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影逼近,来到他面前时——
手起刀落的瞬间,来人迅速握住了他下刀的手腕。
连阙的手腕翻转,正欲再次攻击时,却借着换气口微弱的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队长?”
“卧槽……”时云山劫后余生般瘫倒在通道内,用同样压低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阙还未回答,两人身下的长廊内便传来巡查机甲兵的声音:
“有重要文件遗失!快去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非自然生物管理局的那两个人……”
“分头去搜!”
……
管道中的二人都知道此刻不是再说什么的时候,时云山也不再询问,忙推开连阙向另一个方向爬去。
“等一下。”
连阙却突然拉住了要离开的时云山。
……
更衣室机械门外传来一阵阵砸门声。
门内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几名机甲兵对视间都已目光戒备,又转而看向身后的队长。
“破门!”
机甲兵的队长冷声令下,当即有人扣下面罩,抬起手中的机甲,准备破门。
“等一下。”
就在他们即将破门前,一道机械音打断了严阵以待的众人。
众人诧异转过头,只见走近的人正是最高裁决院机械军团的首席指挥官,温律。
见来人是他,刚刚被打断后不服的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
褪去了行动被打断的恼意,在他们微微颔首之下的眼底,那样的恐惧仿佛刻入骨髓。
门前的位置被让了出来。
一身白色制服肃杀的身影穿过一行人来到门前,抬起手再次敲了敲门。
敲门声不急不躁,却每一下都带着令人生畏的冷肃。
更衣室内依旧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冷铁的面具下不辨任何神色。
在长廊落针可闻的沉寂中,男人终于放弃了敲门,将掌纹按在机械面板之上。
厚重的机械门随着解锁应声开启,随着温律走进机甲兵也一同涌入门内。
更衣室内飘散着潮湿的热气,隐隐夹杂着沐浴露的香气。
闯进更衣室的众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怔忪的片刻,内侧浴室的门被自内推开。
擦着头发自浴室内走出的人轻皱起淡漠的眉,只随意裹了一条浴巾。
“温首席这是要干什么?”
连阙擦着头发,靠在浴室门边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带着机械面具的人出示临时搜查请示令,抬手示意后身侧的机甲兵便对更衣室与淋浴间进行搜查。
这些机甲兵将墙柜、长椅、墙砖每一个地方细致搜索,连阙搭在长椅上的制服也自然成为了重点搜查的目标。
在众人搜查的空档,一名机甲兵自门外走进。
“找到时云山了,但是……”
那人目光紧张地瞥过面前肃杀的机械面具:“没有搜到。”
沉默站在门前的裁决院指挥官并未答话,他将视线扫过整间房间,落向棚顶的通风口。
“报告。”
又一名机甲兵跑进更衣室:“科研所内没有外来入侵痕迹,不过……主控系统和监控有被人为篡改的痕迹。”
“报告。”一旁在更衣室内搜索的机甲兵也整齐站好:“没有发现。”
“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擦着头发闲适打量着这一切的人靠在浴室门边,随口问道:“没有的话麻烦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
“没有外部入侵痕迹,那不就是他们两个干的!谁不知道他们管理局的人安了什么心思,东西肯定被藏在哪里!”
机甲兵小队长怒道,他说罢便将目光落向只随意系了一条浴巾的连阙。
遍寻无果的众人依旧没有死心,见状连阙将毛巾搭在一边,淡漠问道:“还要搜哪里?我身上?”
见他这样说,那人便以目光示意属下后便毫不避讳地上前打算搜身。
“退下。”
就在他们欲拉过连阙搜查时,一道冷静肃杀的机械音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小队长的眼底满是不屑与愤怒,却还是闻声停下了动作:“为什么?”
连阙在众人眼底皆看到了并未藏好的轻蔑,却没有一个人再近一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群人,从之前的只字片语中可以推测出,景斯言曾经来自科研所,却最终进入了最高裁决院成为机械军团的指挥官。
这些科研所的机甲兵听从他的命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目光中的鄙夷与畏惧。
还有自己所在的非自然生物管理局。
气氛僵持间,机械面具的主人再次抬手示意:
“我来搜,你们出去。”
“可是……”
“不相信我?”
他微微偏过头,机械面具之下的声音透露着冷意。
机甲兵们只得肃穆颔首,有序地前后自更衣室走出。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温首席打算怎么搜?”
连阙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像是对搜查与结果全然不在意。
那人却登上长椅,目光戒备地检查过通风口:“穿成这样就让他们搜?”
“这样?”连阙挑唇道:“难道不是你们突然闯进来?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
面具之下的人久久未语,半晌后才行至连阙身前:“为什么要洗澡?”
“刚刚不是说了,想洗个澡。”
随着那人的靠近,休息室内的灯光被遮下一道暗影。
连阙起初只觉得如今的景斯言不过是个躲在面具后的孩子,此刻才发现他依旧如从前般高大,周身充斥着迫人的威压。
他靠在浴室门的墙边,不知为何又多余地补充道:
“克拉肯身上有黏液,有点不舒服。”
水滴自半干的发尾垂落在瘦削却充满力量感的胸膛,沿着流畅的肌理线条蜿蜒而下。
一如他自实验室走出时,被浸湿后自身上不断滴落的水珠。
未散的热气顺着敞开的门缝传来,让空气间的温度也变得潮湿而难耐。
“要怎么检查?”
面具下的人脊背紧绷却半晌未语,连阙的视线扫过紧闭的更衣室大门,又落回眼前的人身上。
他说着便伸手打算将身上的浴巾解开。
但他的手刚触到浴巾,就被另一只附着薄茧的手按住。
“你不是要检查?”连阙疑惑抬起头。
“那你就要解浴巾?!”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阙竟在机械音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解开怎么检查?”
连阙没能从他的掌心抽回手,正欲说话间对方却已转而将手附在了他的浴巾一侧。
连阙的身体一僵,退无可退地靠在墙上。
面前的人也愣在原地,他像是只是为了制止连阙的动作,想在不解下浴巾的情况下完成检查。
却未曾想到这样的动作竟更加耐人寻味,那只手附在浴巾上之后便没了动作。
空气也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景斯言率先回过神来,他的动作敷衍又有些心不在焉地从浴巾两侧划过。
“转过去。”
不算长的时间里,这已经是连阙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他才忽然察觉自己的紧张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他是最开始发现景斯言容易害羞,刻意挑衅的人,怎么如今反倒紧张起来。
他闻言背过身,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检查仔细了吗?”
谁知他的话却像是惹恼了身后的人,下一瞬他的双手便被反扣在头顶,身后的机械音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喑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从通风管道离开的?东西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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