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失败以后(88)
云婉婉急了:“蝉儿!”
相长宁靠在栏杆上看得津津有味,心道好一出戏啊啧啧,正起劲间,忽见秦于晏面上笑容一收,笑意如冰封的水面一般层层退却,朝这边看过来,沉声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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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长宁:哈哈哈哈这是凭本事单的身啊哈哈哈嗝!
秦于晏:哦?是吗?冷漠脸.jpg
第97章
“什么人?”
相长宁心中略微一惊, 想不到自己竟然暴露了, 不过看来这几年间,秦于晏的修为进境至少提升了一大截,他正想着, 便听秦于晏道:“躲躲藏藏, 非君子所为, 阁下大半夜地躲在此处,莫非是想要行不轨之事?”
既然被识破了, 相长宁也不再躲藏, 索性露出身形来, 笑嘻嘻道:“哪里哪里?道友误会了, 在下不过是路过罢了。”
云婉婉两人见他忽然现身,都是一惊,那位叫蝉儿的女子面色微微发白,她自然是很快便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声喷嚏,原以为是错觉,不想当真有人藏在暗处。
秦于晏打量着轩窗对面的青年, 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对方十分眼熟, 但是乍一看, 却又可以肯定自己是没有见过这人的。
青年容貌清秀, 眉目如浅墨画就, 一双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透出几分琉璃似的灰来, 他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眉眼微弯,仿佛总在打什么小算盘一般。
秦于晏越看越觉得眼熟,尔后心中忽然微微一跳,这人若是脸再小些,脸颊再鼓一些,眼睛要再圆点儿的话……渐渐的,一张久违的面孔从尘封的记忆中浮现出来,如同深潭中冉冉升起的水泡一般。
他再三将那青年打量一番,才略带疑惑地道:“长宁?”
听得这一声,相长宁忽而笑起来,眼角微弯,道:“我还以为道君不记得我了呢。”
秦于晏顿了顿,才慢慢地道:“好久不见了。”
相长宁笑道:“难得故友重逢,道君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么?”
秦于晏自然不会拒绝,道:“请进。”
相长宁进了屋,便听云婉婉好奇道:“师叔,这位是您的朋友么?”
秦于晏点点头,解释道:“从前的朋友,已有许多年不见了。”
云婉婉拍手感叹道:“真是巧了。”
一旁的蝉儿的反应却是与她截然不同,尽管她已经竭力抑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是一旦发现相长宁的目光移过去,她便有些紧张起来,连茶杯都要拿不稳了。
她越是心虚,相长宁便越是觉得有趣,与秦于晏说话时,唇边带笑,频频看她,看得蝉儿惊慌失措,那股子心虚的意味怎么遮都遮不住,最后就连云婉婉都有所察觉了,好奇道:“蝉儿,你怎么了?莫不是身体不适?”
蝉儿乍闻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弹了一下,失手带倒了茶盏,霎时间滚烫的茶水蔓延开去,疼得她低呼一声。
还未等云婉婉几人说话,她便立即站起来,低声道:“实在抱歉,不当心弄湿了衣裳,请恕奴家失陪了。”
她说完,便起身匆匆离去了,云婉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很快便隐入黑夜中。
相长宁若有所思地盯着轩窗对面,那女子穿过回廊,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就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立即撇开头去,不敢再多看,微微垂下眼,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相长宁顿了顿,才问道:“方才这位姑娘是哪个宗门的?”
云婉婉听了,便答道:“蝉儿是莲华宗的内门弟子。”
相长宁唔了一声,云婉婉疑惑道:“怎么了?”
相长宁笑了笑,道:“无事,我就随口问一问。”
云婉婉自然想到了方才蝉儿的不妥之举,遂歉然地替好友解释道:“蝉儿今日仿佛有些不适,她平常不是这样的,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相长宁修为高过她,又是秦于晏的故友,云婉婉礼称一句前辈是应当的,相长宁一哂:“哪里?”
