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越的应声毫无波澜也没有信息量:“嗯。”
电影的过渡阶段轻松了很多,搞笑担当的配角闹出各种错漏百出的笑话,每制造出一个笑料,台下学生几千人都笑成一团。
卢骄本来也在其中,如果这是一场真人表演的舞台剧,那他一定是台下反馈最激烈的热心观众之一。
不过不知道为何,他这会儿却矜持了一些,没有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事实上,他好像都没怎么投入到搞笑情节中,还在默默地想,阮越刚安静得要命,一句话都没吭声,要不也不至于没发现对方。
也不知道阮越这么情绪寡淡的人,看搞笑电影会不会笑?
这么一想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荧屏上的配角在热闹的大厅里做着滑稽的动作,台下的学生接连不断地发出笑声。
而卢骄正扭过去去看阮越,借着难得亮了几度的光线观察阮越。
阮越的嘴角好像有微微地上扬,但不明显,笑不露齿看起来好像只是唇角不带情绪地扯了一下而已。
看眼睛更是看不出来。有的人笑开怀会眼睛弯成月牙形,笑意很明显。阮越不一样,你能从他眼神里最清晰获取的情绪是生气。
不过此时是明显的疑惑。
阮越的头转了过来,开声问:“怎么了?”
卢骄吓一跳,猛地躲开视线,但又自觉没做什么亏心事,立马转回去。“你怎么不笑,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电影正在播放跃动的舞曲,伴随着一连串夸张搞笑的动作戏,声响大得震耳朵,隔壁几个男生笑声像公鸡打鸣。
卢骄想都没想,拉着自己的小马扎往阮越的方向凑近过去,好让他们能听到彼此说话的声音。
阮越好像下意识地想往相反的方向躲,然后又生生忍住没动。
卢骄在看他,他盯着大荧幕,声音有些紧绷,以至于语气显得严肃而死板:“还行,挺好笑的。”
卢骄:“……”
好可怕啊,感觉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把阮越逗得开怀大笑一样,他是不是出生就被剥夺了笑点,才这么严肃?
卢骄追问:“你看小品会笑吗?看相声呢?看网络段子呢?”
阮越回答得很认真:“看情况。”
卢骄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什么?”阮越问,他肢体放松了些,尽管还在看电影,身躯却不自觉地朝着卢骄的方向凑过去一点。
卢骄却迟迟没有吭声,阮越终于好奇忍不住扭头,就突然感觉到卢骄的手伸过来。
影影绰绰的灯光只能映照着面庞,黑暗下什么也没看清。
下一秒,阮越就感觉到卢骄的手指碰到他的腰,还拨动手指轻挠了他一下。
那触感仿佛是从卢骄的指尖释放电流,对触感敏锐的腰侧被电到了一样,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酥麻。
阮越瞪大了眼睛,猛地挥手扫开卢骄,气急败坏地瞪他:“你干什么!!”
第50章
如果在光线足够明亮的白天, 卢骄应该能发现阮越激烈的情绪表达不只有愤怒一种情绪。
他耳根都红了,连带着脖颈也泛着不同寻常的粉,声音紧紧绷着, 不只是因为被惊吓到,还有更多潜藏的隐晦情绪在翻涌。
电影正好转场进入到空镜, 音量小了一些, 在后半排的区域, 猛然发出的骚动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注意。
阮越完全没有以往的冷静克制, 他身后是隔壁班的同学, 本来还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此时他拉着小马扎后退到几乎要混入隔壁班的队伍之中,试图和卢骄拉开距离。
“轰——砰!”
电影里的轰炸机正飞驰划过低空,留下轰然在废墟上爆开的炸弹。
阮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同样在这声响之中轰然炸开, 跳动剧烈得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
腰间好像还残留着被触碰的感觉和对方的温度, 那股难以形容的战栗仿佛沿着背脊攀爬,浑身都因此被电得发麻。
两个人静默对峙着,而电影已经快速进入到两军对峙的激烈摩擦,随着画面里尘土飞扬, 色调亮度暗下去, 也看不清场下的观众在做什么。
看热闹的人看着也瞧不出什么名头来, 逐渐被电影情节吸引, 没有再好奇张望了。
卢骄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手欠。
但是他只是脑子里想了一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有什么非常精彩有趣足够好笑的笑话, 所以所以换一个方式尝试来逗笑阮越罢了。
看阮越戒备又愤怒的模样, 他好像迟钝地意识到, 他和阮越大概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或者阮越觉得他的行为实在很冒犯。
这个认知让卢骄一下子心情好像都因此低落了好几分。
——他不应该和阮越开这样的玩笑。
为了避免两人的关系再度进入到之前的僵硬关系, 卢骄还是把小马扎稍微又挪过去一点,小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阮越直瞪他,荧屏上的光落在他脸上,随着画面变化流转着掠过,时隐时现叫人看不真切。
他一言不发,似乎还在生气。
卢骄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只是想逗你笑,没别的意思,如果冒犯到你,我和你道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阮越张了张嘴,几乎在卢骄断断续续说完地下一秒就脱口而出:“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卢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没有觉得冒犯,没有觉得生气,还是什么?
但阮越没再深入往下讲了,他只说:“你坐过去一点。”
卢骄拉着自己的小马扎,但没动,只小声说:“坐远了说话听不到。”
阮越瞪他,但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这边都是四班的人了,我们挪回去。”
卢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照做。
两人终于蹭回原来的位置,卢骄还想说话,阮越就开口说:“看电影吧。”
他还真的认真地盯着大荧幕看了起来,商业片即便走神了片刻,也能立刻接上剧情,没有什么理解障碍。
但卢骄就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来来回回地犹豫,还是往阮越的方向蹭过去一点,问他:“你还生气吗?”
余光扫过,阮越都没有在看他,还盯着电影看,嘴唇抿成一条线。
隔了许久,卢骄都怀疑他是不是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想再重复问一遍的时候,阮越才终于吭声:“我没生气,我只是吓到了。”
卢骄光明正大地看他,阮越连坐在小马扎上看电影都腰板挺直,正经得好像在听校领导开会一样。
卢骄垂眸收敛了视线,视线顺着阮越的肩臂往下,直到沉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他觉得手心有点痒,又说不清那微妙细弱的难捱是来源于何处。
阮越的腰好像很细,摸起来很软。
但他只碰了一下,甚至说不清这是真实的感知,还是事后来源于自我幻想的补足。
他不确定,所以他很想……
再摸一次。
这冲动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卢骄吓一跳,躲闪着慌乱挪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阮越了。
电影画面里敌军来犯的响起一阵比一阵更加急促的警报声,尖锐地刺激着耳膜。
卢骄感觉那警报声好像敲在他心脏上一样。
非常不妙的预感。
……
后半部分电影情节一环扣紧一环,几乎没有给观众一点喘息的空间。不管卢骄和阮越是正常交流沟通了,还是依旧不对劲的状态,都没有其他人有心思分神去注意他们俩。
等到电影放映结束,大家又各自拎着小马扎,分别回各自的宿舍去休息了。
隔天一早就又有新的实践活动,今天的活动安排没有昨天那么具有挑战性了,照例是听了专题讲座,然后安排每个班去参观农业机械。
没有什么动手实践的内容,但是参观完需要写报告感想,大家都各自拿着纸笔,一路跟着记录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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