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失败以后(151)
“甚好。”
相长宁便将混沌召出来,因石洞不够宽敞,是以他特意将混沌的体型变小了,这么一看,倒真像一只长毛犬一般,它侧了侧头,作出一副打量的姿态,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折射出青幽幽的光芒,鬼火也似。
相长宁对秦于晏道:“混沌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不过你可以用神识与其交谈。”
秦于晏点点头,正欲开口时,表情忽然一肃,朝右方看去,相长宁也发觉有异,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数道神识在附近搜寻扫视,至少有七八人之多。
是什么人?
相长宁皱了皱眉,道:“我出去看看。”
秦于晏立即道:“我与你同去。”
相长宁略微沉吟片刻,拒绝道:“不必,我看看便回,你如今情况不稳定,若到时候又出什么事情,反倒不妙。”
他见秦于晏还欲说什么,又将目光投向混沌,就这么小会功夫,它就已经垂下头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了,若是再过片刻,估计就要趴在地上了。
相长宁道:“以我如今的修为,难道还怕什么人不成?若事情不对,我自然会回来找你。”
秦于晏见他态度坚决,遂无奈答应,相长宁又看了看手中的魔婴,想了想,叫了混沌一声。
混沌过了半天才给反应,略微直起身来,一双青幽幽的眼睛看着他,相长宁把那魔婴封印住,然后向它的方向一抛,混沌适时地张开大口,将魔婴叼住。
魔婴就仿佛是被冒犯了一般,高声尖叫起来:“你竟敢这样对本座!你会后悔的!”
那声音实在是吵,相长宁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混沌将嘴巴一闭,魔婴被整个含在嘴里了,只留下两条白胖胖的小细腿儿在外头胡乱挣扎着,显得十分绝望。
相长宁勾起唇角笑了,朝秦于晏微微颔首,道:“我去了。”
秦于晏应了一声,又仔细叮嘱道:“万事小心,若有不对……”
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样物事来,对相长宁道:“若有不对,你便将这枚玉佩捏碎,我立刻便会有所察觉,前去接应你。”
相长宁低头看了看,只见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白玉佩,上面刻着纵横的剑纹,深蓝色的穗子,玉佩灵气盎然,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相长宁伸手将那玉佩接过来,想了想,也摸出一个小东西递过去,笑道:“这个是从前雕着玩的一个小东西,便留给你罢。”
他说罢,待秦于晏接了,转身便离开了石洞,秦于晏见他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后,这才低头看了看,是一枚竹哨,通体苍翠,但是仔细一看,却又似乎不是竹子,材质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入手温凉,表面细腻无比,上面刻着细致的竹节,十分简洁。
秦于晏细细打量着那竹哨,眼底透露出几分愉悦来,将竹哨握住手心摩挲了几下,才珍而重之地放入储物袋中,回头一看,却见那只混沌打瞌睡打得正香,已经快要溜到地上去了,半点上古凶兽的威风都没有,魔婴仍旧在拼命倒腾着两条腿,试图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从对方的大嘴里面拔出来,只是努力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效果,遂只能恨恨放弃。
却说相长宁出了石洞,立即感觉到有神识扫过自己的身上,这说明他被来人发现了。
他倒也并不慌,从容迈了出去,很快,一行人陆陆续续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看了那群人的模样服饰,相长宁略有些惊异地挑了挑眉。
而那行人中,有一名女子也惊讶地失声叫道:“长宁师兄!”
其他人纷纷侧目而视,一名中年修士沉声道:“婉婉,你认得此人?”
那名为婉婉的女子张了张口,道:“认得,我记得他曾是玄鹤师叔的侍剑弟子……”
相长宁闻声看去,只见叫他为长宁师兄的那名女子模样娇俏,看上去有些面熟,思索片刻,他才恍然,这一行人都是清虚宗的修士,那女子似乎是秦于晏的某位师侄,名叫云婉婉,从前在寒渊城见过一回。
相长宁没说话,云婉婉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了,眼前这名青年虽然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的修为深不可测,而当初在寒渊城见到的那位长宁师兄,不过是结丹期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他的修为怎么可能一举进入元婴期?怕是吃了天材地宝也不可能进境这样快的。
这么想着,云婉婉又迟疑着,低声道:“或许是我认错人了,那位师兄修为没有这么高才对……”
之前问她的那人是个中年修士,面有长须,听罢便肃容道:“无论是不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弄个清楚,我们是来捉秦于晏那叛徒的,追魂香到了此处便盘桓不前,想必他就在这附近。”
那中年修士说着,便向相长宁拱手道:“这位道友,请问阁下在此处是否见到一名黑色衣衫的剑修?”
