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之而来订立的束缚, 则是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彻底偏向于虎杖悠仁。
说是束缚,倒不如说是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有人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侵入他的生得领域。
“该死的!”两面宿傩一把掐住了眼前人的脖颈。
紫黑的指甲嵌入皮肤,气管被挤压的痛楚被他刻意传导到肉体,以至于外界的身体也在连带着一同痛苦地颤动。
“修改束缚的人是谁!”
“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不容违抗的语气。
两面宿傩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满脸戾气双眸绯红,眼里满满都是恨不能噬人嗜血的残忍杀意。
“不然我立刻杀了这所高专里的所有人。”
“砰——”虎杖悠仁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从他的生得领域消失。
雪蓝色的火焰在他触动杀意的瞬间暴涨,强制烙印在他身上的咒言被触发,汹涌火光只几秒就吞没了他的整个手臂。
两面宿傩能清晰地感受到束缚施加在他身上的惩罚。
那是完全凌驾于规则之上,几乎不可能属于人类的力量。
被强行修改的束缚让他不能再在生得领域里伤害虎杖悠仁分毫,一旦他试图违抗,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火焰就会把他焚烧殆尽。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两面宿傩伸手用指甲慢慢划开自己的手腕,几近于黑的血液从伤痕流淌而出,凝成悬浮的镜面。
两面宿傩把手心按在镜面上,黑色的血液开始沸腾烧灼,他在试着重新掌控虎杖悠仁的身体,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雪蓝色的烈焰。
“原来如此啊。”
叹息般,沙哑的语调。
满盈鲜血的镜面上,纯净无垢的火焰凝成晦涩难懂的文字。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还认不出这是什么,但作为存活千年的诅咒,两面宿傩一眼就看出这是神言留下的痕迹。
“我就说……普通人的咒力怎么可能轻易压制我。”两面宿傩慢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手指掐住那一串文字用力收紧。
“砰——”神言被触发,雪蓝色的火焰藤蔓般蜿蜒缠绕,很快就把他的左手烧成森森白骨,可两面宿傩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仰起头,眼里是猎人见到猎物时餍足的暗光。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两面宿傩慢慢伸出手压制住脸上泛滥开的狰狞笑容。
暗红色的眼里,一点刺亮的血红烧灼出沸腾的暗欲。
“真是好久不见了,神明大人。”
-
【提示:‘束缚’已修改。】
神无月镜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两面宿傩,真不愧是你啊。
神无月镜抖着快没知觉的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
他一开始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担心两面宿傩搞事,所以才在白天揉小孩头发的时候悄悄留了一个禁制。
禁制的内容是在【定下‘束缚’时逆转‘束缚’】,算是一种只在极端特定情况下才会触发的神言。
结果你猜怎么着,真就被他猜中了呗。
神无月镜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吐出一口血后,胸口闷得像是要窒息。
像是谁在骨骼的深处燃了一把火,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被活生生碾碎一样,剧烈且细密的痛。
神无月镜掐着自己的脖颈陷进床里。汗水顺着面颊大滴大滴地淌。躯壳里像是有一团暗蓝色的火苗在烧,一路轰轰烈烈地燎烤。
“系统……客服你给我出来……”神无月镜真是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他妈倒是快点解释一下为什么老子现在痛得快要玩球了!
不是说这个技能是神言的一种吗?他之前用神言的时候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怎么现在就痛得死去活来了。
【亲亲,您听说过有句话叫做‘人和人之间不可以一概而论吗’】粉兔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幸灾乐祸。
“哈?这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的在嘲讽我吗?”
【亲亲,你上次使用神言的时候用的是神明的身份卡,神明的身份卡使用神言当然不需要代价。】
???
神无月镜是真的没想到这游戏还能搞这一出。
【更何况,亲亲,您也玩了这么多个副本了,我以为您已经清楚我们这个游戏的基本套路了呢】粉兔子趴在他身边悄咪咪地揉耳朵。
【能够强制逆转‘束缚’的技能怎么可能一点代价也不需要。】
副作用是不可能没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没有的。
我们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玩家想装逼就得迫害自己这样子,想要一点苦都不吃无痛装逼那就是在想屁吃。
“你和我玩文字游戏是吧。”神无月镜痛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偏偏自己还动弹不了。
【不过神言也是有好处的啦。】粉兔子继续说道,【只要订立‘束缚’,就算是两面宿傩也没有办法违抗,亲亲你不是不想遇见他吗,现在有了这个‘束缚’就可以避开他了。】
“这倒也是。”神无月镜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只要气到他两面宿傩他就很快乐。
不就吐口血痛一下嘛,他又不是没痛过。八浮雪华咒他都熬过来了他还怕这个?
【不过亲亲你要考虑两面宿傩认出你之前马甲的可能性哦。】粉兔子提醒道。
【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千年之前足以对抗整个时代咒术师的最强诅咒,就算有‘束缚’在也不是完全保险的。】
“他两面宿傩现在就是个和蛔虫一个种类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神无月镜一边发表暴论一边给自己壮胆,“之前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打不过他,现在他虎落平阳,我阴他一手怎么了?”
老子最爱看的就是那狗东西无能狂怒疯狂跳脚的憨批样了。
【亲亲,有一说一,你这样是很容易翻车的。】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是啪一下照着人家诅咒之王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粉兔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自家正在作死道路上越走越远的玩家,两面宿傩就算现在就剩了几根手指,但本质上还是个能表演大吃活人的变态杀人魔。
然而此时此刻,神无月镜已经被虚假的快乐蒙蔽了双眼。
在曾经狂虐自己的憨批脑门上伸出报复的jiojio,试问谁不快乐。
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两面宿傩的痛苦之上,后悔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他现在只想叉腰大喊一声‘好耶’。
“这不是你说的吗?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有本事就跳出来打我呀!就剩几根手指的狗男人!
你敢出来爷就敢让你爪巴!
-
接到顺平电话的第二天,神无月镜一大早就开车去了吉野家。
把头发梳成正经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吉野顺平听到铃声去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穿着西装一副正经模样的神无月镜,还以为是自己一大早睡蒙了导致开门的姿势不对。
“是我啊,你这个臭小孩。”神无月镜伸手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
“风间老师???”
“顺平,是谁啊?”房间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接着,房门被一只夹着女士烟的手打开。
神无月镜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一大早就点着烟吞云吐雾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五岁孩子的妈的女人,就是那个在漫画出场不过几话就惨遭咒灵分尸的顺平他妈。
“妈妈,这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风间老师。”吉野顺平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两个人认识。
毕竟,带着奇怪的狐狸面具,又穿着一身像极了上班族和保险推销员的西装,他的老师现在这幅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有个奇怪癖好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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