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来着?”他慢悠悠提醒。
白在江视线微垂,落到他腿上:“腿好点了吗?”
王方一个眼刀斜了过来。
他生得唇红齿白,又不会让人觉得娘气,是一种开朗乐观又很讨喜的容貌,瞪人一眼根本毫无威慑力。
白在江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低头压了压唇角,再抬头的时候,笑意快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我错了,但我真的很担心你,你是怎么过来的,外面下这么大雨,腿会不会很疼?”
王方“哼”了一声扭过脑袋,又咬了口桃子:“跳楼弄的,没断,就是皮外伤加脱臼,已经养了十来天了,感觉好多了。”
白在江微微震惊:“才养了十来天,你怎么能随便乱跑?”
王方不耐烦道:“老子爱去哪去哪!你他妈怎么也爱管我!赶紧说你的事!”
不敢再怠慢,白在江如实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王方。
然後掠过了一些他和唐钦之间过于异常的回忆。
听完,王方把完好的那条腿支在沙发上,撑着胳膊肘开始思考。
“你的意思是,你毕业旅游一周,回来後银行账户直接多了一百万?”
白在江无奈:“你怎么只听头尾。”
“哪有!”王方扔了桃核,又拿起一个芒果,“我这是懂得抓重点。”
这倒也确实,白在江无法反驳。
“那你不准备报警吗?”王方一边找水果刀一边问,“哎你不给我水果刀啊,我要切芒果。”
白在江起身,去厨房里拿了把水果刀给王方。
“报警的话,感觉有点麻烦。”重新坐下,白在江靠着沙发背语气怅惘道,“那些人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经营那种节目,那肯定是有背景和实力的,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怎么可以有那种勇气去深渊屠龙呢。”
王方一边削芒果一边点头:“也是,而且出去玩一周就能拿一百万也确实很划算。”
白在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哎对了,那个节目叫啥,哪个频道能播?是得外网吧?”
白在江熟练地说了个网域地址,然後拿了颗葡萄开始吃:“你自己回去再看吧,我不太想再看到那些东西。”
“理解理解,肯定有阴影了嘛。”王方开始啃芒果,不一会儿已经把芒果嗦得初见果核,“但你突然到账那么多钱,银行那边不找你事吗?”
白在江:“那些人很谨慎,打款的公司非常干净,备注是抽奖所得。”
“那节目组那边的人也不会找你?”王方又问。
白在江摇摇头:“不确定,和他们签的协议上只有两点要求,不透露,不传播。”
王方笑着:“那你怎么还告诉我呀。”
白在江也笑了:“告诉你又没风险。”
王方“嘿嘿”了几声,视线扫到白在江手上,努了努嘴:“你手上那个怎么弄的啊,在火车上被什么东西咬过吗?”
白在江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一翻过来,无名指近指关节的位置上出现一圈很明显的咬伤,因为咬得范围很小,所以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小动物咬的。
“是蛇吗?”王方问,“那得是有两排牙齿的蛇吧,哈哈。”
白在江轻轻碰了一下,失笑道:“不是,车上没有蛇。”
“那是什么东西弄的?”
“一只很好看的狐狸猫。”
……
临走了,王方挺着肚子站在玄关处,十分坦然地接受自己吃撑了弯不下腰换鞋的现实。
“那小白你以後准备干什么呀,你都财富自由了哎。”
白在江蹲在王方面前,帮他系着鞋带:“这才哪跟哪,这点钱还不够我养你吃水果的。”
王方只“哼”了一声,有一声没哼出来是打了个嗝。
他摇头晃脑地道:“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你可不要那样哦。”
白在江“嗯”了两声,站起身拿过王方的雨衣。
王方很自然地伸手,等着雨衣自己穿上来。
“你这几天真的没事吗?”王方一动不动地任由白在江给自己穿雨衣,语调有点担忧地问他,“你脸色很不好唉。”
贴上脖颈处的防雨结,白在江抖了抖雨衣帽子里的雨水,然後扣在了王方头上。
“不用担心我了。”白在江冲他微笑,“其实也没什么阴影,这段时间我都快忘光了,一回忆感觉跟上辈子的事似的,脸色不好是因为之前把眼镜弄丢了,你知道我没了眼镜就是瞎子。”
王方瘪了瘪嘴,说了句“行吧”,然後又道:“你能走出来就好。”
“当然了,毕竟都是过去式。”白在江给他开门,“而且也没什么可回忆的,过两天我就全忘了。”
王方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看得白在江心惊胆战。
“你真的没问题吗?”
王方背对着他摇了摇手。
“晨哥来抓我,到楼下了。”
“那你坐电梯也慢点。”
王方又摇了摇手。
……
雨势变小的某个早上,白在江撑着伞去医院拿助眠药。
回来的时候雨有点大,白在江加快了脚步。
‘滴滴――’
越着急越倒霉,白在江一个没注意,被路过的电动车刮了一下胳膊,人倒是没什么事,但雨伞很快乐地飞走了。
白在江下意识仰头看伞,又猛地想到眼睛不能进雨水,连忙用手挡在额头上。
一回头,电动车也已经扬长而去。
白在江万分无奈。
幸好街道旁有便利店,白在江走过去,站在门外询问有没有雨伞。
老板从门後抬头,一看到白在江的样子就知道他要什么,立刻拿了把最便宜的雨伞,指着门外的二维码比了个十五。
白在江站在房檐底下扫码付了钱,老板就把伞拿出来了,而且还帮白在江撑开了。
接过伞的时候,白在江听见一声猫叫,顿时全身一僵。
雨伞撑过头顶,白在江看见一辆半挂从店里踱步出来,老板“哎呦哎呦”地抱起它往回走,还在指责它下雨天不要往外跑。
很凉的风吹过,白在江感觉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有些发麻,然後一股难以形容又有些熟悉的颤栗感从胳膊一直延伸到脖颈。
他猫毛过敏。
很小的时候和流浪猫玩过之後才发现的病。
撑着新雨伞往家走的时候,白在江却并没有为自己又要因为过敏而皮肤红痒所担忧,他的大部分心神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
大一的时候,白在江特别喜欢待在图书馆。
因为那里有免费的空调,且比宿舍更安静。
他常常在那一坐就是一下午,大部分时候是为了完成课业,悠闲时间也会看看闲书。
而在那段悠闲轻松的日子里,他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学长。
那个学长每次都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戴着黑色口罩和很低的鸭舌帽。
然後在图书馆门口喂猫。
听一些女生说,这位学长是大四的,很喜欢猫,哪怕实习了也要抽时间过来喂一喂。
其实学校里可爱的小动物很多,有长时间爱护并喂养他们的人也不稀奇。
但令白在江有些抱怨的是,因为那个学长每次都在图书馆门口喂猫,所以有只小猫总是喜欢蹲在那个位置等他。
白在江每次都不得不绕着它走。
偶尔,白在江还能感觉到他在绕过小猫之後,那位学长的视线很奇怪地停留在他的背上。
後来有一天,白在江从图书馆出来发现下雨了,但他没带伞。
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雨停,再不走宿舍就要关门了,白在江只好硬着头皮冲进雨幕。
正在下楼梯的时候,他碰见一个出现在楼梯角落的人,打着伞蹲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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