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此处需要踏着石头过河,你可要小心一些。”
姜云台对着陆风嘱咐,他们打算一前一后将陆风拥在中间,免得他踩空落了下去。
寒冬腊月的,河面虽然还有雾气不散,看着没有多冷,但是若是真的摔进河里,肯定得大病一场。
后来的武诏先虽与陆风交谈不多,但是他见陆风眼睛看不见,就站出来道:“何须如此麻烦,我背先生过去就是。”
见他真要蹲下,安从郡赶紧把人拉住,“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就算是你们摔下去,被河水冲走,先生都不会摔。”
他可是看见陆风御风自由来去的,区区一条溪河,又如何能拦得住陆风。
陆风也是拱手道谢:“多谢诸位好意,但无需担忧陆某。”
说罢,他直接向前一踏,稳稳当当就落在了过河的石头之上。
众人见状,就不再纠结,姜云台与易水寒在前,陆风紧随其后,后面跟着安从郡和武诏先,五人就这么踏上了垫脚石。
这些放置在河中的巨石看来是有人专门搬过来的,水深处的石块都又高又大,十分方便。
靠近河岸的两侧水流平缓,溪水从石块之间流过,水底清澈可见,到处都是被水流冲得圆滑的石头,石块之上还有细小的鱼虾在上游荡。
五人一路走一路看,十分有闲情逸致。
驻足之时,陆风就站在石块之上,手里拿着青竹竿,静静感受着河面上吹来的带着水草味的风。
天地之大,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深有体会,在这山水之中站着,风声水声混为一体,过往烦恼都显得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安从郡也有所感,不由叹息道:“如今深觉人之渺小,宛如脚下河底的一粒泥沙,名利皆是过眼云烟。”
武诏先见安从郡悠哉悠哉,不禁问到:“既然如此看得开,名利都可以不要了,那欠我五十两什么时候还给我?”
安从郡:……
不知不觉就行到了水急处,在后面的安从郡和武诏先打太极之时,前面探路的人却是不顺。
过河的石块早已被湍急的水浪打湿,走在前面的姜云台脚下打滑,险些就被河风给吹到了水里。
稳住身形后,姜云台回头嘱咐众人小心一些,却因为风声太大,他的话刚出口就散在了风里。
易水寒紧随其后,只是他终究是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身体并没有姜云台这样稳,身子一歪就往河水中跌去,吓得前面的姜云台忙想回头帮扶。
千钧一发之际,陆风伸手虚虚一抬,原本急乱的风就开始往反方向吹,将要摔进河里的易水寒硬生生就给扶正了。
姜云台伸出的手就这么僵硬的横在空中,陆风后面的安从郡和武诏先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姜云台却是看得清楚,但是因为看得太清楚,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生出错觉了。
方才他明明看见易水寒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河里,但是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就回到了石块上好好站着,就仿佛是自己好像眼花,看错了一样。
其实满心疑惑的不止是他。
易水寒也是如此,他感觉方才自己像是被风给扶了一把,现在还恍在梦中。
“这……我……”
“先过河再说。”姜云台怕事情重演,不愿在河中央停留。
陆风依旧平静,收回手淡定过河。
这一次,河面上的风像是突然转性了一般,温和到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众人有惊无险的上岸之后,易水寒都还心有余悸,坐到一旁休息。
“好险,老夫差点就成第一个跌落到河里淹死的大儒了。”
安从郡他们听易水寒细说那惊险的一幕,都在心中替易水寒感到后怕。
“真是奇怪了,像是被人扶着过河了一样。”
武诏先和安从郡不曾亲眼看见,所以安慰道:“许是紧张之余出现的错觉吧。”
陆风也道:“吉人自有天相。”
虽然这四人眉心处的黑气并没有散去,反而是比先前还要浓烈,甚至已经到了影响他们几人面相的程度。
但这个时候不合适说出影响他们心境的话。
“承先生吉言了。”
休息一会儿后,几人收拾好心情继续上路。
一路上,陆风都在观察他们身上的黑气。
先前行到河中央,见易水寒身上的黑气大涨,他还以为助易水寒他们过河之后,他们身上的黑气自然会消失,但是没想到现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浓。
其他几人都是如此。
陆风十分好奇他们就接下来会遇见什么。
路上,心情恢复的易水寒还打趣道,“没想到为了一口梅香,老夫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历经磨难。”
“一会儿的梅香定然不会让诸位失望!”
安从郡信誓旦旦的保证。
“要是夸大其词了,从郡你可要请客吃饭。”
“那是自然!”
谈话间,山坳越来越近,而四人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重。
陆风皱眉抬起头看向山坳,却发现前方没有任何怪异不妥的地方,十分平常,隐隐还有幽香。
“先生,到了。”
这山坳也不远,过了河往前走一段路就看见了山坳口。
众人还没进山坳就闻到了阵阵梅香,还有此起彼伏的人声。
循着山路进去,入眼就是几树盛开的梅花,梅树下聚集几个年轻的读书人,正在围炉煮茶,时不时还要对两句诗词。
茶香与花香交映,易水寒他们忘了过河之事,心情无比的好。
那些年轻人看见陆风他们过来,虽然不明白他们是什么身份,但是见几人都谈吐不俗,气质不凡,就本能地站起身来与几人拱手行礼。
“见过几位老先生,见过兄台。”
易水寒他们只是随意拜拜手,早就习惯了这事。
陆风则是拱手回礼,之后就跟着安从郡他们往更深处走去。
在几人走远之后,那几个在树下煮茶的读书人都好奇地谈论起了安从郡他们的身份。
“这几位老先生光是看气势,就不像寻常书院里的夫子。”
“我瞧着也眼生。”
“怕是来登亭的,不如跟上去看一看,今天的亭子可不好登。”
“走走走,去看看。”
说罢,几人浇灭树下火堆跟了上去。
山坳非常之大,五步一梅花,三步见游人。
来此处冬游的人非常多,男女老少皆有,只是大多都是读书人,也有女子三三两两相约来此,只是有意和男子隔开了一些距离。
陆风他们自然也不会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挤,而是直奔山坳中心的凉亭。
路上遇见了不少人,这些人中除了相约游玩之外,还有书院夫子带着学生过来游学的,一路都是读书声和作诗词声,无不是以梅花为主题。
当然饮酒作乐的也不在少数。
安从郡他们停下来听过几耳,但是听完之后都是摇摇头,不再停留地往前而去。
他们几人十分惹眼,不少人频频看过来。
易水寒白胡垂落,身上是藏蓝色的大袖大袍,脸上挂着儒雅慈祥的笑容,文豪大家之气尽显。
姜云台和安从郡虽年纪未及易水寒,但是也同样气度不凡。武诏先步伐稳健,气势如虹,也无人敢小觑他。
倒是陆风的年龄在他们四人中显得尤为突出。而且他手持竹杖,仅仅是那双眼睛就足以让人多看他两眼,何况一袭青衫在梅花之间更显潇洒随和。
四人都不在意他人目光,安从郡自然地跟在陆风的身边问:“先生觉得先前听见的诗如何?”
安从郡说的是方才他们路过游学队伍时,从队伍中传来的新作的诗。
想起那诗,陆风思虑良久,淡淡道:“挺好。”
听见这两个字,安从郡捋捋胡子,“嗯,对那作诗的学子来说可能还不错。”
但是要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差强人意。只是大家素不相识,他们也不好跳出来说人家的诗太差,所以陆风说挺好两字还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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