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怪人啦。”
“悟是最奇怪的那个吧。”
家入硝子无视旁边某个同期的抗议,不怎么有兴致的提议:“那现在怎么办?要去挽留他一下吗?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一级咒术师,战力上就值得挽留一下了吧。”
“这不好吧?”
“悟怎么说?”
“这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做不做咒术师是他自己的选择吧。”大少爷把墨镜推到鼻梁上,“但……关于预知短信的事我想去问问看,说不定他会知道点什么。”
他说:“我还是对那个幕后之人感兴趣。”
/
“我们首领要见你。”
因为被这样告知了,所以森鸥外现在站在了这里。
森鸥外听说过这群“乌鸦”。
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神秘。
这是一群将神秘做到极致的狂徒。
就像在黑夜中起舞的乌鸦,漆黑的羽翼遮天蔽日却无人可知。名字和组成均为不明的国际型犯罪组织,在经济、科学、医学、政治等各界有很深的人脉和痕迹,势力范围跨越多个国家,至今却无人能抓住他们的痕迹。
森鸥外隐约听到过这样的都市传说。
据说被乌鸦盯上的人,至今还没有谁能逃离他们的阴影,不论是金钱收买,还是暴力胁迫,这个组织总能达成自己的目标。纪律严明、情报无孔不入的乌鸦们,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这一生再无法摆脱这个组织的掌控。
FBI和CIA在很多年前就介入了对这个组织的调查,露出水面的阴影却永远都只有冰山一角,直到现在,都几乎没人知晓他们的首领是谁。
简单来说,这远不是一个前·军医、现·地下黑医能抗衡的庞然大物。
他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走进一栋颇为古老的洋馆,听见有人叫她贝尔摩德。
森鸥外却认识她的另一重身份:全球知名的美籍女演员——莎朗·温亚德。
这种世界顶级的女明星竟然也会是组织成员。
他有点惊讶又有些了然,强压着心中的警惕,感觉对这个组织的首领人物更感兴趣了。
对方到底为什么会想见他?
这么多富豪权贵都见不到的大人物,为什么会想见他一个小小的地下黑医?
最终他们停留在一座高大沉重的黑色木门前。
在他们身后,每隔两米就有一位实弹荷枪的守卫目不斜视地伫立。
很难想象这里是横滨的一部分,法律像是个摆设,墙上挂着的古董名画全都是真迹,而这些守卫……他尚且没有去过天皇的住所,但只论守卫之森严来说,想必也是毫不逊色吧。
“进去吧。”女人说。
尚且年轻的森鸥外愣了下,问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问题:“不需要搜身吗?”
“不需要。”贝尔摩德笑了下,浅色的眼珠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那位先生不需要这种东西。”
森鸥外表面上弱气的笑了笑,实则心里的警惕要达到了顶峰。
这样的大人物找他究竟是——
双开的大门无声地向内侧滑开,森鸥外怀着一种觐见吸血鬼暴君的心情恭谨地迈步向前。
门后是一件微暗而广阔的书房,传统的欧式建筑中有着占据整面墙壁的巨大书架,暗红色的长绒地毯从脚下一直铺到视线尽头,花纹繁复的墙纸上挂着色彩明丽的油画,房间最中央摆放着一张沉重的实木书桌。
宽大的皮质转椅正面对着门口的位置。
如果是平常的话,可以预想出这样的一幅场景:
忐忑不安的来访者推开大门,直面一个威严的组织首领,背后和四周都是守卫,这样的站位天然就会带来一种压迫,不论是问询还是质疑都会变得简单而高效。如果站在那张椅子的角度来看,一定是一副令人极为愉悦的景象吧。
但此时,这里却没有人。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细微的风声飘荡。
森鸥外用余光谨慎的环视周围。
大门已经被关闭了,墙角的监视摄像头并没有在工作,房间左右两面各有一扇通透宽敞的飘窗,米白的窗帘被风轻飘飘的吹起来……
不对,窗帘后面有人。
森鸥外心中一凛。
于是现在有了两个选择:站在原地等待,和上前查看。
“您好?”
他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谨慎地向那边靠过去。
“您好——”
他刷地一把拉开窗帘。
“——你在干什么?”
一个好像刚刚被吵醒的黑发少年,皱着眉头,在不满地瞪着自己。
外表弱气的前军医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少年从一堆抱枕里爬起来。
窗户大开,而他好像忘了自己睡在飘窗上,小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在他爬起来的过程中一个白色抱枕被挤出了窗外。
这里是四层高的洋楼,人头着地落下去的话估计立即就去见阎王了吧。
少年看上去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翘起来了几簇,额前有些发丝扎到了眼睛,又被不耐烦地拨到旁边。
森鸥外隐约闻到了药物的味道。
是受伤了吗?
他谨慎的后退两步,并不因为对方是个少年人而有所看轻,毕竟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算只是个少年,也只可能是那位首领的关系者。
甚至是下任继承人。
少年从地上捡起一颗黑色的珠子塞进口袋。
“您好?”森鸥外小心翼翼地问,“您知道这里的主人去哪里了吗?”他在少年怪异的眼神中镇定自若的说,“我是被叫来的……”
“森先生。”少年接话,“森……鸥外,对吧?”
医生弱气的点头。
“……没想到现在的森医生是这种样子的……”少年用那种有些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两秒,小声嘟囔了什么。
森鸥外只听见了最后的几个单字,迷茫地眨眼:“唉?”
“没什么。”
少年说:“森先生一定是对于为什么被叫来这里感觉很疑惑吧?”
“……啊……是。”
“情况是这样的。”少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盘腿坐在窗台上,背后就是空荡荡的晴空,少年说:“您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工作呢?”
“……啊?”
完全没想到的展开发生了,森鸥外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但盘腿坐着的少年——也就是月下未来很明白,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反正森医生现在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吧?”他说,“作为曾经的‘不死军团’发起者,时任国防军第356步兵师团跟队、一等副军医……”*
他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干脆放弃了。
“总之经历了一些我完全没想过的可怕经历,去年您完全失败了吧?”
“战败,贬职,被军队放逐,甚至连一个愿意跟随您的部下都不存在。”黑发少年的目光仿佛冰冷的器械一般刺穿了男人,但在他恍然望去的时候,那双深蓝的眼睛中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在那双眼睛中,什么都不存在。
少年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总之在无可奈何的抗争过后,您只能心灰意冷的回……”
“咔。”
少年的目光移到面前的武器上。
他笑了一下。
“我以为您会拿手术刀?”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的额头,少年看过来的目光中却缺少任何一种人类应有的情绪,医生举枪对着他,手很稳,但脸上的动摇却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枪指着的人。
“您打算拒绝我吗?”少年说。
森鸥外没有说话,眼前的视界摇动着,嗡鸣声一阵阵的从大脑深处响起——他以为自己不在乎!
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战败、接受了问责、接受了所有让人失望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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