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有些苦恼:“我不是刻意的,我写完了第一稿,发现故事太平淡了,平铺直叙,没有什么亮点。”
红发青年瞥了正在和中原中也闹腾的太宰治,他对瑛纪说:“太宰觉得我可以变更一下故事线,先将问题抛出来,以男主角视角,来描述锻刀大师这一家的复杂纠葛。”
瑛纪翻了翻后面的故事情节:“大师是被家里两个儿子纷争气吐血去世的,而主角订购的这把刀是大师最后遗作,于是他们想扣下这把刀,交给拍卖行高价拍卖?”
他好奇地问织田作之助:“你怎么想到引入案件的?”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小声说:“禅院,御三家,总监部,以及您那份礼物……”
瑛纪卡了一下,想到总监部非得认为九十九由基给他送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想到禅院家宁愿被甚尔打到医院、也要先甚尔一步找到礼物,逼迫甚尔回家磕头……
以及即便英法调查团滚蛋了,五条家还是扣了瑛纪一口黑锅:禅院瑛纪老奸巨猾,引发一切乱局后断然抽身,导致五条悟成了英法两国关注的重点,简直卑鄙无耻。
瑛纪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只能可怜巴巴地说:“我是无辜的……”
织田作之助端起酒杯示意,瑛纪郁闷地碰杯喝酒。
瑛纪直接看结尾,他有些惊讶:“啊?不是案件得到解决,男主角找回礼物?”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是的,是某个富商拍卖得到了这把刀,并将这把刀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哥哥,以感谢哥哥教导富商的儿子成为一个信念坚定、勇敢善良的人。”
弟弟看到富商将礼物送给哥哥,心下沮丧,他在为哥哥得到很多人尊敬的同时,也有些落寞难受。
难道他要跳出去说,这把刀是他订购的礼物,也是某个案件的物证,要先送回警局登记,再取出来送给兄长吗?
弟弟独自一人离开家,心情沮丧极了,他在外面徘徊,不知不觉天黑了,有人提着一盏灯走到寂静的街道,到处寻找他。
是哥哥。
身为兄长的哥哥看到弟弟后长出一口气,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语,什么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夜晚天气凉冻感冒了怎么办,脸上却全是欣慰和松了口气的轻松笑容。
然后哥哥拉起弟弟的手,一起回家。
瑛纪看到这里心中一动,他立刻去翻前文,果然在前文弟弟回忆自己和哥哥幼年出去玩时,就有哥哥背着玩累了的弟弟回家这一段。
成年后,哥哥自然没法再背弟弟,他只能拉着弟弟的手往前走。
夜色之中,小道两旁飞舞着无数萤火虫,四周有蛐蛐的鸣叫声,月光如水洒落,弟弟感受着兄长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心下愧疚,道歉说自己不应该让哥哥担心。
哥哥顺势问出弟弟最近怎么了,看上去很为难,每次回家都很疲惫,出门时也行色匆匆,根本不愿细谈,身为兄长的哥哥很担心。
此情此景之下,弟弟不自觉地将最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哥哥又是好笑又是开心,他说:“原来那把刀是你订购的,怪不得刀条把手的位置刻着我的小名,明明只有父母和你知道。”
弟弟听后有些惊讶,原来即便不是自己赠送的,哥哥也接收到了来自弟弟的祝福吗?
弟弟在感动锻造大师的细心之余,又想到了大师两个孩子的事,那也是一对兄弟啊。
哥哥不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他又说:“而且我已经得到礼物了。”
兄长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笑着说:“你的出生,你成为我弟弟,就是我未来人生最棒的礼物。”
瑛纪看到这里忍不住拍手赞叹:“好棒,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推理故事,而是利用一个礼物相关的案件来描述两个家庭、两对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好意思:“您过誉了,我只是觉得……您和老板之间的兄弟感情很棒,不自觉地就带入了。”
瑛纪听后心花怒放,一口喝掉了面前的酒。
火辣的酒液入喉,化为最滚烫炽热的感情,若非还记得这里是酒吧、不是在家里,瑛纪恐怕已经高兴地手舞足蹈跳起来了。
“我很喜欢这篇小说!调酒师!给我来一杯生命之水!”
瑛纪兴奋地对织田作之助说:“我帮你发表!”
织田作之助得到瑛纪的赞叹后也很高兴,但他还是谨慎地说:“我再修一下文辞,而且案件的一些细节部分可能有漏洞,我要再仔细斟酌。”
瑛纪没在意织田作之助说什么,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稿件上那行字。
【你的出生就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瑛纪冷不丁招呼在和太宰治吵架的中原中也:“中也,你来看看。”
很难形容这一刻瑛纪脸上的笑容,因为太过灿烂,连太宰治都怔了怔。
瑛纪用肯定的语气说:“中也,你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中原中也好奇地接过稿子,快速看了起来。
太宰治自然早就读过了,他问瑛纪:“禅院老师很喜欢这个故事吗?”
瑛纪连连点头:“对啊,非常喜欢。”
太宰治:“因为您有弟弟?”
瑛纪得意脸:“是呀,我最宝贵的存在就是弟弟。”
说到弟弟,织田作之助给太宰治打了个手势。
太宰治拉长语调:“哦,您弟弟因为我扣了礼物,受伤不轻吧?真是抱歉呀~”
太宰治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听起来就没诚意。
瑛纪有些惊讶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他想了想问太宰治:“那你下次还会找麻烦吗?”
太宰治的眼神有些飘忽,他打个哈哈:“不会了。”
瑛纪皱眉:“是吗?可我觉得你还会。”
太宰治:“为什么这么说?”
瑛纪:“因为世间一切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吧。”
瑛纪放下酒杯,认真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干掉你吧。”
太宰治先是有些怔忪,继而面露惊讶之色:“好可怕,哪怕我还什么都没做吗?”
瑛纪奇怪地看着太宰治:“谁说你没做?你扣了我的东西,还让甚尔受伤了。”
太宰治若有所思:“森先生将地契给您了吧?”
瑛纪:“他是他,你是你。”
太宰治长出一口气,他淡淡地说:“稍微能明白为什么魏尔伦会是您的粉丝了。”
因为在这个人眼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是不同且鲜活的存在。
织田作之助有些担忧地看着太宰治,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杀人者人恒杀之,瑛纪有对太宰治报复的权利。
太宰治瞥到了织田作之助眼中的忧色,心中突然一松。
他笑嘻嘻地对瑛纪说:“那我用一个消息换您这次放手,怎么样?”
瑛纪好奇地看着太宰治:“什么消息?”
太宰治眨眨眼:“您认识一个白色短发妹妹头的年轻人吗?他穿着和尚服饰,头发上还带点红色。”
这说的自然是里梅。
瑛纪面色微变,那是加茂宪伦的同伙!
他端起调酒师送上来的生命之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问道:“怎么回事?”
太宰治:“他想要去森会社探查您留下的东西,我本想留下他,但他很狡猾,在我动手之前就跑了。”
瑛纪微微蹙眉,他问太宰治:“那你见到一个脑袋上有裂缝的人吗?”
太宰治重复:“脑袋上有裂缝?什么样的裂缝?”
瑛纪在脑门上比划:“从左到右这么长一道疤痕的裂缝。”
太宰治露出一些厌恶之色:“这是尸检才会做的事吧?额前叶手术也不需要开这么大的裂缝,脑子……”
黑发男孩冷不丁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古怪起来:“啊,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那一小团脑花是可以占据人大脑的,怪不得当初那家伙说要见森鸥外,还说自己既然没用就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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