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不想传宗接代(57)

　　布鲁斯僵硬了一瞬，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雷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布鲁斯最后的选择。
　　“雷诺……我很抱歉。”布鲁斯长久的沉默后做了决定，他坐了起来，伸手去探自己的战甲。
　　雷诺光裸着上身微笑的看着布鲁斯，眼睛里是满满的悲伤，“布鲁斯，我不会再和你说公事要紧了。”
　　作为回应的是蝙蝠侠战甲合体的咔哒声，蝙蝠侠跪到雷诺面前，低声说：“对不起。”
　　雷诺死死的咬着唇看着蝙蝠侠与蝙蝠灯融为一体，红宝石戒指被捏的粉碎，喃喃道：“今天你离开这里，我们就彻底说再见了。”
　　他坐在地毯上，睡衣就那么随意的摊在一边，他怔怔看着手中被捏的变了形的戒指圈，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
　　“宿主，红头罩致电。”系统也不太确定这个时候是否应该打扰雷诺，但是红头罩的消息它不能帮雷诺直接屏蔽。
　　雷诺没有说话，系统自觉的将红头罩的信号投了出来。红头罩正在阿卡姆精神病院里奔跑，他身后跟着一堆被放出来的罪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里面没有声名赫赫的罪犯们，都是一些没什么名声的犯人。
　　“吸血鬼，我已经完成合约内容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要撤了。”红头罩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喘气，可见他在阿卡姆捣乱的时候不留余力。
　　“撤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雷诺牵了牵嘴角，仔细观察了一下红头罩的状态，“我以为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可不是太好。”
　　红头罩下的表情雷诺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红头罩的愉悦，“是的，捣乱不是什么难事儿。我只不过轻微的报复了一下我们共同的敌人。”
　　“小丑？看来你和他有段愉快的时光。”
　　“愉快？是的，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对他来说是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红头罩突然抬头张望了一下，“既然你没有其他要求，我就要撤了。接下来我就要专心溜蝙蝠崽子了。”
　　“实际上，你要面对的……”是蝙蝠侠。
　　雷诺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挂掉了通讯，雷诺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打过去提醒一下，考虑到红头罩自己说的合约结束，雷诺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连自己和蝙蝠侠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是不要掺和到蝙蝠侠和红头罩之间比较好。
　　雷诺从地毯上抽过睡袍随意披到了身上，就算吸血鬼的身体素质极好，他也感觉自己冷的厉害。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伤势还没有好完全，一方面是因为他心冷。
　　哦不对，吸血鬼是没有心的。雷诺的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那里的皮肤苍白冰冷，感受不到富有生机的跃动，雷诺觉得心脏的位置空空的，寒意弥漫了出来。
　　“系统，列出我的状态条。”这还是雷诺来到哥谭以后第二次看自己的状态条，他一直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好像自己与其他吸血鬼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一般，就算系统从侧面提醒他的与众不同，他也充耳不闻。
　　系统将雷诺的个人信息投到了落地窗上，雷诺没有关注自己的状态条，用颤抖的手指滑到了人际关系栏。
　　雷诺盯着自己的人际关系栏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用手撑在小圆桌上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人际关系条融为一体，爱情条已经顶到了最右侧，最前面缀着两颗连着的心，那是“心灵伴侣/爱侣”的标志。
　　而友情栏有三分之一是绿色，相比起之前蝙蝠侠血红色的戒备，这已经说明了蝙蝠侠对他态度的转变。雷诺和他的关系条证明了两人彼此相爱，可是，不是所有关系都可以用数据衡量的。
　　雷诺参加过自己经纪人的婚礼，他亲眼见证了那个小姑娘和她的爱人是如何一步步从陌生人到情侣，最后步入婚姻殿堂的。他相信自己与布鲁斯的爱情绝对比这两个人更深刻，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纯粹。
