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有那个人在,他做不出杀死自己这种无聊的事来。”
“……”
太宰治指的是未来的魔人,那个早在最初扮演西格玛,故意来到他面前的男人。
“让我猜猜看,我们现在所处的场景,就是被他们提前安排好的吧?”
他环视四周看起来没有任何违和感的景象,回想起饭食的口感,坐在教室内颇为沉闷的气氛,以及那之后的种种,感官完全无法察觉到异常。
仿佛自己就身处现实,并非某个在死亡之后才能抵达的地方。
这个时间段太过巧合,偏偏赶在侦探社任务失败,异能兵器爆炸将岛屿连同横滨一起毁灭的当口。明明除此之外有其他更多合适的时间,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
理由已经很明显了。
太宰治将一只手抵在自己的下巴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笃定,“你我同时死亡,应该也是限定条件之一,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的一同来到这个类似梦境的世界。不,或者说,能来到这个世界的条件就是死亡。”
将他们带到这里的人,恐怕并不想进行无意义的杀戮,亦或是要留下他们的性命,才会找到这个最合适的时间。
勉强将头脑中多出来噩梦般的记忆整理完毕,费奥多尔艰难将它们塞入自己的记忆宫殿,发觉这部分内容几乎填满了大部分空缺的书架,不由得产生些许复杂情绪。
他知道这部分记忆或许会淡化,但影响已经造成了。
自己身为魔人的记忆相比起这些,还是太过短暂,完全无法抑制住汹涌而来的情感。
“没错,看你们的表现,武装侦探社最初是接到了阻止异能兵器爆炸的任务。之前在监禁室里被你提前放走的人虎,就是这次事件的关键。有着时间类异能力者的存在,侦探社的失败都能变作未来的某一种可能,而并非已经经历过的过去。”
费奥多尔微微合眼,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回归到正常状态,不至于流露出过于明显的颤抖。
他很难继续挑起自己与太宰治站在对立面的感情了。
“你居然不用敬称了,果然是出了什么问题!”顶着一头卷毛的太宰治表情空白了半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之后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后退两步。
自从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费奥多尔的口癖就没有变过,喜欢用“您”来称呼,并非是“你”。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在短短一天时间内,让他们这部分都有所改变?
“确实出了问题,这点我不会否认。”肤色苍白的少年不再垂眸,那双紫红色的眼眸久久凝视着正在缓慢后退的太宰治,深处晕染开一抹过于复杂的情感。
十五岁模样的身体,让他比起平日里的状态看起来稍好一些。至少黑眼圈不像成年体那么严重,也没有常年熬夜的虚弱感,勉强看来是一个略显瘦弱的普通青少年罢了。
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的太宰治,连心脏也漏跳一拍。
这种被捕食者凝视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不妙,本能的想要做些什么更改自己的劣势。
“干什么干什么,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着我?”他略微拔高声音嚷嚷着,双手环胸,噘起嘴以示不满。
“这个世界,是潘多拉·亚克特和米哈伊尔共同的记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想继续在无意义的话题上扯下去,内心深处做出某些决定的费奥多尔逐步逼近,同时投下一颗惊雷,“而那两个人,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就是‘书’的化身。”
“什──”太宰治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这不对,逻辑上无法说通。
潘多拉·亚克特自称是他的未来,这方面内容尽管太宰治没有完全相信,却也逐渐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自己完全不想让未来跟那个魔人牵扯到一起,他们不斗个你死我活就算了,怎么还会发展出这种恶心关系的?
但根据他对魔人的了解,这种情况下对方是不会说谎的。
那到底是谁骗了谁,谁说的一切才是真实的?潘多拉也看起来不靠谱,但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乱步先生完全没有奇怪的反应,应该已经能证实对方与自己同为一人。
但结合魔人所说的内容,得出的结论太过恐怖,以至于自己大脑混乱不堪,完全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
这个世界是潘多拉的记忆,这么他跟森先生真的是……
“是事实。”意识到了太宰治如今的想法,费奥多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扰乱对方的思绪。而是体贴等待了一段时间,这才重述了一遍重点。
他会不相信自己实属正常。
神情过于复杂的卷发少年抿起嘴,在月光的笼罩之下,静默矗立在桥中央。
半晌后,他艰难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咽了口唾沫,最终也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你……”
“跟我来。”
费奥多尔叹了一口气,在自己完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习惯性拉住对方的手,维持着十指交握的状态。
在那份噩梦之中,这已经是他每日必备的举动。
“这个世界是过去真实存在的,而你,确实曾被如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收养过。”
被拽了个趔趄的太宰治表情茫然,完全没能听进去费奥多尔所说的每一个字,浑身寒毛竖起,就连脸色也霎时间苍白无比。
他尝试着挣脱自己的手,却讶异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打算,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等一下,你给我停一下!”少年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子,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扒开两人交握的地方,“不要自顾自地开始说话,我们虽然暂时休战了但绝对不至于亲密到这种程度,松手!”
费奥多尔猛地停下脚步,表情在树荫的遮掩下完全无法看清,就连语气也比起平日要强硬许多。
“如果我说不呢?”
那份在噩梦中的执念太过沉重,或许短时间内可以通过理智压制,可它最终还是会暴露在阳光之下,展露出最为丑恶的一面。
噩梦中的自己,正是因为这份执念,无数次把他……
“……所以说你很不对劲,我们会被迫面临如今的状况,是因为潘多拉的强迫,恶感绝对不会因为相处有所减少。这一点,你也很清楚才对。”
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敌人,即便因为某些不可抗力被迫绑定在一起,一旦拥有机会,也会回归到最初的状态。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太宰治嘴角绷直,表情无比严肃,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处,试图趁对方不注意时抽出自己的手。
“那么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用那样一副恶心的表情,透过我在看着谁。”
他能在魔人的眼里看到某些无法理解的感情,如同熊熊燃烧的毒焰,继续放着不管的话很快会将自身燃尽,之后更是会引燃整个世界。
“你在害怕什么?”面无表情的魔人突兀出声道。
“……”
“就那么害怕与我发展成某种关系吗?”
太宰治扯了扯过于僵硬的嘴角,嗤笑出声,然而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费奥多尔君才是,别开玩笑了。”
不要这样。
他不想接受那样的未来,他才不要像潘多拉那样,真的跟老鼠在一起。
“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脸色惨白的费奥多尔缓缓摇着头,“这场梦境太过漫长,以至于我已经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谁。”
他猛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借着交握双手的便利,将太宰治一只手臂反折到背后。
“唔──!!”
跟一般俄罗斯人给人带来的印象不同,费奥多尔确实体弱,擅长的方面也并非战斗,而是与太宰治类似的脑力派。
他更习惯于坐在帷幕背后,操控着棋盘上的一切。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的身体因不明原因遭到强化,素质远超正常人,哪怕比起资深的战斗类异能力者还要强上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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