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像是昨夜才死的人,倒像是死后被泡在水中许久捞起来的浮肿腐败的尸首。
于是,贺老三终于还是吓尿了,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阮陶,这才匆匆来找阮陶求救。
“古惯就这么死了?”阮陶并不是特别诧异,只是如此一来古小姐腹中的阴胎就要麻烦一些了。
贺老三此时没心思管他人的死活,他只担心他那位嫡亲的姐姐回来,他落得一样的下场。
他哭着求阮陶救他一命。
阮陶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道:“古小姐如今状况比较稳定,想来是昨夜贺夫人从她身上吸走了不少煞气,倒是可以拖一拖。”
“不过贺夫人……”阮陶叹了口,“她估摸着是想趁此机会回家看看老母亲,但她先是从古小姐身上吸走了太多阴胎的煞气,后又杀了一人,此刻她早已不再是‘洛神’了。”
“她身上的煞气过重,带她回到古家时,只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
闻言,贺老三瞬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哭嚎着求阮陶救命。
阮陶倒是不急:“今晚我去贺家守着便是了。”
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今夜可能需要在座各位帮忙。”
赵苏笑着:“我等在所不辞,由你吩咐便是。”
阮陶满意的点了点,随后道:“冒昧的问一句,在座各位谁是童子之身?”
众人:“????”
**
“季、季珍兄……好了吗?季珍兄??”
此刻杜子美正蜷缩在桌子底下,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根缠黄符的烧火棍瑟瑟发抖。
桌上摆了一碗鸡血、一个香案,香案内插着三炷香并两根贴了黄符的香蜡。
整个房间弥漫着血和香的味道,馥郁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绣床上,隔着晃晃纱帘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人正躺在里头。
“季珍兄?”一听自己说话没人应答,桌案下的杜小美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
他为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悲哀。
阮陶非要挑童子之身的人来与他一块儿守着,在场出了贺老三与阮陶本人一共就四个男人。
其中孔明与武太守都是娶了亲的,不可能是童子之身。
太白兄从前风流惯了,亦非童子之躯。
就剩下他和公子两人。
而公子不知道怎么的,非得死要面子对自己是童子之身这件事,一口否决!
于是这个和阮陶一块儿来贺老太太房中守夜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
“嘘——别出声,来了。”躺在绣床上的阮陶出声提醒道。
“我怕……”杜子美的声音里都开始带着些哭腔了。
他抱着手中的烧火棍心里越发没有盼头了,一根烧火棍能抗得过那东西?好歹也该给他一把杀猪刀啊!
偌大的屋子里各处都贴了那用朱砂画得奇奇怪怪的黄符,门外还摆了一只死去的黑狗。
黑狗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院内,院内种了一棵老黄果树,一轮明月挂在树稍,将整个院子都浸在了月光里。
片刻后,针落可闻的院内突然传开“噗噗”的声音。
“噗——”
“噗——噗——”
月隐云后,漆黑的夜里突兀的“噗噗”声听得人格外的毛骨悚然。
“听着……还像是熨衣服……”杜子美压低声音开口道。
“别说话!”阮陶低声呵止。
他长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攥在手里的黄符被手心里的汗浸得半湿。
眼前的贺夫人可比昨日的被阴胎操作的古小姐凶得多!他也没把握能否将其制伏。
“砰!”一声,门被人撞开了,一股阴湿之气卷进室内。
但见一小妇人摇摇摆摆的走进室内,红色的小袄儿、白色的裙子,配上一双绿色的鸳鸯绣鞋,艳俗却也娇俏。娇俏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这分明是纸扎铺最常用的颜色和样式!
只见那小妇人整张脸苍白肥肿,像是在水中泡了许久。
她脚下有些不稳,一步一晃,且行且喷水,水出不穷。
“噗——”
“噗——”
妇人一步一步逼近,躲在案桌下的杜小美瞬间汗毛直立。他死死地抱着手里缠了黄符的烧火棍,紧紧地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刚刚阮陶交给他的“咒语”:“摸挨老子、摸挨老子、摸挨老子……”
倏地,那“噗噗”之声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窗纱上看起来如同鬼魅的树影如同滴在水里的墨一般,将整个窗纱染成了黑色,月光再渗透不进来一点儿,四周瞬间静的可怕。
杜小美觉得不太对劲,又颤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季、季珍兄?”
没等到阮陶回答他,他自己先颤巍巍的睁开了双眼,入目便是一张苍白肿胀的脸——那张脸似由一滩猪油捏成,感觉随时都能化开。
那鬼妇停在案桌前,双脚朝着阮陶所躺的绣床的方向腿打得笔直,腰似蛇般扭曲着弯下,上半身趴在地上,直愣愣地盯着他。
“啊——!!”
作者有话说:
贺夫人的原型、以及行为原型来自于《聊斋志异》的《喷水》一章。
小时候看的时候是我的童年阴影,但是好像没有电视剧拍,有点儿可惜。如果早年在可以拍鬼片的时候,好好拍出来,感觉可以和《山村老尸》一样,成为我的成年阴影。
感谢在2021-07-14 17:13:26~2021-07-14 23:2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幼儿园大班班长、烟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水中爬出来的洛神3
只见那小妇人正欲张嘴朝着杜子美喷水,杜子美吓得魂不附体,本能地抡起手中的烧火棍:“别过来——!”
随着“咚!”一声响,妇人被杜子美一棍子抡得趴在了地上。
阮陶利落的翻身下床,三两步飞奔至案桌前,瞬间将手中的黄符贴在了妇人额间。
他嘴里念念有词,杜子美听不清他在念叨些什么,紧接着就看见贴在妇人额间的符篆发出了一阵暗红色的光。。
她口中的那口水,最终没能喷出,呛在了喉头。
她开始不停的蹬腿,试图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奈何被额间符咒所缚。
阮陶念完后,符篆上的红光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随着红光的消失妇人抽搐了两下,瘫在了地上,没在动弹。
其身下开始渗出大量的清水,那些水迅速打湿了绣房的青砖,大有源源不绝的之意。
起先阮陶没有在意地上的水,他见妇人没有再动弹的意思,便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杜子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人一同向瘫在地上的妇人行了个礼:“贺夫人,得罪了。”
阮陶抬袖擦了擦额间细细密密的汗,心里既庆幸又有些自豪。
说真的,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当真能降服这玩意儿。
从前他从未遇到过这样“大凶”的东西,就算是昨日古小姐腹中的鬼胎已经够凶了,但作为其承载体的古小姐好歹还是人。
纵然她再如何恐怖、行为再如何诡异,她终究是活的,所说那个状态下的古小姐不算完全意义上的活人,好歹从医学层面来讲她都是“活物”。
而今日的贺夫人则不同,她死了三年之久,整个身体和意识完全就是背离了现代社会的科学观念,她便是传统意义上常说的——厉鬼。
别说阮陶,就是他师父、他奶奶说不定也没见过这真正意义上的厉鬼。
杜子美吓得腿有些软,他靠着阮陶站着,手里依旧死死地攥着那根烧火棍,丝毫不敢放松。
“没事了?”杜子美颤颤巍巍的问道。
“没事了。”阮陶点了点,安抚的拍了拍身边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好友。
上一篇:炮灰NPC如何成为白月光
下一篇:最强们的沙雕无限流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