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一小时。”
沈吉这角色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但是绝对心软,能产生这种想法不足为怪,他忙喊了声:“别打了呀!”
江之野一脚踹开雷木,身姿敏捷地挡到沈吉面前,皱眉轻声问:“你来干什么?”
沈吉认真说道:“让他们走吧。”
这话显然让江之野的任务出现了分歧。
沈吉继续坚持:“阿金,好可怜。”
说着,他便勇敢地走向虎视眈眈的雷木和双眼无神的阿金,一字一句地提示:“点燃白松味的线香,阿金就能说话了。”
很奇怪,似跟全世界有深仇大恨的雷木竟很相信沈吉的话,他飞速返回舱内,拿出了根刚被点燃的线香。
沈吉忙捂住口鼻,躲到了更远的地方,江之野随之照做。
但雷木却并没受到任何影响,他只把那香递到阿金的鼻息间,让她嗅到的同时,又为她披了件衣服。
没过太长时间,阿金的眼神果然清明了起来,她十分震惊地望向雷木:“是你……你怎么……”
雷木表情有些扭曲地抽动着,若非男儿有泪不轻弹,怕是会当场湿掉眼眶:“金玫,你终于该知柳琪那家伙绝对靠不住了吧?现在跟我走,还为时不晚啊。”
阿金嘴唇同样颤抖着,完全答不出话来。
江之野观察过后,忽冷笑:“我之前还以为是沈吉在乱讲话,莫非你真是传说中的柳夫人?”
阿金冷声:“是又如何?”
江之野举起剑道:“所以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说清楚,我不可能让你们离开。”
阿金显然忌惮他的实力,沉默半晌,才云淡风轻地解释:“当初我年少无知,爱上了柳琪,尽管知道柳家已开始不景气了,还是带上嫁妆义无反顾地嫁了给他,谁知他只是贪图我家的钱财,心思全在他姨娘朱容身上。”
江之野瞬间猜出故事走向:“所以他们两人把你的财富吃干抹净之后,便又故意把你变作了金银舫的异人,日日在此受苦,供他们取乐?”
这话显然触到了阿金的伤疤,她垂下眼眸,强压着愤怒不再回答。
沈吉趁机又道:“阿金是好人,让她走吧。”
这要求听起来很是天真,没料江之野想了想,竟真地把剑插回了剑鞘。
雷木见状自然明白要把握时机,毫不犹豫地拽起阿金,冲破窗户逃入了船屋外的茫茫黑夜当中。
“达成NPC主线:为阿金求情。”
沈吉听到提示后,内心终于稍许放松。
无论如何,破局副本的方法都不可能是赶尽杀绝,此刻有必要给他们留下生机才对。
只不过这肯定有违江之野身为总管的主线任务,是不是让他为难了?
这般想着,沈吉自然露出满脸愧疚之意。
然而江之野却毫不纠结,瞬间便相出了对策,秩然直接拿下他腰间匕首,在自己胳膊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刀,鲜血随之涌出,弄脏了原本雪白的衣衫。
沈吉瞧得惊慌失措:“你……”
江之野把染血的食指挡在他唇上,示意他不要多言。
这时外面已有不少赤花楹的杀手赶来协助了,江之野又低声嘱咐:“待会儿你先回房等我。”
丢下这话,他便大步走出门去,面无表情地开始安排:“雷木杀光绿榴的婢女,掳走了阿金,他武功高强,阿康负责通知夫人小心,其他人随我去追!”
杀手们不疑有他,齐齐答道:“是!”
同一时间,躲在房内的沈吉也没闲着,他见绿榴房内亦然一片狼藉,便不客气地寻找了一圈,最后在柜上发现了用金盒子装着的大量线香。
那是很熟悉的白松味,和控制阿金的品类相同,看来雷木并没找齐资源。
心思微动间,沈吉就将金盒子装进了袖子里。
他本有些忐忑会被副本警告,好在这番举动,倒没引起异常指数的上升,这多半与角色平日糊涂贪玩的习性有关。
舱外忽一声雷响,竟落大雨了。
*
这赤花楹的生意常年游走在刀尖之上,必得有些真本事藏着,除江之野外,夫人身边亦是高手如云,方才拦得住那一拨又一波的反抗。
当沈吉独自冒着雨往自己的船舱赶路时,意外地迎面遇上了一队女杀手,而被他们押送着的,正是满身时血的阿金。
……这么快逃走失败了吗?
