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里世界还是表世界,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的东西!
黑豹被勒得眼前出现了重影,阵阵发黑的重影中,他看到了一个人,不太看得容貌,只能看到他脸上好像戴着单片眼镜,镜链末端垂坠着一片绿叶样的饰物。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黑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勒在脖子的藤条松了松,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黑豹下意识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脖子上的藤条又收紧,他被勒得再次翻白眼。
明明眼前这个强大的存在抬手之间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偏不。
他如同猫逗老鼠,不要他的性命,却让他足够狼狈,就好像……就好像在给这个人族的小崽子出气一样!
黑豹心下悚然,脖颈上的藤条已经收紧放松了数次,他也在阎王殿门前来回跨了几遭,早已不复刚刚的傲慢嚣张,他气息奄奄,声若游丝:
“大佬……我不该抢小孩子的东西……我知错了———求求、求求您饶了我吧……”
他求饶的大佬没有理他,脖颈上的藤条依旧放松、收紧、放松、收紧……黑豹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在意识消失前,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命休矣!!!
黑豹晕了过去,虞荼更急了。
他刚刚吸收完一部分帝流浆,危急时刻召唤出了那些绿色藤条,他自己操纵起来就像鱼骑自行车,困难到爆炸,切换成珠子幻化的马甲后,难度值上升到了猫控制猫尾巴,绿色藤条有时听使唤,有时不听使唤,他已经在尽力控制这些藤条不要直接把这只豹子勒死了!
虞荼内心疯狂尖叫,黑豹是金钱豹黑色变种,是国一!国一啊!
宰了是要坐牢的!
住手!赶紧住手啊!!!
第7章
“虞荼同学,感谢你对濒危动物保护做出的贡献。”一个警察模样的人和虞荼握手,“近几十年没听说过荒山上有黑豹,但偏僻的镇子夜晚还是要注意安全,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出来闲逛。”
他面前这个孩子才刚成年,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大晚上出来闲逛遇到黑豹吓得摔了一身伤,天降无妄之灾,但遇到的豹子在下山途中被藤条缠住了四肢和脖颈,稀里糊涂撞树上把自己给撞晕了,根本就没来得及给他造成威胁。
最初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和动物保护专家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离谱。
但真正到达现场,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反而就是真相。
总不能是这个孩子拿细细的藤条和黑豹搏斗,把豹子给勒晕了吧?
先不提这个孩子身上都是摔倒后的擦伤,就这个猜测,比黑豹自己把自己撞晕还离谱。
虞荼乖乖地点头:“我就是晚上有点失眠,睡不着才出来溜达,以后不会了。”
他侧过头,看着被动物保护专家们绑在担架上、翻着白眼吐舌头的黑豹:“专家们准备怎么处理他?”
和警察一起赶到的、被称为秦教授的专家听到了他的话,头发半花白的老人笑着回答他:“先带到动物保护站里去进行健康检测,如果有问题,给它治好后再放归山林。”
他说完后看着担架上的黑豹,眼里不知不觉染上了点忧虑,那点笑也消失了:“说实话,从事动物保护这么多年,我从没见到过把自己撞晕的豹子……看这油光水滑的皮毛,也不像是个有智力缺陷的啊……”
“说不定之前是个聪明的,就这段时间傻了呢!”和虞荼讲话的那个警察插了一句,“我听说过守株待兔,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守株待豹的!”
虞荼:“……”
虞荼心虚得不敢说话。
秦教授的助手给绑好的黑豹进行了360度无死角拍照,收集到足够的素材后,加入到了他们的聊天大军:
“如果真的是智障,那就不适合放归了。只能送到动物园里去,好歹能保证下半辈子安稳到老。”
“黑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是濒危物种。”秦教授的助手是个年轻人,他笑眯眯道,“感谢你,我们的研究素材又多了一点。”
虞荼:“不客气。”
在确定完所有的事情经过后,保护动物救助车先离开了小镇,留下来的警察对虞荼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闲逛,很容易遇到危险,虞荼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类似错误后,警察们才在做完笔录后离开。
送走所有人,虞荼没有回住的小楼,而是去了他昨晚准备去的茶馆,茶馆在小镇最清冷的街道最深处,与最前面那户人家还隔了好大一片郁郁葱葱的槐树林。
虞荼到达槐树林的中心,便看见一道古朴的雕花木门,还有从门两侧延伸开的青灰色围墙———与其说是茶馆,倒不如说更像一座私人宅邸。
虞荼将手放在大门最中心的花纹上,“咔哒”一声轻响后,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了内部的景象。
他来到这座小镇不过十来天,先是被迫接受了从天而降的拯救世界任务,后来又忙着在小镇里暂时安家落户,然后突遇男主,测了灵力,拿了录取通知书,完成入学测试……他只在来的第一天匆匆过来确定了一下茶馆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细细发掘内部的玄机。
虞荼走进茶馆,茶馆地面铺着白色的石砖,往前行十余步,架了一座极短的桥,常人只需三五步,便可从桥的一端到达另一端,桥下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但水面上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看不清水里的景象。
走过那座短桥,是一些随意散放的桌椅,桌子椅子都有些陈旧了,带着一种岁月流逝后的古朴沧桑。
这些桌椅背后,有一面“背景墙”。
往下看,墙的根深深扎入了地下,往上看,墙上伸出数道枝丫,郁郁葱葱地遮蔽了这座宅地的上空。
枝叶覆盖,本该是一幅压抑至极的景象,但真正置身其间,星星点点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时,反而让人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静谧美好。
虞荼随意拽了把椅子坐下来,仰头看着那繁茂的枝叶,这株仿佛遮天蔽日长在茶馆内部的树并不是槐树,虞荼也认不出它的品种,只是呆在这棵树枝叶形成的阴影下,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身上的伤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他微微阖着眼,忽然觉得眼皮上多了什么东西,他抬起手,碰到了一片……树叶。
这是一片很漂亮的树叶,形状漂亮,颜色漂亮,带着一种勃勃的生机。
虞荼将它夹在指尖,它在虞荼的指尖慢慢溃散成浅绿的光点,融到了他的眼睛中。
虞荼的视线中,忽然多了一些“东西”。
比如茶馆中遍布的、缠绕在这棵不知名树上的绿藤;比如这些古朴桌椅上密密麻麻、看不清的花纹;比如作为“背景墙”的树身上,有一处波动极不寻常……
虞荼只看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双眼有些发烫,他闭上了眼睛,停顿了几秒后再睁开,眼前的异象就全部消失了。
虞荼还记得之前看到的、“背景墙”上那处奇怪的波动,他循着记忆里的位置走过去,伸手———
天旋地转后,他出现在了一个新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同于外面的明朗疏阔,光线昏黄,有种阴沉的压抑感。
古旧的博物架排成一长排,没入到光线无法照亮的黑暗中,这些架子上摆着许多东西,有些看起来像是年代久远的古董,有些像是街边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有些像是山野中随意捡拾的石头花草……但无论是什么,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虞荼看见自己的口袋在微微发光———是帝流浆。
他将形如橄榄的帝流浆拿出来,帝流浆表面裹着一层柔软的、类似透明薄膜的东西,内部是银色的流动液体,此时液体流动得越来越快,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在他的手中,亮得像一轮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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