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一失忆就变戏精(38)
怎么办,突然对仙界一点期待都没有了…
怀着一丝对仙界仙人默哀的心情,他继续看了下去。
“我很生气,因为我发现义父竟然偷看我的日记,因为他偷看完我写的日记之后,今天就跑去揍了昨天那几个仙人。”
“可是父亲说过,日记只能自己看,别人是不能偷看的。”
“于是我跑去告诉了父亲,父亲又跑去把把义父揍了一顿。”
“果然父亲才是最厉害的,虽然义父平时也很厉害,想揍谁就揍谁,但是每次跟父亲打架时他都不敢还手,所以父亲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面对着日记里小孩对于自己父亲的吹嘘,秋宸之却是眉头一皱,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小孩提到了自己的亲爹,又提到了自己的干爹……怎么到现在都没提一句自己的亲妈?
怀揣着这样一个疑问,他又翻开一页 。
“昨日义父挨过揍之后,知道是我向父亲告的状,于是今日又跑来打了我一顿屁股。”
“屁股好疼……我要告诉父亲!”
“义父知道我的想法后,还蹲在我身边,眯着眼睛戳我脑门,说我是个长不大的告状精,早知道当初就不手贱把我河里捡回来了。”
“???”
“义父又开始逗我玩了,当我三岁小孩呢!谁家孩子不是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反而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再说了,我跟父亲这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看到这里,秋宸之不禁眉心一跳,心道怪不得这小孩从来没提到过自己的母亲,原来是捡来的。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这孩子接下来心碎的画面。
于是他又翻开一页。
“今天我向一群白花花的仙人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且询问他们自己的观点对不对,自己是不是几乎和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结果一群人全都是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怎么回事?难道我其实和父亲长得并不像吗?可是儿子不应该和父亲很相像才对吗?”
“可是明明就很像啊!我和父亲一样,皮肤也是特别白,白得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我的头发也是特别黑,又黑又长又亮又光滑,父亲平时很喜欢揉我的脑袋,所以我从来都不束发。”
“而且我的眼睛也是黑沉沉没有一丝杂色,我平时还喜欢穿黑色的衣服……”
“…等等!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特意跑去看了看义父,义父那时正在喝酒,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因为美酒而发亮,身上黑色的玄袍都被漏下的酒水打湿了,一头又黑又亮又顺滑的长发从来不束冠,就算喝了再多美酒,苍白的皮肤也升不起一丝红晕…”
“……”
“怪不得之前我说自己像父亲,结果仙人们都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原来我和义父才是真正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到底是谁生出来的?…不行,明日我一定要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等等!不大对呀?
这一页日记包含的信息量太大,秋宸之看到这里,看的是目瞪口呆,被日记里流露出的信息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个孩子的“父亲”和“义父”…他们俩的关系是不是不大对头?
为什么小孩会觉得自己是被这俩人生出来的?
他不禁颤着手,翻开了下一页日记。
“日了狗了,原来我真是捡来的——”
刚翻开这页,一句粗话顿时跳出来,字迹格外粗重,像是字迹的主人怀揣着莫大的愤怒和崩溃的心情,才写出的这行字。
秋宸之眉头一挑,继续看了下去。
“今日我去找父亲求证,结果父亲竟然抱着我去了一趟冥界。”
“冥土一直黑漆漆的,和仙界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我也不太喜欢,可是父亲却把我带到了冥界著名的冥河上空,认真的指出一块地方,告诉我,当初义父就是在哪里捡到我的。”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绝望的问父亲,为啥义父当初要把我捡回来?”
“父亲竟然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说义父当初只是不小心而已,这件事不能怪他。”
“……什么叫做不小心而已?”
“父亲继续说,义父年轻时很爱玩,为了在他面前逞能,就跟别人打赌看谁敢跳入一片死寂的冥河,率先在凶险的煞气中捞取冥河底部冥魂石。”
“因为冥魂石最是宝贵,所以义父在跳下去之前,还曾大笑着向父亲承诺,不管他这次能不能捞到冥魂石,都要把自己在河里捞到的第一件宝物送给父亲。”
“然后义父和自己的竞争对手一同跳入冥河里,最后他的竞争对手竟然真的好运气捞了一块冥魂石上来……而他则是一脸懵逼的捧着一个孩子浮了上来。”
“义父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孩会出现在冥河的河底,虽然这一片死寂的冥河孕育了冥土上的生灵,但就算是冥族人,也都是从自己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根本没有谁是从河里被捞上来的。”
“最后,看在我的血脉也是个冥族人,和义父是同族的份上,义父不忍心把我从哪来的再丢哪儿去,毕竟冥族的数量实在是太稀少了。”
“他选择养了我一段时间……然后差点把我给养死。”
“义父由此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养孩子。”
“幸好,父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提出收养我,把我带到仙界抚养,如此一来我才侥幸长这么大。”
“听完父亲的讲述后,我整个人都懵了,非常崩溃,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懵懵懂懂的。”
“原来我真不是亲生的……”
秋宸之读到这里,不禁稍稍同情了下日记里的孩子,然后再翻一页…
一片空白。
他有点惊讶,又快速的在这个日记本上翻了几下,都是看到一片空白,显然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这个孩子并没有继续写日记。
兴许是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一时打击太大?
