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吴家人从中作梗,特勤部安排了大批特警和防爆车队守在机场,等那家伙一下飞机,就被当重刑犯一样直接押送走了,颇显得兴师动众。
沈吉被这阵势吓到,坐在回程车内不禁追问:“我让馆长带他回来,只是想追问吴家的事,你们不会直接把他给枪毙了吧?”
“特勤部要讲法律程序的好不?吴弥尔虽然犯下很多恶行,但他国籍并不在华夏,关押还是有点麻烦的。”秦凯转而安慰,“不过他想脱身同样没那么简单,日本那边交给我应付,我保证你能问到想问的事情。”
沈吉不放心:“你们那样对待他,他很容易应激的。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来,我和馆长已经在副本里见识过很多次了。”
“我们不这么对他,他才更有可能痛下杀手。吴家的傀儡非常难以控制,这点我还是有经验的。”秦凯开着车叹气道,“毕竟我可吃过大亏。”
由于彼此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沈吉想也不想就问:“什么大亏啊?”
秦凯回答的语气挺平静:“我师傅就死在吴家傀儡手里,连个全尸都没留,你说我能不提防他们吗?”
沈吉震惊的同时,终于收到馆长在旁若有深意的眼神,恍惚明白这件事正是秦凯不愿意多聊的伤疤,不由结巴道:“既、既然是这样,那还是把他看好了吧。”
秦凯笑了笑,没再多讲什么,更不可能伤春悲秋,只驾着车一路朝实验室开了过去。
*
博物馆在心印界当然是个恐怖又神秘的传说,青丸被沈吉捉住后,以为自己肯定要回博物馆坐牢了,没想到它的终点竟然是间研究室。
那美丽的幻影从药瓶子里飘出来后,难免有些惊奇,然后又慌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会加入了喜福会,准备把我分解掉吧?”
沈吉被留在房间内和心印独处,平静回视:“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老实点我应该不会分解你,但你又要做怪的话,那就保证不了了。”
青丸郁闷:“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吉问:“你认识天垣吗?”
青丸很困惑:“谁?”
梦傀检测后确认:“看来它压根没听说过,这个心印能量很正常,应该全部都是靠自己收集来的。”
事实难免让沈吉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既然不知道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过阵子我会带你回博物馆的。”
*
世界上只有沈吉能够清晰地看到心印的形象,对于守在研究室外的白尘子和江之野而言,少年的举动更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般离奇。
白尘子观察过几分钟才开口:“这些心印我现在有点眉目了,而且我发现事情好像跟你有关。”
江之野完全不意外:“具体说说。”
白尘子条例清晰地解释:“我的确在每一个心印里都检测到了两种能量波长,一种是属于它们自己的,另一种则非常统一,应该属于你们所说的那个叫天垣的特殊心印。只不过天垣的能量没有被完全释放,目前无法探究更多,只能慢慢观察。”
江之野点头:“很有可能,我和沈吉都怀疑天垣的能量被藏在了这些心印当中,所以它才想把它们重新收集回来,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白尘子抬头看他:“天垣的能量和你身上所具备的能量波长是截然相反的。”
江之野平静眨眼:“所以呢?”
“你要知道,宇宙中没有完全巧合的截然相反,如果有,那便不是巧合。”白尘子非常坚定,“这其中肯定存有因果,再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你单独来实验室一趟,我能帮你从心印种获得隐藏的信息。”
*
「观察者数量:122213」
「人类科技进步这么快了?」
「这女人挺聪明的。」
「让令使恢复记忆,对人类很危险呐!」
「这叫什么?打开潘多拉魔盒?」
*
白尘子的话让江之野很满意,他难得对一个人类表示出欣赏:“一直都听说你很厉害,果然你一来实验室就推动了进展。也许你的发现,能彻底解开天垣的面纱。”
白尘子并不开心,表情甚至有些悲伤:“如果我真的厉害,就不会让小奈一个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失去重要的人之后,心态反倒比从前简单,更容易专注。”
这般说完她又轻松的笑了一下:“不讲这些丧气话了。希望我的发现真能带来些希望吧,至少不要让阿吉再像小奈一样——”
这话随着沈吉推门出来戛然而止。
沈吉显得有些失望:“那心印什么都不知道,先放在这里吧,到时候一起带回博物馆,我得回家了。”
最近这几天为了青丸没日没夜的奔波,那强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但沈吉半句怨言都没有,这份坚强也是他极难得的优点。
江之野揉了揉沈吉的头:“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沈吉露出微笑:“那不如在我家吃过晚饭再走吧?阿婆肯定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哎呀,谈恋爱真好呢,甜甜蜜蜜的。”白尘子在旁故意说笑,“我就没这个口福了,晚上又要加班,再见。”
*
自从被卷入心印的纷争之后,沈吉难免离正常的生活越来越遥远了。
江之野一直奢望他能回到从前的日子,但在沈吉自己看来,其实生活怎么样并没有太大所谓,只要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们在一起,便总可以找到那个平衡点的。
吃过饭后,他和馆长在年画店附近的小商业街散步消食,边走边活动了下疲倦的身体:“今天晚上要早点睡了呢,明天又是全新的我!”
江之野淡笑:“你一直都这么积极吗?”
沈吉拉住他的胳膊,抬头朝他眨眨眼:“不然怎么样?因为不如意就要很丧气吗?”
江之野实话实说:“在同龄人里,你算是很坚强的,而且是态度乐观的坚强,有这性格实在不容易。”
沈吉乐了:“干嘛忽然这么正经?”
江之野没回答。
沈吉叹气,对他掏心掏肺道:“我妈离开之后,我跟她相处过的记忆就消失了,不清楚是当时年纪太小,还是受到了特殊的干扰,直到最近才想起来一些。长大的过程中,我只知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是外婆好心收养了我,给了我安稳的生活,这种经历既不幸又幸福,我肯定因此而遇到了很多事情,有好的也有坏的。”
没有父母的小孩多少会受到欺负、被议论,然后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即便不那么关心人类,江之野多少也能想象得到这个少年的经历。
沈吉微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外婆就跟我说,可以不开心,生气了就发泄,难过了就哭,但必须让所有不好的情绪只到自己为止。”
江之野轻声重复:“只到自己为止?”
沈吉点头:“对啊,自己感受到的失望和难过,就在自己身上画个句号,只要不把这种感受再映射到他人身上,事情就不会朝着坏方向发展。我觉得阿婆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一直都这么做,可能因为这样,才没被不愉快的经历变成一个糟糕的人吧?”
江之野垂眸叹息:“你外婆很了不起。难怪小奈会把你托付给她。”
沈吉因这盛赞而失笑:“了不起?她只是个快乐平凡的老太太呀。”
江之野看他:“若你能对人类旁观者清,就会知道能拥有你外婆的那种智慧,用她的态度度过人生,是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沈吉没再否认:“确实,不过我稍微长大以后,凡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反而很少跟她聊心里那些困惑了。”
然后他又道:“也许我真该跟外婆多沟通一下。”
江之野笑而不语,正巧看到路边有家小花店,便停步走了进去,在老板热情的张罗声中,亲自挑选了几种鲜花,慢慢地扎成了个漂亮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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