　　雷诺避开了系统投影出来的状态栏，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走，他走出自己的卧室，进了隔壁的卧室。他没有开灯，月光照进次卧，里面的布局摆设与韦恩大宅的主卧几乎完全相似。
　　雷诺将自己藏进大床的被子里，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的见从被子下传出的呜咽。
　　系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劝慰雷诺，雷诺的心情栏如同血一般的红色刺的人眼睛疼，系统检测到他的情绪是深蓝，是悲伤到极度的绝望。
　　以系统的逻辑推导，既然雷诺与布鲁斯的爱情值已经满条，而且布鲁斯.韦恩正式的对雷诺进行了求婚，那么这两个人很快就可以愉快的步入婚姻殿堂，成为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可是雷诺的表现却不是这样的，这段爱情带给雷诺的不仅有心灵上的慰藉，还有伤害和痛苦，系统不得不感慨人类的复杂，并将两人的爱情故事放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里，等空闲时具体研究。
　　雷诺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这是源于游戏世界的一种习惯。或许这种方式在其他人看来显得过于脆弱，可是在游戏世界里，NPC会通过将自己藏起来的方式缓和尴尬和悲伤。
　　雷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布鲁斯的爱情会如此伤人，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选择投入真心。如果他和布鲁斯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他们依然可以波澜不惊的维持关系上的平衡。
　　可当他投入真心后，他不可避免的开始嫉妒哥谭在布鲁斯心中的位置。他清楚的知道哥谭对布鲁斯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存在的支柱，可雷诺做不到全心全意的支持蝙蝠侠的工作，成为他的贤内助。
　　如果非要蝙蝠侠在哥谭和雷诺之间作出选择的话，蝙蝠侠的视线永远投向哥谭。
　　如果当初雷诺降临这个世界时，没有因为抱负任务需求而踏入哥谭的黑暗面，只是做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就不需要纠结光与暗的对立。但是更多的可能是他永远接触不到哥谭的黑暗守护者，不会有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查尔斯曾经说过，无数先辈证明了爱情是吸血鬼跗骨之毒，拨不离，舍不去。企鹅人说感情会毁了他，就连红头罩对两个人不看好。雷诺还是义无反顾的付出了真心，事实证明，旁观者永远比当事人看的透彻。
　　如果雷诺愿意放弃哥谭黑帮头子吸血鬼的身份，安分守已的做韦恩先生，两人之间还有一丝可能。可是雷诺不愿意，他也不甘心，凭什么退后一步的人永远是他。
　　是时候与布鲁斯.韦恩说再见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吸血鬼没有心，可是雷诺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裂开一般疼痛。
　　如果刚才蝙蝠侠没有走，如果在雷诺动摇的时候布鲁斯就在他身边，也许他早已溃不成军。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雷诺慢慢的闭上眼睛，他已经明白了童话故事中小美人鱼为什么没有对王子下手最后化为泡沫，因为爱。但是他不是美人鱼，他做不到为了爱情付出自己的一切。
　　雷诺选择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尽情的悲伤，当明日太阳升起之时，没有心的吸血鬼将重回哥谭。
　　今夜是他最后的放纵时间。
　　……
　　蝙蝠车在哥谭街头飞驰，开往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时候，红罗宾在通讯器中给蝙蝠侠实时汇报阿卡姆的现状。红头罩打开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防卫系统。很多罪犯被放了出来，可奇怪的是，最为极为棘手的那几个人没有被放出来。
　　蝙蝠侠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为了防止意外，他必须前往阿卡姆将那些跑出来的罪犯都重新关进去，并且找到红头罩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阿卡姆的罪犯逃跑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红头罩也参与了进去，蝙蝠侠想的更多了。他至今还记得红头罩逼自己在他与小丑之中选一个，他担心红头罩会在愤怒之下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蝙蝠侠到达阿卡姆精神病院得时候，红头罩刚刚结束和雷诺的通讯。他带着一群罪犯在精神病院里兜圈子，渐渐地，罪犯们失去了领路人，依然在病院里团团转。
　　红头罩早已脱离了大部队，藏身在一个病房里，他决定给那个代替品一个教训，让他明白，红头罩不是那么好挑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