秋宸之思索了一会,然后一口气把日记翻到了最后几页。
最后的几页日记里,倒是又有了一些文字,此时的笔迹比起一开头来,竟是显得沉稳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中间隔得时间太长,此时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一些,早已度过启蒙阶段。
他翻开其中一页。
“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义父又吵架了……”
秋宸之若有思索,又往后翻了一页。
“最近父亲和义父连架都不吵了,义父也不经常来仙界喝酒,父亲也不再带着我去冥界游玩,两人连面都不常见了”
“父亲最近笑的时候越来越少,整个人都很冷淡,眼睛里漠然一片,几乎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翻到最后一页。
“今日,父亲难得温和下来,少见的找我谈话,我真的很高兴。”
“父亲表示要把一件东西藏在我这里,我向他推荐了我的小木箱,绝对安全,我最重要的宝贝都是放在这里的。”
“看见我的小木箱,父亲竟然罕见的笑了笑,嘴角勾出的弧度特别温柔,然后真的把他的宝贝藏在了里面。”
“今日能帮助到父亲,我高兴得晚上几乎睡不着觉。”
“不过明日父亲要我搬到他那里去居住,我得珍惜一下和我的小床躺在一起的时光,搬出去之后我可能就不经常回到这个住处了。”
“我得跟墙上画着的小猪道了个别,还有那个穿着裤子的方块小人,那只老鼠和鸭子,那七只小葫芦,还有两只熊……”
“大家晚安!”
在这页日记的最底下,写日记的小孩子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名字——秋冥。
日记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显然,住在这个房间里,叫做秋冥的孩子,在搬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秋宸之将最后一页日记反复观看了几遍,始终不知道日记里所描述的,孩子的父亲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
他又在箱子的底部搜寻了一遍,小心翼翼尽量不把这个孩子心爱的小箱子翻乱。
仔细搜寻过后,他最后的确在箱子不起眼的死角处,揪出来一团破烂似的纸团。
这就是特别到需要藏起来宝物?
他小心翼翼的展开破烂的纸团,只见这张废纸上,竟然还用笔墨细细勾勒出一幅画。
一条蛇,一条咬住自己尾巴,将身体弯成圆环的蛇。
秋宸之顿时睁大眼睛。
这画上的,不就是著名的奥罗波若蛇吗?
也就是现代人所熟悉的咬尾蛇,也叫它衔尾蛇,在中学的课本上就曾有过这么一幅画,只要稍稍了解过的人都知道,这条蛇在一些神话和哲学体系中经常出现。
奥罗波若蛇,代表了“自我参照”和“无限循环”,在无限自我毁灭中再次重建自己,几乎就是一个无解的轮回。
留下这么一幅画,难道又是那个穿越者所为?
他是想说明什么?
沉思之间,他又将视线投入这团图画所包裹的东西上。
一枚闪亮的碎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缺失的。
秋宸之看着这枚碎片,只觉得莫名的熟悉,不禁迟疑的伸出手,指尖轻轻一触。
……
与此同时,远在九天之外的仙界。
秋冥面无表情,一袭黑衣长发,步履匆匆的走在仙界与外界的交际处。
就在秋宸之的指尖触碰到碎片的那一瞬间,他也忽地停下脚步,心头一动,立即将目光投向脚下的凡尘之间。
那个东西…被人触动了。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父亲曾经布下的棋局,预先设好的所有棋子也终于落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义父…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会不会成为其中的变数?
一时间,他的脑中思绪纷乱,心思急转之间,秋冥几乎想要抛下仙界的事务,擅自违反父亲曾经颁布的禁令,偷偷的去凡间界瞧一瞧。
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可是他却定定的站在云端之上,目光投向永远也看不清的凡间界,却始终没有动一下。
现在他不能去凡间……绝对不能。
至少在他身后的尾巴甩开之前,他不能泄露出父亲的行踪。
“哟,这不是仙界的冥族小子吗?小家伙你怎么在这儿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