沈吉不由僵住肩膀。
此时阿金还清醒着,却没多看沈吉半眼,擦身而过的刹那,那股血腥味让沈吉毛骨悚然。
毕竟雷木看起来便是愿为阿金出生入死的男人,而方才又能与江之野战得有来有回,显然实力不俗。
结果不会就这样被杀了吧?那夫人的手下也实在太厉害了些……那接下来事情将会如何发展,怕是只有心印自己清楚了。
梦傀郁闷:“果然情感类的副本最麻烦!”
又催说:“罢了,还是别瞎耽误功夫,赶快标记玩家,去里世界找线索吧!”
沈吉暗叹:“知道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又有锣声在大雨中急促响起,那是赤花楹召唤下人们聚集的信号,容不得半点拖延。
沈吉心下一沉:莫非是老板和朱夫人要对今晚事件有个说法了?
*
虽然朱容平时总在脸上挂着美丽的笑意,但她的所作所为当真与魔鬼无异,以至于没人敢怠慢那女人的命令,即便是沈吉这种反应慢半拍的角色,也顾不得全身湿透的狼狈,马上便寻着锣声匆匆奔去了。
等到他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抵达时,其余下人多半已经到齐了。
朱容面色冷淡地站在甲板上,而柳琪正在旁边为之撑伞,那场面十分肃穆。
说不清原因,沈吉一瞧见那位老板,就从脊梁骨缝内冒出了几乎刺痛心脏的寒气,甚至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想要躲开他的周围。
梦傀:“看来角色对他有怨气,要小心那家伙。”
沈吉努力定了定神,转而在人群中发现了江之野的出现,此刻他已包扎好手臂,于朱容不远处表情清淡的站定,终于因馆长而稍稳下情绪,暗想:“先瞧瞧这是在唱哪出戏,然后再做行动。”
梦傀:“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别死了玩家啊……”
“夫人,大家都到齐了。”
贴身婢女春尘恭敬提示。
朱容缓缓抬声开口:“好,把他们带上来。”
转瞬间,被塞住嘴巴、捆得动弹不得的白朵和徐大人便被侍卫粗鲁拽出了船舱,毫不客气地丢在了地上。此外,竟还有那位姓顾的状元郎!
怎么连他也蒙了难?沈吉微微吃惊。
朱容露出美丽的笑意,只是这笑连半丝温度都不剩了,她垂眸说道:“徐大人勾结白朵,毒晕整个赤花楹的人,只为鸠占鹊巢,真让我痛心。你们一个被我奉为上宾,一个被我捧在手心,结果到头来,都只会辜负我罢了,对于这等可恶之人,你们说,该当如何啊?”
这问题当然没人敢随便回答。
朱容眼神扫过大家,竟点名道:“阿吉,你说说。”
瞬间成为焦点的沈吉愣了,他呆滞过半晌,才用胆怯掩饰自己的心虚:“……打一顿。”
尽管气氛很是紧张,这话还是惹得众人情不自禁地发笑。
朱容也笑:“打是要打的,但那也无法平息我的怒火呀,毕竟背叛过我的人呐,都已经不在了。”
早就按捺不住兴奋的绿榴喜悦开口:“徐大人妄图对我们痛下杀手,必该碎尸万段!至于这白朵,尚还年轻,求夫人赐我为药引!”
她总在研究那些邪门药物已不是秘密,恐怕成为这变态的药引,还不如死了舒服呢。
绿榴很明显是在趁机报复,她想把数次羞辱过自己白朵拿捏到手中,好好折磨一番!
听到此话,白朵拼命摇头,哭得不成人形,让朱容不由满意一笑。
没想总是缺乏存在感的柳琪意外地开口劝说:“姨娘,徐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有皇恩加身,我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妙,不然怕是不好收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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