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五条悟没戴眼罩,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自然也很容易被伏黑惠发现五条悟眼中的笑意。
其次,五条悟没有用无下限,他不断用着类似拆招的动作挡住身侧那个长发男子的动作,看得出来,五条悟居然挺高兴,似乎乐在其中。
最后让伏黑惠表情微微扭曲的,是当他靠近后,那个陌生男子和五条悟同时看过来的眼神。
五条悟松开了手,还搓了搓,一副激动的样子介绍说:“快过来,惠,看看这是谁!”
伏黑惠心中生出不祥的感觉。
他仔细打量这个男子。
男子穿着白色圆领毛衣和黑色长裤,身后背着长条形的包裹,腰间用细绳挂着一把小太刀,他有着一头很长的波浪长发,额前发丝自然散落,他耳上戴着金色耳环,上面萦绕着浓郁的咒力,明显是一种咒具。
但让伏黑惠有些无措的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人有着细微的、无缘由的熟悉感,就好像……
“惠!”五条悟的表情非常奇特,伴随着胀相的“我是你大哥胀相啊”的背景音,五条悟大声宣告:“他是你爹瑛纪啊!!”
伏黑惠:“……”
他脚下一歪,差点来个平地摔。
五条悟笑嘻嘻地说:“小惠,时隔多年终于见到父亲,高兴吗?”
瑛纪也期待脸地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想到幼年浅薄记忆里的人渣,下意识地说:“我没有父亲。”
瑛纪:“……”
他缓缓扭头去看五条悟。
五条悟有些心虚,只能说:“可能是叛逆期吧。”
虎杖悠仁看到小伙伴过来后却是大喜。
“伏黑!”他忙不迭跑到了伏黑惠身后,试图躲避胀相,“这家伙刚才还和我死斗,突然就说是我哥哥了,太奇怪了。”
胀相几次都没扑倒弟弟,有些沮丧。
“这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时隔这么多年,那个混蛋还会再制造一个弟弟出来。”
伏黑惠说完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他躲避着瑛纪的视线,绷着脸问五条悟:“五条老师,虎杖这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摊手:“就是字面意思啦,悠仁,胀相和我有束缚,他不会对咒术师下死手,他也的确是你兄长。”
顿了顿,他采用了之前瑛纪的说辞,“他是你妈妈虎杖香织第一任婚姻留下的胎儿,只不过被人用来做咒术实验,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虎杖悠仁一愣,他定定地看着用期待眼神看着他的胀相,犹豫着说:“真的?不是什么误会吧?”
“当然不是,悠仁,你能吃两面宿傩的手指,说明你的体质特殊,如今基本可以断定你也是被人为调试制作出来的。”
五条悟面上笑着,嘴上却说着很残酷的话语,“胀相也是如此,具体情况还需要调查,但目前嘛,你先带他回高专吧,省得一会高层的人跑过来啰嗦。”
胀相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可以,我跟着悠仁回高专。”
虎杖悠仁看看胀相,再看看五条悟,神情有些迟疑,但态度缓和下来了。
他乖巧地说:“好吧,那我们先回高专……你要和我住一起吗?”
胀相激动地说:“好啊!”
虎杖悠仁有些不适应,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如果你真的是我兄长,那上次我和钉崎祓除的坏相与血涂……”
胀相笑了笑:“嗯,他们是你的二哥和三哥,只是你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的神色有些怅惘:“作为兄长,我没能保护好弟弟,这是我的问题,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你,我最后的弟弟。”
虎杖悠仁沉默了,半晌才说:“先回高专吧,你和我说说母亲的事。”
胀相的表情难得出现了细微的扭曲,他缓缓吐出一口胸中郁气,慢慢道:“可以,我可以和你说那个混……嗯,那家伙做的事。”
有五条悟的背书,虎杖悠仁陪同,朝着这边靠近的咒术师们虽然很警惕,但还是放走了胀相。
伏黑惠全程都没开口,因为瑛纪一直盯着他看,伏黑惠全身不自在极了。
他想走,却迈不开脚步,总觉得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瑛纪没在意胀相和虎杖悠仁的事,反正在他的世界他已经看过一遍了。
瑛纪在观察这个伏黑惠。
五条悟给周围设置帐、以方便处理善后的辅助监督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将胀相和虎杖悠仁放走后,才问瑛纪:“你一直盯着小惠看,看出什么了吗?”
瑛纪慢慢道:“你怎么养的?小惠居然这么矮?”
伏黑惠仿佛被无形的利剑扎了一下。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幼年营养不良吧。”
伏黑惠的身体再度被扎了第二下。
瑛纪说:“甚尔将小惠托付给你,你让他营养不良?”
五条悟:“别这么说,那家伙又没告诉我具体地址,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小惠的。”
瑛纪叹了口气:“和我想的有点差距。”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问:“哦?我家小惠实力不足吗?”
“小惠四岁就开了领域,召唤了魔虚罗,是整个咒术界人尽皆知的天才,遭遇了和你当年类似的被暗杀的盛况。”
瑛纪掰着指头说:“甚尔嫌带小惠麻烦,就将小惠丢给我,丢给织田,丢给你,丢给叔父,还丢给过夜蛾老师,小惠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五条悟有些吃惊,怎么说呢,他当年收养伏黑惠时才刚高专毕业,自己都还是个大男孩,自然没什么监护人的长辈风范。
伏黑惠会长成这样操心的、内敛的、沉默而多思的性格,原因是复杂而多种多样的,他五条悟肯定也是原因之一,五条悟本人还是有这么点自知之明的。
五条悟一直都不在意,因为他觉得伏黑惠毕竟是十种影法术,还是伏黑甚尔的儿子,只要伏黑惠还在祓除咒灵,不断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那必然会觉醒疯狂的一面。
咒术师没有一个不发疯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事实证明五条悟推测得不错,伏黑惠升学高专后,不仅飞速提升了咒具战斗技巧,还开启了半领域,战斗时也有了咒术师(发疯)的模样。
但五条悟万万没想到,隔壁世界的伏黑惠在父母双全还健在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吃百家饭长大?!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一脸唏嘘:“作为父亲,那家伙果然很过分。”
瑛纪摇头,作为一个偏心弟弟的哥哥,他很自然地给甚尔开脱:“从来没有人教导我们怎么做才算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甚尔做不好也是正常的事。”
五条悟立刻说:“那也没人教我怎么做。”
瑛纪不咸不淡地说:“我还没说你教得不好。”
“你嫌弃我养矮了。”
“没办法,我家小惠十六岁一米八一,一眼看过去,这边的矮了一个巴掌的高度,太明显了。”
伏黑惠脑子乱极了,他面色僵硬地听着这个据说是他父亲的人和五条悟说话,刚开始还很不自在,脑海里冒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比如父亲?他父亲鬼混了这么多年,终于冒出来了吗?
比如他都上高专了,这时候父亲出现了,有什么意义吗?
在他和津美纪被抛弃时,在他们差点没钱吃饭、要饿死的时候,在五条悟说你被卖了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去哪里了?
但是听着听着,听到了“我家的小惠”以及“十六岁一米八一”后,伏黑惠那浆糊一样的脑袋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他终于开口了:“五条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眨眨眼,恍然大悟一样拍手:“哦,忘记补充了,这是穿越了时空,自异世界的、你父亲的双胞胎哥哥,你的亲大伯。”
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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