他也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自恃与相长宁不相上下,遂以平辈相称,相长宁微微眯了眯眼,心道,秦于晏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清虚宗的修士要称他为叛徒?
这么想着,相长宁慢慢地开口道:“大概是没有的。”
那修士听了,敏锐地问道:“什么叫大概?”
相长宁嗤笑一声,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道:“我一向最厌恶剑修,就算是见到,说不得也被我杀了,哪儿还记得这么多?”
“你——”
相长宁退后半步,懒得看他们的表情,径自下了逐客令:“都滚罢。”
对面一行剑修面色都不太好看,毕竟被人当着面说滚,其中几人气愤非常,上前一步正欲说话,却被那中年修士拦住,沉声道:“罢了,我们继续找,别耽搁时间,让那叛徒跑了。”
他说着,眼睛略微一瞟,落在了下方,那里正蹲着一个人,不知是做什么的,其中一人连忙道:“师叔祖,那里有人,我们去问一问。”
相长宁目光顿时一凝,暗道失策,竟然是那陈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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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陈沙正蹲在地上, 愁苦着一张脸,等那位前辈出来,他到底是不敢擅自离开,唯恐相长宁出来不见了他, 又找他麻烦,自己不过区区一介筑基期修为,遇上那等元婴期大能,怕是只有趴在地上的份了, 对方一个不高兴,动动手指头, 他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想着,陈沙心里既是害怕, 又是煎熬,正在这时,他察觉到有人靠近,遂立即抬起头来, 顿时愣住了,他缩了缩脖子, 看着面前这忽然从而降的一行人, 小声道:“几位前辈,可是有事?”
那为首的中年修士开门见山道:“向你打听一个人,不必紧张。”
陈沙干巴巴一笑, 连忙道:“前辈请讲, 请讲。”
那中年修士道:“你可在此处见到了一个身着黑衣衣裳的剑修?”
陈沙一懵, 下意识朝上方看去,哪知脖子才抬到一半的时候,便僵住不能动弹了,他感觉到一股隐约的力道,将他的头往下压,与此同时,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告诉他们,没有看到。”
陈沙顿时一个哆嗦,立即照那声音所说的,向那几人道:“没、没有,我没有见到过什么剑修。”
他虽然否认得很快,但是正是因为语速太快,才引起了清虚宗修士的疑心,一人怀疑道:“你再好好想想,当真没有看到?我们找那人有事,你若是知道,万万不要隐瞒,否则耽误了我们的事情,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他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同时还放出了自身的威压,陈沙顿时惶惶然起来,他能感觉到面前几人都不是好惹的,但是自己头顶上还有一个更加不好惹的,遂吭哧了半天,一个字都不敢说。
清虚宗的修士们见状,心中的怀疑愈深,加重了威压,陈沙哪里敌得过?差点整个人被压趴在地上,他这一下受不住了,连连急声求饶道:“我知道,我说,我说!”
相长宁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指尖微弹,一道灵光转瞬便蹿了出去,在那陈沙开口之前,便刺穿了他的咽喉,霎时间鲜血高高喷溅而起,那些清虚宗的修士们眼看不对,袍袖一挥,这才避免了被那些血溅个正着。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自然而然也就注意到了相长宁的存在,俱是齐齐抬头看去,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清虚宗领头的那中年修士沉声道:“阁下这是何意?”
相长宁懒洋洋一笑,道:“杀了个人而已,怎么?杀不得吗?”
那中年修士语气中带着质问:“杀自然是可以杀,这是阁下为何要赶在他说出口之前动手,莫不是怕他说点什么?”
相长宁抱着双臂,哼笑道:“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擅自跑来撒野?”
闻言,清虚宗众修士皆是面露忿然,他们处于大宗门中,还从未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一个青年修士气不过,上前一步,怒道:“阁下好生霸道,竟然——”
话未说完,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朝自己袭来,然后下一刻,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便跪趴在地上,却听相长宁气定神闲地道:“真是没礼貌,要叫前辈,我做事也是你能随意置喙的么。”
那青年修士心中大惊,手足皆是僵直发麻,半点都动弹不得,好在过了片刻,那威压便被一股温和的力道卸去了,他这才得了片刻喘息,被其余同门七手八脚地扶起,却是再也不敢贸贸然开口了。
中年修士抬头朝相长宁看过来,沉声道:“阁下此举,是要揽下这桩事了?实不相瞒,我们找的那人,是宗门内一个叛逆弟子,阁下可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