云婉婉见他神色并无不悦,这才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叔脾气好,师叔这位故友的脾气也应当很好才是。
今天晚上云婉婉本是为了自己的好友,才将自家师叔约了过来,原是想让他们二人多些相处的机会,却不想事不尽人意,最后好友匆匆走了,倒把她晾在这里,听这两人说话,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全然不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好友,倒仿佛天天都见面似的。
云婉婉灌了一肚子茶水,最后实在受不住,起身向两人告罪,说要回去练剑了,听闻这话,秦于晏便将手中的茶盏搁下,慢慢地道:“既然如此,便要好好练,如今距离论道大会开始还有六日,你且先把春水飘萍剑的第七式学会了再说,暂且门也不必出了,练不好,将来上了擂台,丢人的不止是你自己。”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重了,但是云婉婉却不敢分毫反驳,只得垂着头听训话,口中喏喏应是,她纵使再没脑子也看出来了,她这师叔对自己的好友半分意思都没有,今天晚上这一场精心的安排可谓是媚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心思了。
她正嘀咕间,却听秦于晏道:“可听明白了?”
云婉婉连忙应下:“弟子明白了,谨遵师叔教诲。”
秦于晏嗯了一声,放缓声音道:“如此便好,若修行中有什么不懂之处,尽可以去问你师父和我,若我们不在,你几个师兄师姐修为都在你之上,问一问他们也成,去罢。”
听了这两个字,云婉婉如蒙大赦,连忙向两人告辞:“那师叔,这位前辈,弟子就先行回去了。”
秦于晏点点头,相长宁轻笑着道:“修炼要紧,去吧。”
云婉婉见他笑时眉眼微弯,在烛光下显得容貌如玉一般,心道,师叔这位好友的容色也十分不错的,既然蝉儿和师叔是凑不到一处了,要不要换一个目标算了,这位长宁前辈看起来脾气也好,修为也高,方才还似乎多问了蝉儿几句……
想到这里,云婉婉心头便生出几分小激动来,一溜烟下了楼,打定主意要去劝一劝好友,喜欢谁不是喜欢?一个不成,换一个喜欢便行了。
云婉婉走后,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唯有楼下花木中的虫鸣,拖着有规律的调子,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仿佛在催命似的。
相长宁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听秦于晏开口,语气与方才的温和截然不同,带着几分隐约的嫌弃道:“方才我便想问了,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
相长宁抬起袖子闻了闻,也被那传来的浓烈香气呛得差点打起喷嚏来,连忙将手拿开,道:“我也不知道,这味道原先是没有的。”
闻言,秦于晏便忍不住嘲笑他道:“难不成你这是从哪个姑娘家身上沾染来的不成?”
相长宁听了这话,立刻想起一茬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来,上面印着一朵红色的花,正是他在楼下捡到的,那名为蝉儿的女子失手掉下去的,将小瓶放在桌上,他道:“香气是从这里传来的。”
秦于晏打眼一看,神色便有些古怪,道:“你怎么会有簪花楼的东西?”
“簪花楼?”相长宁没听过这名字,遂不解道:“是做什么的?”
秦于晏看了他一眼,眼神仍旧有些怪异,但见相长宁一脸懵懂,仿佛真的不知道一般,便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专门卖双修所用物什的地方。”
相长宁:……
他立刻明白了秦于晏那一眼中的意思,道:“我这是捡来的。”
秦于晏唇角微翘了一下,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道:“原来这东西还能随便捡到不成?”
相长宁猛然悟了,联想之前那名蝉儿的女子所作所为,恍然道:“原来是想给你用的。”
秦于晏顿时震惊:……
空气瞬间静默,良久,相长宁啧了一声,轻敲额角,真是越描越黑了,抬头便对上了秦于晏的目光,他仿佛也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相长宁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解释了一遍,末了才道:“我观那女子言行,与这事情倒也合得上,遂才有此猜测,你莫要想多了。”
秦于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自然不会想多,一来,我又不是断袖,二来,难道别人多看我一眼,我便要以为他对我有那种意思么?”
相长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道:“我方才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你何必曲解至此?你不是那种人,难不成我就是了?那可真是让您见笑了。”
他话说得刻薄,噎得秦于晏半天说不出来话,心道,不得了,数年过去,旁的不知道,这挤兑人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相长宁以眼神示意: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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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两人一言不合便斗起嘴来, 最终以秦于晏略逊一筹的局面结束这一场没什么意义的争执, 索性研究起那小瓷瓶中的东西来。
相长宁抽了抽鼻子,嫌弃道:“这究竟是什么香气?”
秦于晏打开瓶盖看了一眼,道:“不知, 似乎有些像某种药草的气味。”
相长宁立刻否定了他这个猜测, 道:“我炼丹多年, 还从未闻过这种气味的药草,恐怕一丈开外的蚊子都能被熏死了。”
秦于晏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 道:“药草和花香混合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