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炮灰,要逆袭么(上)(34)
琴歌噗嗤一声失笑,洞房花烛的时候还穿着内甲,估计那个刺客内心也是崩溃的。
秦逸瞪了他一眼,怒道:“不是你提醒陈策,让他最好守着秦王吗?陈策如今遇到你的事儿,总是神经兮兮的,使劲在我和陛下耳朵边叨叨,陛下才会穿上内甲……不过虽然陛下身着内甲,可那小宫女功夫十分了得,陛下又没有带剑,急切间用手臂挡住,才没有被一刀刺穿咽喉……”
他顿了顿,道:“陛下惦记着你,伤口随意包扎了一下,便赶到火场,一连派出几波侍卫进去,都没能找到你,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陛下情急之下,带伤冲入火海……”
见琴歌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秦逸怒道:“陛下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就半点感觉都没有?琴歌,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琴歌闻言,忽然放下手中的书,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秦逸,轻声道:“秦逸,你知道为什么去了那么多侍卫,却没有一个人找到我吗?”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很低,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道,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听着却仿佛在耳边切切低语,秦逸甚至觉得自己耳朵里传来他呼吸的热气,听到他低语时嗓子里黯哑的沙沙声,让他觉得腰有些软,脊椎有些麻,他咽了一口唾沫,道:“为,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在里面啊。”琴歌叹气,柔声道:“听侍卫说起,你跟着秦王进了火场,我才冲了进去……”
他顿了顿,道:“秦逸,我的心意,你真的就不明白吗,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动?”
秦逸面红耳赤,道:“你、你开什么玩笑?”
琴歌看了他一阵,忽然捧腹大笑,道:“秦逸,你这反应可真好玩!”
秦逸大怒,愤而起立道:“琴歌!”
琴歌懒懒的靠在塌上,道:“虽是玩笑,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确是事后进的火场。那个时候,火势比你与秦王进去的时候,还要大的多,秦王进去,是不顾性命安危,那我进去,就是逛园子?我也不顾生死进去救了你们,怎不见有人以身相许?”
他出现的时候,火已经烧了很久,他既然是清醒的,便不可能一直留在火场,所以他不在的事迟早会被人戳穿,倒不如自己说出来。
秦逸一噎。
琴歌淡淡道:“秦王肯入火场找我,我很感动,我也冒死救了他一命,大家就当扯平。别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秦逸道:“可……”
琴歌打断道:“我知道秦大人的意思,在你眼里,我琴歌的命,一千条一万条,也抵不上秦王一根头发丝,所以他肯为我琴歌冒险,那就是感天动地的事,我就该感激涕零、受宠若惊,就该匍匐在他脚下,仰望他一生一世……而我琴歌冒死救他,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不值一提,是不是?”
秦逸一噎。
琴歌淡淡道:“抛开他秦王身份不提,你一直说秦王喜欢我,若这喜欢是真的,当喜欢的人身陷火场时,除了虚伪懦弱之人,谁又不会进去找一找,救一救?怎么到了秦王身上,就伟大如斯?”同样的事,旁人去做,不过是换几声唏嘘感叹,换了一国之君去做,便是惊天动地。秦钺冒死入火场,他是有些许触动,可这份触动,也只是对于人性,他不会将它套上国君的光环,无限的放大,将自己感动个半死。
他轻笑一声,道:“我认了他对我的喜欢,起码现在是真的,我也认了他秦王是有几分真性情的男人……他肯进去救我,我感激他,但你要劝我琴歌因为此事,委身做他秦钺的男宠,秦逸,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听出琴歌轻描淡写的语气中隐藏着的怒意,秦逸温声劝道:“你身为男子,总不能做王后,只要陛下对你是真心的……”
琴歌笑笑,道:“秦大人,我对你也是真心的,你来做我的男宠如何?我还可以发誓,绝不娶妻轻贱与你呢!”
“你!”秦逸愤怒打断他的话,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继续说下去……他自己连听一听都无法忍受的事,凭什么劝这少年接受?这少年的武功、才华,还有一身的气概,又有哪里不如他?
只能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迟疑了一下,回身道:“关于你的病,我找到一个古方,等回头配了药给你送来,以前那些药,就……”
他顿了顿,道:“……就别吃了。”
琴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多谢。”
秦逸觉得整个人仿佛被他这一眼看穿了一般,浑身难受,胡乱抱了下拳,逃也似得离开。
看着秦逸的身影消失,琴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这大秦,不能再呆下去了……有些事,得加快速度了。
这一日发生的事太多,琴歌又是醉酒又是杀人,还在火场兜了一圈,也乏的厉害,又看了几页书,便撑不住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似有人坐在塌前看了他许久,因为感受不到恶意,琴歌也未曾惊醒,只翻个身继续睡了。
第二日琴歌醒来时,秦钺已经上朝去了,宫里只剩下一群下人。琴歌拒绝了他们准备的早膳,直接要求离宫。那些人似早得了吩咐,并未让他多话,便领他出了宫,还备好马车,送他回了质子府。
一路上,四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还遇上数拨擒拿齐人的差役,大街上早不见了昨日热闹喜庆,行人少的可怜,便是有,也步履匆匆,目光中带着紧张愤怒。
回到质子府,韩朴和余生两个正在用早饭,琴歌直接让人添了碗筷坐下一起吃,韩朴瞪大了眼,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还没给吃饭……秦王也太小气了吧?”
琴歌懒得理他,低头喝粥。
韩朴笑嘻嘻道:“琴歌啊,那个……洞房花烛夜,过得怎么样?”
