔直而来的长绸拧在一块,朝他再度扫来的招式。
之前燕奕歌就对过类似的对手,这一套无外乎就两种,要么如棍一般砸来,要么在触及的刹那就会柔下来,将他的武器缠住。
但无论是那种,燕奕歌都有应对的法子。
月白色的长绸砸在树枝上时,从激起的劲风可以看出那实在不是一根树枝能够承受的碰撞,可它就是挺住了。
长绸瞬间软下来,缠上了树枝,但燕奕歌也同时动了。
他不是要挣开长绸,反而单手挽起了剑花,让长绸在树枝上缠得更死,以此缩短他和花雾之间的距离,更方便他出招。
花雾一惊,要将长绸抽回来时已然晚了——无论是纯力气还是内力,她都比拼不过燕奕歌,甚至就连在腾空而起,直接在空中翻身想要借力干脆把树枝扯断或是从燕奕歌手里扯脱手都做不到。
毕竟一般人很难想到,一个人可以单手拎起两个壮汉。
燕奕歌看上去也实在不像是那种魁梧到笨重的大块头。
所以她果断舍弃了那两根长绸,稳稳落地后,正要再有所动作,那头的燕奕歌已然一挥剑,就带着那两根长绸出招,直冲花雾的面门而去。
花雾一惊,只能先躲。
接下来十招,她都只有躲没有还手的份,甚至躲得都很狼狈。
燕奕歌哪怕收了力,在第十招时长绸开始打到了她的肩膀,惹得她闷哼了声,钝痛瞬间就蔓延开来。
燕奕歌也收了手。
花雾捂住肩膀,额间已然冒了细汗,这会儿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上一篇:下山后我开了个动物园
下一篇: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