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生存指南(155)

　　“斑！”
　　“宇智波斑，你别太过分！”
　　“呵。”桀骜到目空一切的男人终于瞥了一眼他视为蝼蚁般的人，带着说不出的恶意和居高临下的嘲讽，一字一顿说道：“只会躲在兄长后面吃奶的小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千手扉间从来不缺骄傲，面对如此凌.辱，他却反常地笑起来，只是眼中不含一丝笑意，“星见又不是个物品，跟谁走，可不是你说了算。”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将炽热的眼神集中在羸弱的少年身上。
　　星见不安地动动身子，抬起埋在扉间胸膛的脸，看向对面的男人，他犹带着血迹的唇张张合合，咳了好几下才吐出清晰的字眼，“斑，刚才你想杀我？为什么？”
　　嗓音嘶哑难耐，显然是伤了喉咙。
　　少年对他的态度一无既往，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只有纯粹的疑惑，仿佛只要他随便解释两句，星见便会毫不犹豫相信。
　　宇智波斑可以理直气壮地和柱间抢人，此时面对没有丝毫变化的全然信任和依赖反倒无地自容起来，他避开那双纯粹的眼，默默攥紧了拳头。
　　星见没有等到答案，歪歪头，正打算细问，柱间先开口了，“星见，你想跟谁走？”
　　星见看了眼斑，垂下眼帘，“我想陪着斑。”
　　拥着少年的手臂一紧，千手扉间本就冷峻的脸越发变得冰冷。
　　宇智波斑则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星见咳了几下，软软抱怨着：“可是斑刚才弄得我疼死了，我不想见他；扉间也是，经常欺负我，每次柱间来过之后就更加过分了；柱间也好久都没来看过我了，每次来还总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精致的少年双眼懵懂，宛如误闯人间的白鹿，可爱纯洁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却一刀一刀刮在众人心上。
　　“你们对我的好我能感受到，我也在努力回报回去，但是我发现大家和我在一起会变得奇奇怪怪的，不是很开心。而且扉间说我不宜过于激动，但遇到你们后我身体崩溃的次数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多，所以，为了所有人考虑，我们分开吧。”
　　少年像是想到了美好的未来，满脸憧憬，“我才不要像个瓷娃娃般整天待在院子里。趁着身体好的时候，我想四处转转，看不一样的风景，吃不同风味的美食，这样即使哪一天死了，也不会有遗憾了。”
　　没心没肺，这人就长了一颗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心！
　　千手扉间倏然收紧了怀抱，神色比刚才被斑侮辱还要难看万分。
　　他忽然就意识到，不是星见依赖他，而是他离不开少年。
　　“扉间你轻点。”星见一心沉浸在幻想中，拍拍有力的胳膊就继续规划未来，“现在出门不方便，我可以雇佣千手或宇智波当保镖，到时候你们记得给我推荐个靠谱的啊。”
　　“你休想！”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拳头捏得咯叭响，直接对千手柱间下战书，“以一个月后那场战斗作为赌注，谁胜利，他就归谁。没问题吧？”
　　现在这个时代强者为尊，作为胜利方自然有选择战利品的权利。
　　千手柱间点头，“就这么办。”
　　被当做战利品的星见：“……咳咳咳，我不同意！”
　　千手扉间垂眸，绯红的眸子在清冷的月光下镀上了一层无机质的冷感，“你确定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大名现在需要强大的武力支持，这个武力是千手还是宇智波其实都可以，所以斑将星见劫走那么久，大名也没有太过强硬的干涉。星见注定是要联姻的，区别只在于对方是千手还是宇智波。
　　享受了身份带来的好处，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星见一顿，沉默下来。
　　宇智波斑清楚今天无法把人带走，他定定注视着少年，毋庸置疑地宣布，“一个月后，我接你回家。”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宇智波斑的出现给千手扉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耻辱感，他渴望自己能够保护所爱之人，而不是借助兄长的力量。
　　于是自那日之后他便一头扎进禁术研究，完善半成型的飞雷神之术。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约定交战的日子。
　　千手和宇智波作为彼此的宿敌，发生过数不清的战斗，在战场上普一相遇，不用族长下令就自发战到了一起。
　　周围喊杀声一片，血腥惨嚎逐渐充斥这方天地，千手兄弟对面站着宇智波兄弟，双方一动不动，紧紧注视着自己的对手。
　　只有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意味着什么。
　　一片落叶晃悠悠飘在两方中间，轻微的气流打破了滞凝的气氛。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率先撞在一起，兵戈交接，半空中无处不是铁器划破空间的嗡鸣。
　　千手扉间也和宇智波泉奈战作一团。身为老对手，他们熟悉彼此像熟悉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因为有写轮眼加持，泉奈速度更加敏捷，扉间能不落下风完全是自己平日里苦练的结果。
　　泉奈一脚踹翻扉间，看着对手狼狈的样子嘲笑：“就你这个样子连我都打不过，哪里来的自信和我大哥抢人，不会是仗着有柱间撑腰吧？”
　　猩红的眼眸中带着不屑和居高临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千手二当家还是个没断奶的奶娃娃哈哈哈……”
　　扉间眼眸一厉，想都没想就使出了他还不没有完全掌控的飞雷神之术，趁着泉奈松懈之际，一刀斩了过去……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泉奈不可置信的面孔上。
　　噗通！
　　一直视作对手的人，就这么无力地重重倒地，扬起无数飞尘。
　　扉间怔讼在原地，有一瞬间，他甚至隐隐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泉奈！”
　　斑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拼着被柱间重伤的代价来到弟弟身边，面对血流如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弟弟，那双杀人无数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泉奈……”
　　“斑，你……”
　　猩红的眸子狠戾扫过，柱间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吐出。
　　斑抱起泉奈，招呼族人撤退，不过片刻，刚才激烈的战场就只剩下硝烟和无数残破不堪的尸体。
　　风带着亡者的哀嚎穿透人耳膜，柱间站立半晌，终于扶上额叹息，“这下糟了……”
　　扉间默默握紧了武器，绯红的眸子中是一闪而过的无措。
　　泉奈对斑很重要，就像自己之于兄长一样。
　　扉间对自己下的手心里有数，心底隐隐有种预感，强烈的不安让他周身气势越发冰冷，只有在抱着星见时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然而不管他如何安慰自己，泉奈死亡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族人们喜气洋洋，张罗着要好好庆祝一番，扉间坐在席间却只觉得浑身无力。酒过三巡后族人们逐渐离开，残羹剩饭堆积着清冷寂寥，刚才的热闹仿佛昙花一现。
　　千手兄弟一前一后越过桌椅，缓缓走进林荫小道，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许久，柱间黯哑着嗓音说道：“扉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扉间没有回答，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问题。
　　这样的孩子气出现在犀利冷漠的千手二把手身上，如果让族人看到了恐怕会认为天上在下红雨，柱间眼中却闪过歉疚。
　　他踟躇片刻，终于挑明白了话题，“泉奈死了……如果星见也离开，斑恐怕会发疯……”
　　“他疯不疯和我有什么关系！”扉间狠狠打断兄长的话，撇过头拒绝交流。
　　“扉间……”柱间缓缓伸出手，试探着搭在自家兄弟肩上，然后用力按住，将自己的心情一并传递给对方。
　　“你知道的，我想要结束战乱，想要保护大家……联合斑势在必行。”
　　是的，他都知道，正是因为太清楚了，他才会寝食难安。
　　结束战乱是柱间从小到大的梦想，而这条路上最大的阻碍就是和他们旗鼓相当的宇智波一族，要么将其彻底铲除，要么与之联合，没有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