琴歌一口粥堵在嗓子眼,余生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好半天琴歌才缓过起来,咬牙道:“韩朴!”
见琴歌动怒,韩朴忙举手做投降状:“可不关我的事儿,全秦都的人都知道,你抢了楚公主的洞房花烛夜……呃,琴、琴歌,轻点……”
琴歌筷子抵在韩朴咽喉上,一字一句道:“可是全秦都,只有你一个人敢在我面前说……说吧,想怎么死?”
韩朴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吭吭哧哧道:“撑……撑死行不行?”
琴歌放下筷子,将餐桌上剩下的一大瓮粥端过来,桌上的菜留了几样余生爱吃的,剩下的全倒进去,馍馍糕点也都泡进去,重重顿到韩朴面前:“吃!”
韩朴看着花花绿绿疙疙瘩瘩的一大瓮,哭丧着脸道:“琴歌……”
琴歌一个眼神飘过来,韩朴迅速将头埋下去:“我吃,我吃……”
琴歌换了筷子,重又坐下,余生将面前的一碟小菜推过来,问道:“心情不好?”
“嗯?”
“平时他嘴欠的时候,”余生道:“你都懒得跟他计较的……”
琴歌嗯了一声,道:“是心情不太好,不过,这张嘴也是该收拾一下了!”
他的确是有些烦躁,昨日之事一出,不管他说的如何潇洒,只怕日后都再难将秦钺单纯的只当成敌人来看,以后行动难免束手束脚——他很不耐烦这一点。
不过,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离开了,以后再见面怕就在战场上了,到了战场,自有战场的规则,只论敌我,不论其他……只管放手杀伐便可。
又问:“院子养的那些鸡怎么样了?”那几只试药的鸡,有一半正常喂养,有一半掺了秦逸给他配的药。
余生道:“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懒洋洋的不爱动。”
琴歌嗯了一声,道:“停了药看看。”
余生应了一声,并未多问。
……
因为秦钺遇刺,全城戒严,城门也封锁了,城里的齐人和与齐人有些瓜葛的,大多被抓进牢里审讯,一时间整个秦都风声鹤唳,琴歌也约束了韩朴两个,不让他们出门。
院子养的那些鸡,先前看不出什么,但一停了药,问题便来了,原先用过药的,时而萎靡时而暴躁,有严重的甚至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韩朴气的当场就要去找秦逸算账,被琴歌拦住了,又喂了几天,那些鸡却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韩朴挠头:“这什么玩意儿?”这药怎么看,都没什么用啊!
琴歌淡淡一笑,道:“让人上瘾的东西。一旦沾上,这辈子就完了。”这世上,有毅力戒掉这东西的人不多,便是你有此毅力,若是对方不需要你去戒,愿意一直提供此药,让你沉迷一世,你还有此决心吗?
韩朴骂娘,琴歌吩咐底下人将鸡带走,又让韩朴将剩下的药收起来,送去南安茶馆,令他们送回南楚。
琴歌三个一连几天不曾出门,到了第四天,却有人找上门来。
照旧是余生自觉远离,琴歌和韩朴会客。来人自称是某个大客栈的伙计,说是奉了一个客人的命令,交给他一方玉佩,还有两句话:“你会挖坑,我会钻洞。”
“拿着玉佩来找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玉倒是好玉,琴歌把玩了一阵,摇头失笑,道:“我也有话,麻烦你带给他。”
伙计微微一愣,道:“那客人已经不在小店了,小的……”
琴歌道:“那等什么时候,你遇上他再说也不迟。”
“那……”伙计犹豫了一下,道:“公子请讲。”
琴歌笑笑,道:“我想想还是算了,等下次我见到他自己说吧!”这细作怎的这般生嫩,一句话就露出破绽——真让他传话,琴歌还不放心呢。
吩咐人送他出去。
韩朴懊恼道:“忘了这一出了,下次我一定把坑挖的再深一点!”
琴歌笑道:“挖的再深都没用,最好是先将他扒光了,在水里泡一泡再关。”
韩朴眨眼,他如今很能领会琴歌的意思,道:“你是说,他不是钻洞出来的?”
琴歌道:“那伙计分明是齐人埋伏在秦都许久的钉子,齐王不惜暴露他的存在,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为什么?”
韩朴眨眨眼问:“为什么?”
琴歌道:“自然是为了炫耀。”
“炫耀啥?炫耀他会钻洞?”韩朴无语,被人抓了又跑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琴歌看了他一眼,道:“先前他一直落入我的算中,心中很是不服,如今他难得赢我一次,不让我知道怎么成?先前我一直奇怪,怎么明明知道他落在我手里,他那个侍卫始终不来找他,现在想来,他看见我的时候,便想好了退路。”
“我在宫中堵住他,只会有三个结果,杀他、放他、关他……如是前两个,那侍卫在与不在,无关紧要,所以齐王考虑的便是第三个可能,他应该和那侍卫约定了联络秘法,那侍卫先离开保住性命,而后寻着信息找到他,再设法营救。”琴歌道:“也只有这样,他才自认为赢我一招,才会专门找人来告诉我,否则,他若真是钻洞出去的,遮掩都来不及,还会派人得意洋洋的通知我一声?”
又叹道:“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我还是太小看他了。”
韩朴嘀咕:“我都替你们累的慌……”
“不过……”琴歌皱眉道:“这个人小肚鸡肠,为了意气之争,可以不顾大局,倒是让我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